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人,要么全是反手,要么都是正手去拿握东西,像秦子骞这样,一个反手,一个正手去拿一只花瓶,拧了胳膊,姿势是十分奇怪。
蒋雅南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秦子骞的这个发现,无疑是在说,花瓶的痕迹,是案发之后,被人做上去的。
“也就是说,你老公不是自己拿起花瓶,而是有人硬将花瓶的把手,塞进手里的。”秦子骞将花瓶放好,向她走近了几步。
“这只有一个目的,留下周光年的指纹。”他锐利的双眼,定格在了田雨精致可人的脸上。
“难道不是拿的太突然,所以姿势才奇怪的吗?”田雨反驳道,心口扑通通的跳,要是撑不过这一关,等于前功尽弃。
“啊?”秦子骞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这么说的话,你来......”他举起手臂比划。
“你玩够了吧!”蒋雅南一声吼,从一旁的茶几上站起,走到了两人中间,面对着秦子骞吼着,“到此为止吧,别胡说八道了。”
秦子骞看着她的举动,放下手臂,“你是一定要维护她了是吧?”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乱猜了,警方早就结案,如果要是有疑点,薛叔老刑警会看不出来?”
“你当初信你妈,不信我,我还能够理解,现在就为了一个朋友,又要把我这个搭档给丢了是不是?”秦子骞咬了咬牙,紧盯着她愤怒的目光,“你什么时候这么蠢?”
“你这种色棍,是理解不了友情和爱情的。你有朋友吗?你有过爱人吗?”蒋雅南回道。
田雨抽了一口冷气,这句话有些重,对有钱人来说,几乎是需要忌口不提的。
秦子骞沉默了,他轻轻歪着头,本来就熬红的双眼似乎带上了更重的颜色,过了片刻,才从牙缝里低声挤出了几个字,“随你的便。”
他径直走出办公室。
“雅南,你的话重了。”田雨说道,看着蒋雅南的脸疑惑得转过来,“田雨,你得给我一个解释。这花瓶是怎么回事?”
田雨抿了抿嘴,“雅南,也就是你,能让我说真话,砸死钢铁工的人其实是我,我见老公遭遇危险,我一心想救他,可是看到花瓶砸下,结果钢铁工没了气,我,我又慌了,我怕你们说我杀人......”
“这是正当防卫,为什么你不早说呢?我真没想到,你法律意识这么淡薄!”蒋雅南叹气,看上去真心为田雨着急的紧张。
“现在,现在怎么办啊!”田雨哭诉着,上前抱住蒋雅南。
“这么重要的信息,一定要反映给警方,不过你这属于正当防卫,干嘛又做后面的事,你真是糊涂。”蒋雅南斥道,“我去警局给你澄清,你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江州。你放心,只要你没真杀人,一切都会清楚的。”
田雨哭得伤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惹人爱怜。蒋雅南安慰了几句,就回警局去了。
田雨认为事情完成了一半,现在问题就剩下勒索自己的那个钢铁工的老婆。她需要那个神秘人的再度指点。可是这一次,无论自己怎么给这个神秘消息回复短信,都没了回应。就连当初索要报酬,都似乎已经放弃了。
这一次必须靠自己,没有人再给她设计一条生路了。
很快的,她接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要求一笔更重的现金。她想到了用毒。
在确定了一家偏僻的小饭馆后,她没有选择驾车,而是坐了出租,赶赴那个地点。
等候没有多久,那个女人神色慌张,坐到了自己桌子对面。
看着她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更为镇定。
“我想知道,究竟是你身边的那个人,给我老公这样的一条路,让他去杀人。”钢铁工的老婆接过她的手提箱,递给她一只录音笔。
田雨一愣,她也不清楚这个神秘人是谁,“拿了钱就走吧,反正人已经死了,只要你保证,不要对外泄露。”
女人神色黯然,一脸的穷酸和落魄,看上去似乎没有选择。
“我老公死了,你的也一样,算是两清。”田雨举起酒杯,见那粗糙的手不住颤抖,双手举起跟她轻轻碰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这才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男人都是无法信任的,你老公瞒着你,只是为了一笔小钱,就来杀我的老公,为了得到钱,他什么都肯做,而我的老公,却瞒着我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想抛弃我,简直让人无法容忍!”田雨恶狠狠的说道。
“我想知道,是谁唆使的。”女人十分执着。
“你现在有钱了,可以选择新的生活,离开江州,跟这个故事告别,不要过于执着,人死不能复生。就像我杀了我老公一样,都结束了。”
“真是精彩。”秦子骞拍着手掌,从饭馆的一侧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蒋雅南、薛正初和张国栋。
“戏就演到这里,是该结束。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了。”张国栋说道。
“你们!雅南......”田雨吃惊的看着蒋雅南,她不是生了秦子骞的气,听信了自己的话吗?
“说实话,我和薛警官一致认为,你在这个案子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但是我们都没有证据,就算后面发现的反手捏花瓶,因为没有你的指纹,都不能说明你杀人,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下套,先让薛警官告诉你钢铁工赵宝成的信息,好让你麻痹,继而借着你和蒋雅南是同学,放到你的身边继续迷惑你。只是可惜,你们的友情,还不足以你跟她推心置腹。”
“最后,只能让我们的老戏骨出马,”他伸手将那赵宝成的老婆拉起,“她的真实身份,是江州话剧团的二级演员,演的很好吧?至于赵宝成,他是个在逃的杀人犯,叫韩成,根本没有妻子。”
田雨吃了一惊,“雅南,你骗我!”
“人会长大,田雨,你变了不少。我曾经给你提示的,我说过犯错就回不了头,可是你还是打算要一路走到底。”
呼,田雨没了劲儿,瘫坐在椅子上。
“子骞,其实你用暗示,应该能让她自首的吧?怎么不做?”蒋雅南看着田雨被薛正初带走,向他询问。
“是,我可以用暗示,一瞬间解决问题,但这个案子和前面的案件一样,都有着无法解释的细节。我必须弄清楚,谁在捣鬼。”秦子骞回答。
“什么无法解释的细节,案子不是都破了吗?”蒋雅南奇道。
“侦探之魂啊,你想想,勒索变性的赵紫,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钢铁工,都是谁指使来的?他们的实际身份,都是在逃的死刑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知道每个人心里的秘密?”
蒋雅南秀美紧蹙,想了一阵,“我们回去看薛正初审问田雨,可能就能找到这个人了。”
秦子骞点点头。
两人都没料到的是,薛正初和张国栋押着田雨刚刚离开的那辆警车,在江州的中华路口,遭遇了一场重大的连撞事故,田雨已经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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