我跟在那四个人身后,一直有点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是想着刚才的女人,心里很担心她会追过来找我。
抬轿子的人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的问:“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我把刚才的事向他们几个人说了。
那些人听了我这惊心动魄的故事之后,非但没有大惊失色,吓得屁滚尿流,反而释然了,呵呵的笑了两声,开始继续赶路。
我心里觉得奇怪:“你们怎么回事?不觉得害怕吗?”
其中一个人轻描淡写的说:“老板,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我们在这生活了有些年了,那条巷子里的女鬼时不时就有人见到,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我不由得愕然:“这样也能习以为常?”然后,我又很不安的说:“但是我逃出来的时候,这女鬼说,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要找到我。”
那几个工人不以为然的说:“老板,你不用担心,这话她对很多人都说过,大家都听得耳朵长茧子啦。”
被这个工人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有点自作多情了,不由得脸上发烧。等我再问他们,这个女鬼是什么来历的时候,这些热却摇摇头,都说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女鬼在这里很久了,即使他们爷爷辈的都知道这么回事。
我们一路说着,已经渐渐的到了墓地。
小王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我们走到指定的一块地方,然后开始刨坟。放棺材,立墓碑。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我和四个工人结伴走出墓地,然后,全都情不自禁的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坟地这地方很邪门,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我们个个都觉得压抑。
我和四个工人在路上走了一会,就分开了,他们去要账,我则去找人。
墓地附近有个小公园。我在确定没有人跟着我之后,闪身走了进去。
公园和马路交接的地方有一圈绿化带。我沿着绿化带一步步的走着。
一,二,三。我开始一个一个的数井盖。等数到第五个的时候,我敲了敲。
然后,我听到下面传来一声猫叫。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学了一声狗叫。
随后,井盖被推开了,里面露出一张脸来,谨慎的问:“许由?”
我答应了一声。
然后那人又把头缩了回去,随后,传来沉闷的一声:“下来吧。”
我伸手摸了摸,井里面有一圈钢筋拧成的把手,在井壁上钉了一溜,权当是梯子了。
我踩着这梯子慢慢的下到井里面去了。
井底还算干燥,里面有几根粗大的管子从里面穿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这个井,似乎是控制用来控制这几根管子的,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几个巨大的螺旋开关。
井底点着油灯,勉强能把这里照亮。巴掌大的地方放着两套铺盖。其中一个上面坐着无双,另一个,坐着瘦子。
我挠挠头,看了看他们两个:“一切都还好吧?”
无双环顾了一圈:“在这种地方,你能说出‘好’字来?”
那瘦子苦笑一声:“没什么大事,一切顺利。”
我有点奇怪的问:“哎?那个胖子呢?他去哪了?”
瘦子从枕头下面取出来一个收音机,一边调台一边说:“我们打听到了一点关于奇才的事,胖子去那边看情况了。”
瘦子说道这里。无双站起来,气呼呼的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死活不让我去,那个胖子明摆着缺根弦,他能把事情办清楚吗?”
瘦子叹了口气:“我都解释了多少遍了,你现在不能出去,不然就等于我们两个任务失败,事情全都露馅了。我兄弟是不大聪明,可是人家点名让他去,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点奇怪:“胖子这么厉害?对方点名让他去?”
瘦子点了点头:“胖子的师父在很多年前失踪了,他一直托人在找,今天有人给他传话,说他师父的失踪,可能和奇才有关。至于再具体的,那个人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在等胖子过去。”
我点点头,坐在无双旁边。
瘦子漫不经心的问我:“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我点点头:“没什么事。”
瘦子一直在摆弄他的收音机,可是在井底,根本没有信号,收音机一直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
我有点不耐烦,劝他说:“这里边根本没有信号。我说瘦子,你们干嘛非要住这种地方啊,当真穷的连房子都租不起了吗?”
瘦子身后在身后摸出一根细线来,缠在收音机的天线上。嘴里悠悠的说:“我们两个三天两头的勾魂,开始的时候还好,等到后来的时候,就有职业病了。”
我好奇的问:“这还有职业病?”
