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主谋人之一的男人当场被那黑乎乎的尸体掐死,他老婆更是吓得差点疯了,一夜之间,在那场预谋烧死木匠一家三口的主要几个人,相继惨死,这下村民们都吓坏了,要说厉鬼报复还好说,但一个烧得半生不熟的尸体找他们报复,这可真是更加瘆人了,到了白天,村民们紧急的商议了一下,决定派一个到山外请个先生来管管事,看看贾子村到底惹了什么来头的主儿。
要说还真来一个游方术士,所谓术士,便是以术为修的人,这样的修行之人,并非道门中人,因为他们仅仅修习厉害的道术为自己所用,却不重道的修持,真正的修道之士,不单单是修习道术,还要修心克己,正身,正念,处处奉天道而行,而天道又处在人道之间,所以真正修道之人,非常注重德的修养,持道教戒律,内修其心,外修其身,与天纲伦常,与天道相合。
但大多术士则没有这么多的约束,多以敛财,只需要付出钱财为代价,便可赖以消灾弭祸,所以渐渐的,世人对道士和方士术士之流混为一谈,相互混淆,以为街头算命,以为会术法则便都是道士,以至于将许多罪过归咎于道士的身上,对道教玄风严重的污蔑,其实是大错特错了,世人愚昧,却难以教化,只因居心叵测之人太多,名利之间,多有扰乱正法正教之人,影响了真正道士在世人心目中的认识和地位。
殊不知承负因果,报应不爽,所作业因,必有业果,人为,岂可瞒天。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村民们请来了一个术士先生,这个术士倒也会不少术法,围绕着荒坡上的三个坟墓转了一圈,便断定问题出在木匠的老婆身上。
村民们将最近村子里发生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的和术士说了一遍,术士当下断言,那木匠的老婆并非是厉鬼索命,而是……而是诈尸还魂!此言一出,那还得了,紧接着术士又说,人死后本来诈尸的可能性极小,更何况是一个烧得半生不熟的尸体,但那木匠的老婆怨气实在太大,戾气实在太重,就算她化为厉鬼都不稀罕,但她诈尸还魂,凭着一口怨气,一口戾气,还有一口报复之气,要把村民们都拉到地下陪葬。
听完术士的话,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跪求那术士救命,术士也不含糊,拿了村民们孝敬的银票,当即让村民们在第二天正午午时三刻,挖开那木匠老婆的坟墓,将尸体另做处理。
到了第二天,村民们按照术士的吩咐,在午时三刻挖开了木匠老婆的坟墓,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尸体,术士当场又说,木匠老婆既然诈尸还魂,尸体自然是能出入坟墓,不然怎能进村害人,果然,村民在墓坑之中看到一个通道,术士立刻带着村民们沿着通道的方向寻找,在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地洞,术士立刻命人从墓坑那一头放把火,而这把火,却是用桃木枝堆积而成,说是可以烧死鬼。
放了火后,又让村民们封住那个墓坑的通道,而这边的地洞,同样放把火,烧过之后,术士不知为何,当作所有村民们的面说自己这么做乃是作恶,要遭天谴,但既然管下了这件事,不得不继续管到底,命村民们在这头拢起一个坟墓,并让其中一个村民,把木剑老婆的小儿子,也就是幸免于难的唯一骨肉带了过来,七八岁的孩子,虽然听得懂大人所说的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加上父母双亡,哥哥也死了,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他除了害怕,还是无尽的害怕。
术士让木匠老婆的小儿子扛着一个柳桩子来到新的坟墓前,跪拜母亲,并让村民们也跪下,保证日后由村民们好好抚养他们家唯一的后代,并祈求木匠老婆放下仇怨,不要再找村民们报复了,村民们都已经认错。
随后,术士将柳桩子插在坟墓旁,并用二十一枚桃木桩,围绕着坟墓排了一圈,相互用染了血的细绳连接在一起,并在桃木桩上面各自贴了一道符咒镇压,并让村民们将桃木桩打入地下,用土掩埋,说这么做,就算好话谈不成,那木匠的老婆变成了厉鬼也出不来,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多做了一层屏障。
但实际上,村民们仅仅是为了解决掉木匠老婆这个麻烦,待事情料理了之后,术士刚走,村民们便不再管这个孩子,试想谁家敢管这个孩子,他母亲前不久才要了几个村民的命,若是沾染上这家人,不知道还会倒什么血霉,所以村民们几乎是非常排斥这个孩子,好在第二天,木匠的远房亲戚来到贾子村,他们是听说了木匠家的噩耗,才赶过来,知道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木匠的亲生骨肉,但毕竟也认了木匠为老爹,便把孩子带走抚养。
