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婆叫我躺在芭蕉树下睡觉,我极不情愿的躺在了芭蕉树下。张神婆吩咐我躺着假装睡觉就好,她和四个后生仔就躲在旁边的草丛里。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死活要求留一个后生仔和我一起,不然我会吓尿的。张神婆可不管我这个要求,说不按她说的做,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夜。我不知道张神婆是不是真的在吓唬我,但我更怕一个人被留在这里过夜,所以乖乖的听张神婆的话。
我又躺在芭蕉树下,而张神婆他们则躲在了二十米远的草丛里。
刚躺下只听得周围各种昆虫乱叫,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尽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就用手把旁边掉落的芭蕉叶拉过来当被子盖。
这芭蕉叶一盖就骇人了,我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声呻吟声:“嗯.......嗯......嗯.......”这呻吟声拉的好长,就像一个重病的老人临死之前的呻吟。
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起身逃跑,可是想到张神婆他们就在不远的草丛里观察着我这里,我就强忍着胆颤躺着不动。听到那呻吟声没多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阵风,把盖在我身上的芭蕉叶吹开了,而那呻吟声也戛然而止。
这下可把我吓尿了,因为我面前有一张巨大的绿色人脸,足足有电脑屏幕那么大。这绿色人脸正在往我脸上吹气,那气味又冷又臭,就像垃圾堆的气味一样,而我的脸被吹的黏稠稠的。
这下是真的把我吓尿了,是真的尿裤子了,可别笑话我,毕竟那时只有十四岁。我只感觉到裤裆热热的,这时我突然看清,面前根本不是什么人脸,而是一块不大不小的芭蕉叶。
刚才我躺下的时候根本没有芭蕉叶垂下来的,现在竟然有一块从那么高的树上垂到我面前来,这不古怪吗?
一切的恐怖景象都是幻像,所以有的人能见到脏东西,因为它能够影响你的视觉神经造成幻觉,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而已。那巨大绿脸把我吓了尿裤子,也许是童子尿的缘故,让幻象现出了原型,不过是一片芭蕉叶而已。
就在这时,躲在草丛里的张神婆走了出来,她让四个后生仔站在芭蕉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张神婆叫我可以起来了,她从黄布包里拿出一块白布包在芭蕉树干上,让我沾了口水往白布上画了一个小人。我把小人画好后,张神婆从布袋里拿出一把铜锈斑斑的小刀,对着白布上的小人胸口插了进去,直接插进了香蕉树干里。
我只感觉到心脏如针刺般的剧痛了0.01秒,只见白布上流出了黑红黑红的液体。不可思议啊!芭蕉树流血了,最后小刀插的地方还冒烟了,绿色的烟物飘在空气中没一会便消散无踪了。
芭蕉鬼是机缘巧合下形成的,成因可以是山精鬼怪附身上芭蕉树,如寄生虫般通过芭蕉树来摄取大地精华。而能附上芭蕉树的山精野怪,一般是那些诞生了灵性的古树死后怨念不化。所以奉劝一些朋友,千万不要在古树下撒尿拉屎,在农村离村子近的古树都有人上香的。
张神婆把刀拔出来收进了布袋里,一脸满意的夸我做的不错,又叫那四个后生仔过来,叫他们把芭蕉树根往下挖。
由于来的时候只带了砍刀没锄头,只能用竹子削尖了挖。大概挖了半个多小时一米多深,一个后生仔挖出了一个婴儿的尸体。张神婆过去一看,猜测是郭喜他那夭折的儿子。
张神婆抱起那婴儿尸体,一连叹气的说:“这孩子真可怜啊”!说完又是一阵叹气。
我看到这婴儿尸体虽然死去那么多天了,但并没有腐烂,反而有点像西游记里的人参果,大号人参果。
我们退了出来,经过那个簸箕那里,张神婆叫我捡起来带着。于是我很不情愿的捡起来,带着这个簸箕跟着回到了竹林里。
张神婆找了一个竹根下,把郭喜他儿子的尸体放地上,然后叫我把簸箕往尸体上一盖,就叫我回小路上面等。
我想起刚才来的时候那婴儿的哭声,不禁问身边的一个后生仔:“乐哥,你们这一带村子死的小孩都往这竹林里扔的吗?”
