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钥匙是古铜色的,食指那么长,细如筷子,一头是匹配锁芯的钥匙形状。
中国古代的锁,以其形状、样式来划分,可以划分成许多种,作为开山鼻祖的当属广锁,因为最早发源于绍兴,也叫绍锁,就是我们在古装戏里看到最多的那种长方形锁头,也叫枕头锁,这把钥匙就是用来开广锁的那种。
我怎么都没想明白,阳莱为什么会叼着一把钥匙过来,不过叶修对此似乎已经稀松平常,他将钥匙包好了放在口袋里后,从包里给阳莱抓了把猫粮,接着头也不回掉头就走就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道:“走。”
“哎?”我被弄得莫名其妙,“你的猫不要了?”
“它想跟着话,会跟上来的。”
叶修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阳莱还在吃猫粮,那动作有点儿漫不经心,却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去向。
真他妈绝了,我觉得自己很搞笑,人家彼此都没在意,好像就我在这替他们瞎操心来着,可是叶修和阳莱的关系好诡异,与其说是一只猫和主人,我特么更愿意相信他们在谈恋爱。
但是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因为在接下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担心阳莱是不是跟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我总觉得能听到阵阵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后面,反倒让人觉得特别紧张。
然而叶修和唐克谁都不说话,周遭的气氛寂静得好像正在凝固的胶水,似乎有一层硬壳已经将我们包裹住、凝固住了。
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我渐渐觉得唐克说的好像没错儿,总觉得我们是在转圈儿,脑袋晕头转向,已经有点儿蒙圈,就在这时,手电的光线突然散射开来--原本只是照在墙上或地上的一个点,现在却散射开来,找不到光线的尽头,周遭一片豁然开朗。
我们仍走在通道中,只是这通道右手边的这面墙渐渐变矮最终彻底敞开了。
叶修准备的虽然是军用手电,光照强度很高,但是竟然也晕染成了一片光圈,在手电光所照射到的地方,我们看不到任何,只是一片虚空,是的,无法抵达尽头的虚空,上下左右,无限地向远处延伸着。
这是一个大到超乎我们想象的空间,对,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无边无际。
人类会对未知的空间有本能的恐惧,尤其是手电光向下照下去,就发现我们正走在山壁上,整个这条走道都是被开凿在山壁上的,右手边就是悬崖峭壁,掉下去那就是一个粉身碎骨。
我的腿一下就很不要脸的软了。
唐克和叶修还在继续往前走,我只能跟上,这时候我就发现唐克说的没错儿,我们的确是在转圈儿,不管是刚刚的通道还是现在岩石间的栈道,都是在盘旋向下的结构,只不过,刚刚的通道中能看出来明显的现代气息,但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栈道却让我想到了古老的石阶。
阶梯是用石块铺垫而成的,石块个头不小,应该是开凿出来的,但是未经修整,表面上有些毛糙。
也不知道往下走了多远,唐克突然叫了一声道:“等会儿!停!”
栈道前方塌陷了大概六七米,中间空了下来,要不是我反应得快,差点儿就把唐克给推下去。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决定放绳子下去,可是还没等叶修把攀岩绳拿出来,唐克突然叫了一声道:“看看!新鲜的来了啊!前人种树啊!”
唐克最近特爱大惊小怪,我知道他是装X装到了尽头,终于发现他没见过的东西,所以跟个小孩儿似的,我顺着唐克的目光低头一看,就发现我们脚下不远处竟然悬挂着登山绳,看那型号和卡扣,一看就是现代的东西,看样子是在我们之前的人来时留下的痕迹。
我也是不免有些诧异,但心中又惊又喜,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老爷子他们曾经来过。
叶修警惕地用手电沿着绳子往下照下去,回过头来告诉我们道:“下面是个石台,周围没有人,我先下去看看。”
说完,叶修将手电叼在嘴里,身手敏捷地第一个爬下去了。
趁着叶修下去的时候,我和唐克小声嘀咕了一阵,和我一样,唐克也认为这些痕迹是老爷子他们留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
叶修显然是想躲着老爷子,而且跟着他在一起,难免要涉险,这时候要是能和叶修分道扬镳也好,只是路就这么一条,大家都绑在一根绳子上,想分开也难。
我倒是拍了拍唐克的肩膀道:“你惦记这么多干嘛?该遇到老爷子的时候,不就自然有定论了?”
唐克抿着嘴看着我,一时间没说话,手始终摸索着他那把挂在背后的枪,唐克趁着这时候打开了弹夹检查一下,发现里面的子弹都填满了,枪应该也没问题,这样来看,叶修对我们没什么坏心思,否则也不会把武器交到唐克身上。
这么一想,唐克咬咬牙,两人一拍即合。
下面的手电光柱摇晃,叶修打了个之前约定好的信号,意思是下面没问题,我们可以下去了,于是我打头阵、唐克殿后,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了最下面的平台上。
别说,这距离从上面看起来就是几米的事儿,但真正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这高度居然有不止十来米,我的腿都有点儿发软,脚刚落在地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检查了周围的情况。
石台非常宽阔,上面居然还修建了一个三层台阶的台子,在台子上用石头抠出来了个石椅,上面铺着的大概是布料,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都碎成了渣,我吹了一下,全部成了灰,飞得到处都是。
唐克刚从上面下来就看到了这个石椅,猴子一样跳过来拍了拍,一脸新鲜,我在旁边鄙夷地瞪了一眼,唐克立马恢复了一脸正色,装作很严肃地拍了拍石椅道:“你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
“祭祀的。”
对于我的答案,唐克表示很惊讶,我心说他妈老子又不是弱智,在这地底下摆着这东西,这地方不是用来祭祀,难道用来看猴戏的?
我和唐克斗嘴的时候,叶修始终站在平台一处,低头往下看着什么,大怂和二怂跟在叶修的脚边,彼此舔食着之前留下的伤口,一副乖巧的模样,然而正在我刚靠近的时候,两只猫突然耸起身子,尾巴竖直立了起来。
我只觉得一阵风从下面吹上来,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这味道让两只猫感到了危险,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也正因为这一阵风,好像是吹散了下面的迷雾,只觉得灯光照射之下,底下的情况显得清晰了一些,我顺势望过去,就见到在我们脚下差不多四五米的地方,就是这山内峡谷的底部了,这底部密密麻麻地摆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眯着眼睛使劲儿看,还是一头雾水。
“老叶,”我用胳膊肘推了叶修一下,“你视力多少?能看清吗?”
叶修沉吟道:“这有什么看不清的?”
语气里,叶修对我好像很是鄙夷,我正郁闷,心说难道我视力比他差那么多?谁知道这厮居然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折叠望远镜。
太不地道了。
唐克在我们后面晃来晃去,这石台上除了那个石椅之外,就只有两个粗糙简陋的灯柱,一看也是没什么玩头,他有点儿闲不住,在背后问我们看到什么了,我摆摆手,让他消停点儿。
我也在焦急地等着叶修给个答案,谁知道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有一两分钟,我在旁边问了两声,他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唐克突然怪叫一声,“哎哎!齐啊,看这个,真特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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