村民们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原以为这样解决便是最圆满的结果,但他们想错了,就在新的坟墓刚刚修好的第一天到第七天之间,全村四百多口人,相继自杀的自杀,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说出去。
外面的村子,更是没人敢进贾子村了,认为贾子村的人这是浩劫,还有人说贾子村的人是因为都染上了麻风病才有这个结局,谁沾上谁倒霉,再加上有麻风病的传说,更是没人敢在来这个贾子村,就连贾子村村民们的外村亲戚朋友,也只是敢在村子外面烧纸祭拜一下,便匆匆远离。
渐渐的,那些自杀的村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逐渐的腐烂,脱离,直至剩下森森白骨,外村便有人称呼原来的贾子村为白骨村。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泪已经无法止住,滴落个不停,看来话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老人在此地开了一家棺材铺,时至今日,和前面的白骨村作伴,直至终老。
“白骨村?”我吃惊地看着老人,虽然亲耳听到,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马上又想到一事,急切地问道:“老爷子,你是外地来开棺材铺的吧?”
“既然老人家八岁左右亲眼目睹了贾子村这场浩劫,也就是说,当时老人家就在场,那老人家是……”师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截断了我的问题,又重新向老人发问。
“唉,先生猜的没错,我正是木匠的小儿子。”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声,道出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听完老人的话,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这场浩劫知道的那么详细,原来他……他就是木匠老婆的小儿子,老人哽咽之后,挥袖轻拂脸上的泪水,此刻,他是一个满脸沧桑的年迈老人,惨然一笑:“我爹叫王大福,我娘叫叶小玉,而我哥哥,叫王三儿,三儿虽说是个口语,但也有我爹的寓意,为我哥哥改这个名字,是为了招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就是三儿,我叫王招弟,呵呵,一个有着美好愿望的家庭,本该平平淡淡的过着幸福的日子,但转瞬便没了,没了……”
“老爷子……”我心头也是一酸,刚要安慰老人,但我马上挠了挠耳朵,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老人方才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他父亲和哥哥的名字,这俩名字我怎么……我怎么那么熟悉呢?啊呀对了!昨夜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俩父子,一死一活,死者是活的老爹,不就叫王大福吗?小的叫王三儿?我想到这里,急忙向师父看过去:“师父!这……”
师父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我则更加好奇和惊异了,昨夜遇到那俩父子,不会是这位老人的老爹木匠和哥哥吧?可师父怎么不说话?仅仅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一下子弄得跟猫抓的似的,如果这两者不相干,那怎么会这么巧?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可师父很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则更加着急了,师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咂了咂嘴,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事,便向老人问道:“老爷子,你的顾客中,是不是常常有一对父子来棺材的?也是姓王?”
“父子来拉棺材的?”老人听到我的话,立时皱起眉头:“姓王?没有,我这有做拉棺材生意的顾客,五六家之中,并未有姓王的人,倒是有主家是姓王的,但雇来拉棺材的人,从来没遇到过姓王的人,二狗,你想说什么?”
老人的眼神突然古怪地看了看我,我听到老人的话,一下子没话说了,这时师父赶忙来到我身旁,截住了话茬子:“二狗是想说,我们昨夜在赶路时,在外村遇到一家姓王的人办丧事,他就好奇那家人是不是来你这里买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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