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蒋雅南低声叫了一声,上前扯扯手臂,示意他不要问了,尴尬的冲田雨笑笑,“对不起,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怪。”
“呵呵,”田雨礼貌的一笑,“没关系的,我老公的事,我不太过问,他有钱,很多事情都不会跟我提。”
“哦。有钱啊,有钱任性,那他对钱是斤斤计较的人吗?”秦子骞哪里管蒋雅南的态度,大喇喇的坐上了沙发,继续询问。
“不,他很大方。”田雨心里把秦子骞骂了一百遍,这个人的询问让自己心慌意乱,实在招人讨厌。
“那就奇怪了。”秦子骞泛起冷笑,指着沙发不远处的空花瓶架,“既然不是计较金钱,为什么生命都遭到威胁,却要选那么远的一只廉价花瓶呢?”
田雨看着空档的花瓶架,她确实当时忽略了这个架子距离尸体的位置,而用来砸死钢铁工的花瓶,的的确确也是个古董花瓶的赝品。
“这个......我不清楚。”她说着。但是眼里的余光,已经看到蒋雅南眼中的疑惑。
得想个方法,把一切兜圆。
“啊,你当时在楼上卧室听到声音,是什么样的?大概有多长时间呢?”秦子骞又问。蒋雅南看着五步外的花瓶架,要是死时和人展开扭打和挣扎,拿到这里放置的花瓶,也不是不能做到。
“先是扭打的声音,接着是花瓶碎了。大概也就相隔几秒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过了将近十几秒之后,才赶到楼下的吧。”秦子骞说道。
田雨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秦子骞有些可怕,都说帅哥十个有九个都是绣花枕头,可是这个人不是。
敏锐、多疑、想象力丰富,当然还有些奇怪的逻辑。
“我没有注意时间,只是听到声响,就第一时间下来了。”
秦子骞笑着朝她靠近,“你老公被刺中胸口正中心脏,一时间里出血量异常之大,从客厅到花瓶的距离,按照人的速度,最快也得五秒,你是说在这五秒里,那个钢铁工什么也没做,就任由他拿花瓶反击?”
田雨吃了一惊。
“还是他已经将钢铁工制服了,所以才有时间拿花瓶去砸?”他解开了自己的衬衫,健硕微黑的胸膛上正有一道伤疤,伤口不大,却看起来很深,“我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我不认为你老公有这个余力和时间。”
“我也不知道。”田雨第一时间反驳,“我当时太慌张了。可能是扭打的声音,我并没有记对,会不会是凶手还没杀我老公之前,就被他发现,然后他用花瓶反击,才被刺死了呢?”
“花瓶碎了,才被刺杀?”秦子骞偏了偏头,“你是说,被杀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发出声音了?钢铁工也不能叫一声?怎么可能呢?”
“差不多了吧,别闹了!”蒋雅南走到秦子骞身前,挡住秦子骞的视线,眨了眨眼,“警方都已经结案了,不管是不是他老公反击,还是钢铁工先捅了一刀,都是因为丢掉工作怀恨在心。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这样啊,那好吧。休息吧。”秦子骞松了眉头,一脸疲惫,“改天再问。”
“田雨不好意思,我朋友很失礼,别见怪。”蒋雅南扭头冲田雨尴尬的笑笑。
“我怎么失礼了?”秦子骞反问,语气上火。
“她是我朋友,也是受害者,你可不可以说话注意一点?”蒋雅南转过身来训斥。
“你是命令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朋友。不要怀疑她!”
“行啊,蒋雅南,随你的便,既然你为了朋友不要我这个搭档,我也没损失。”他斜着眼睛扫了田雨,“爱呆多久就多久。”
说完,他转身就出门。
田雨见他离去,松了口气,只要不再问下去,一切都能恢复平静。“走,田雨,我陪你睡。”
蒋雅南像是憋了一口气,上前拽动田雨,听她说道:“没关系,谁有疑问都能问,反正我无愧于心。”
秦子骞出了门,夜风透凉,他呼了口气,掏出烟卷,钻进了路边的树丛,几个纵跃,上了树杈,靠着树干抽起烟来。
吵架归吵架,王氏集团已经开始冲叶柔动手,要是目标这次放在蒋雅南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后果,不是能挽回的。
第二天清早,田雨的一张大戏终于紧锣密鼓的开场,那是她老公周光年的追悼会,在一番梨花带雨的演出结束之后,她终于成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年轻美貌寡妇。
这算是一线富婆了。
看着人们一个个的向周光年的遗体告别,她纷纷弯腰回礼,无论有多累,都觉得值得。
很快,一个妖冶的、令她足够咬牙切齿的年轻秘书也上来鞠躬,她如刺在背,说不出的难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女人甩着眼睛,扫了她一眼,对她提出的要求照做了,两人离开了告别室,到了一侧。
“是你给我的电话吧?”田雨开门见山。她认为是这个小三,给她打了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你跟我老公的事,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说了,那就说明白,你老公生前爱的是我,他早就跟我说过,他根本不爱你。”小三秘书理直气壮。
田雨默默咬牙,“只有斗败的狗,才会远远的叫,现在你再也没这个机会了。真是遗憾,他的财产都是我的!明天起,你不用再来上班了!”
小三见她不过是来奚落自己,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田夫人吗?是我给你的电话。”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女人从边侧走到她的面前,“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你是谁?”田雨打量了来人,看她大概也就三十多岁上下,身体很瘦弱,至于那张脸饱经风霜,跟养尊处优的自己可完全不能相比。
“我是赵宝成的老婆。”来人介绍自己道。
赵宝成是谁?田雨皱着眉毛都想不出来。
“是你让我老公去杀你丈夫的吧,我有证据。我这里有一份雇凶杀人的录音。”
是神秘人的声音吗?田雨心头一震,要是这样的话,警方顺藤摸瓜,抓到神秘人的同时,也能抓到自己。
“你说什么啊。”田雨神色有些紧张。可那女人连她瞧都不瞧一眼,“真是傻啊,就那么一点事儿,那么一点钱,实在太划不来了。”
“你是来要钱的?”田雨像是有了一丝希望。
“准备好现金,我会再找你的。你要是报警,我就把录音公开。”她威胁道,极快的走了。
田雨咬住了下唇,事情做完了,可是要弥补的漏洞,反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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