我看到乐哥点点头,但没说话,我也没有再多问。约莫过了十分钟,张神婆走了出来,只说了一声回家吧!
我们很快走出了竹林里,路上张神婆再三叮嘱我和四个后生仔,叫我们有事没事都别来这竹林子里玩,这地方很脏,轻了撞见脏东西蒙眼(鬼打墙),重了要被它上身,命不够硬直接跟了去了。
我们连连点头答应,一个后生仔忍不住问张神婆,为什么这里既然不能来,还开了一条路。张神婆说:“这是生产队时候开的,平时白天常有人走这条路上山砍柴。老六(大美他爸)脑子是豆腐做的,一大早贪近才跑这里来摘竹叶,不然哪来这些麻烦。”
我想告诉张神婆,我那天十五号独自跑进了这片竹林的事情,但还是没说,一来怕被骂,二来不想被问起我家里的事情。
回到家里后,三姑分别给了四个后生仔一个利是(红包),又给了一个大利是给张神婆。还送了一大块猪肉,起码有五斤,带着手电筒千恩万谢送张神婆回家去了。
屋子里剩下我和雪妃妹妹,她问我刚才去哪了,我说去白天摘竹叶那里了。我又问雪妃妹妹白天怎么了,她说看到有只野鸡跑进竹丛里,便追了过去。当她钻进竹丛里后,却没看到野鸡的身影,想钻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便在竹丛里乱钻。她不停的叫我们,但没人应她,事实上我们根本没听到她喊。她说她急的想哭的时候,却发现脚下一重走不动路了,一看小腿竟然有个脸如白纸的小孩抱着自己的脚,自己便吓晕了过去。
这时候三姑送张神婆回来了,催促我们快睡觉。但是经历了今天的诸多事情,我哪里敢一个人睡,只推脱说我还不想睡觉。
三姑知道我其实是不敢一个人睡,便把雪妃大伯叫了来和我睡。有了个大人我不怕了,但雪妃大伯鼾声太大,我一夜都睡不着。
这件事情匆匆过去了四天,已经到了端午节,粽子昨天就包好了,竹叶是雪妃大伯去摘的。早上三姑去镇上买肉买菜,家里来了客人,其中有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那人便是后来雪妃妹妹的继父。
时间匆匆又一个多月过去了,雪妃妹妹的学校已经放暑假,阿美鬼头他们也放假了。他们已经十四五岁,但只上小学四年级,不过总比我没上学好,我只是住在三姑家,她并没有收养我的意思,更别提给我上学了,况且我的户口还在舅舅家里。
说实话我并不想读书,只是平时伙伴们都上学去了,而我却要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如今他们放假了,大家就又一起有的玩了。六月天天气很热,除了早上外一般不出去干农活,所以那是除了过年外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日子。
那天一大早,阿贵他们就来三姑家,要叫我一起去摘黄皮果。我跟三姑说了后,她叫我们爬树小心点。我们几个伙伴便到了村子后面阿贵家的菜园子里。
菜园里有三棵大黄皮果树,上面结满了一把把黄灿灿的果子,把树枝都压弯了。我们脱下鞋子开始爬树,阿贵叫我们小心点,别弄断他家果树树枝了,不然他回家要挨打的。
我摘了一把果子,挑了又大又黄的一颗放进嘴里,真好吃啊!我们几个在树上一边吃一边吹牛,直到了中午。
阿贵提议去游泳吧!大家一致赞同,我们便去了游泳。
九零年代的河水是那么的清澈啊!那个夏天我们的日子就这么玩耍着度过。我也在那个夏天学会了游泳,而且水性很好。接下来就到了农忙时节了,割稻谷是最累人的,一天下来又累又热又痒。收完了稻谷还要晒,又要去地里收花生,直忙到了八月尾玩伴们开学。
我在三姑家已经住了小半年了,和三姑雪妃妹妹她们已经完全像一家人。这小半年我也长高了身体,以前最多143公分,现在已经有150公分了。
八月底的一天,我帮雪妃大伯家在小溪边放牛,遇到张神婆赶集回来,叫我晚上到她家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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