瘦子点点头:“许由,你现在还不是鬼差,等你变成鬼差的时候就明白了。人的魂魄,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勾出来的。必须要从他身体上面找一个脆弱的地方,然后以这里为切入点,把魂魄勾出来。比如你吧,我能看出来,你的头顶受过伤,我如果勾魂,就从这里下手。”
瘦子顿了顿,接着说:“我们两个除了冥界派给的鬼差任务以外,又接了不少私活。这样勾来勾去,就养成了一个毛病。每当我们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观察他,从哪个地方勾魂比较容易下手。然后就一直手痒……”
瘦子的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我连连摆手:“麻痹的,你别盯着我的头看。”
瘦子苦笑一声,别过头去,慢慢的说:“本来只是想想也就算了。但是你们也知道,胖子这人神经有点错路。有一天在街上走,他情不自禁把手伸出去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那个人恐怕已经完蛋了。后来我们两个商量了一番,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手痒实在是太难熬了干错,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了。开始的时候,我们俩也想随便租个房子。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每天都灵魂出窍还是怎么回事,我们俩越来越喜欢阴暗的地方,最后,干脆就搬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瘦子手里的收音机终于发出了声音,是本地的广播台,正播着关于所长的新闻。
新闻里面说,所长已经因为劣迹斑斑,已经被抓起来了。
上面罗列了一大串的罪名。从嫖娼到贪污,从打群架到渎职。我数了数,凡是我们听说过的罪名,所长都已经犯过了。
紧接着,后面还有观众来电环节,有鼻子有眼的讲述所长的劣迹,不由得人不信。这些人中,甚至有所长的亲朋好友,老熟人小熟人。
我叹了一口气:“所长这人,看起来还行,没想到这么坏啊。”
瘦子冷笑一声:“屎不臭搅起来臭,反正所长也倒台了,大家都来搅上他一棍子,自然臭不可闻了。”
我点了点头。
一晚上,我们三个人都坐在井底,迷迷糊糊的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故事。我感觉在这井底很压抑,有很多次都想爬出去,好好地吼上两嗓子。
这期间的,纸扎吴出来过两次。和瘦子叙了叙旧,并把我们打算攻打棺材铺,营救张元的计划说了一遍。
瘦子很仗义,拍着胸脯说:“这件事没问题,只要说一声,他必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看见他这么积极,我和无双也就不忍心再抱怨井底气闷了。
第三天晚上,终于来了。
瘦子关掉了收音机,看了看表,对我们说:“再有半小时,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了。现在咱们三个出去,埋伏在周围。过一会看我的手势,如果这个人能抓,我就给你们打暗号。如果动不得,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和无双都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三个慢慢的从井里面向外爬。
我和无双藏在了树上,而瘦子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张报纸,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其实这地方连个灯都没有,他这样看报纸明显的不正常。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小声的喊他:“瘦子,你还没有告诉我,暗号是什么。”
瘦子回过头来,冲我“喵”的一声,学了一声猫叫。然后点点头:“就是这个。”
如前文所说,这个公园很破,在晚上的时候根本没有人。
然而,半小时后,远远地,我看见一个人影在附近逡巡。这人转了几圈之后,慢慢的接近了瘦子。
我和无双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很紧张。
然后,我看见瘦子站了起来,把报纸踹在怀里,站起来和那个人说话。
五分钟过去了,瘦子始终没有打暗号。
无双忍不住了:“这瘦子是不是忘了打暗号了?”
我也有点怀疑:“这瘦子看起来挺靠谱的,难道,对方有危险,瘦子不让我们过去?”
我们两个正在树上商量,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声猫叫。
我和无双大喜,猛地喝了一声:“小子,不要跑。”然后,双双举着桃木剑直接从树上窜出去了。
我刚刚落地,忽然,看见树下有一直猫飞快的跑到绿化带里面去了。
我心里一凉:“完了,刚才不是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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