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是你吗!”蒋雅南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酒直接醒了,浑身出了一层细汗,然而回应她的,却是窗户轻轻吱地一声,那只笔失去依靠,顺着茶几,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
走了吗?
房门推开一条缝,韩剑枫露了半个脑袋,“姐,你叫我?”
那股凝重的黑气已经不在视线,就连空气中那种无声的威压,也没有了。
蒋雅南拿起笔记本,看着上面蹩脚的字体,这是发生过的证明。自己的房间里,的确有鬼闯入,她曾经想过,秦子骞在警局曾经留下过一两份口供,上面应该有字迹。
如果他真的死去已经变成了鬼,那么字迹应该不会变化。
难道是头七他回了魂?摸上几把了了心愿就走?
呸呸!不吉利。
“小韩,我们去警局。”这会儿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疼痛也减轻了。
秦子骞本想多写几个字的,既然找到了沟通的方法,那么一定很快能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
就在他看着蒋雅南惊喜,正稳定了身体继续落笔,一条黑黢黢的铁链从窗外无声而至,一把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坏了!被鬼差抓住了!
魂魄太轻,根本别想从这链条里挣脱,容不得他在房间多待一刻,哗啦啦的就把他拽了出去。
“好个野鬼,居然能登堂入室,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秦子骞如实的回答。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东西,跟我走吧!”鬼差高高瘦瘦,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只是手腕轻轻拽拽,在阴天的大雨中拉了秦子骞就走。
这一路冰寒刺骨,秦子骞瞪圆了双眼,不知道鬼差要带他去哪。就见他东绕西绕,就到了一只用黑链锁困的队伍之后。
“啪!”轻轻一甩,铁链瞬间断裂,鬼差拉着断头,套在了黑链之上,秦子骞成了队伍中最后的一个,跟随队伍的前行被扯动。
那鬼差嘿了一声,顷刻就从头顶飘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兄弟,这是去哪?”秦子骞估摸这是鬼差捕魂的大队,这些人最终都将前往地府,可就算知道,也忍不住好奇。
“死了还能去哪,投胎呗。都在这链条上了,你还想去哪?”前面的老头答了一句。
秦子骞沉默不语,明明那个女人应该认识自己,再交流下去,一定能知道自己的来历,现在可好,被鬼差抓住,还不清楚自己是谁。这队伍至少也有个二三百人,到了地府管事的人手上,谁会一个个调查你是谁?
连死前有什么愿望、冤屈都无从找起。
“你抓了多少个?”两只黑袍鬼差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他身后,相互攀谈。脸上的面具根本看不到藏在后面的脸是什么样子。
秦子骞想微微停一下,但是黑链一动,他就不得不跟着队伍前行。
“今天抓了近百,下个月只怕要多一根灵筹了。”
“恭喜,一根灵筹下个月你不是只抓五十个野鬼就能休息了?”
“休息在其次,关键是调整,来了新头,拿得就是数量说话,谁抓的最多,下个月可能就能当副手!”
那鬼差一惊,“上面调整了?我怎么没听说?赵兄高升,可别忘了咱弟兄,要多蒙关照了。”
“好说,这次上头来了新头,可是个美女。你想,能让美女干活吗?干活的都是咱们底下人,不过活还是要给人家干好!相信她不会亏待咱们。”
秦子骞想扭头去看,黑色的链条就在后背抽了一记!火辣的生疼。
“看什么看,赶路!”鬼差训斥道,“你们这些野鬼,都给我听好了,在人间遵循社会规则,到了我这儿,就得守好我的道儿。一个个都在世间游荡久了,多了一份成精的能耐,等到了阴阳河,都给我扒拉下来,干干净净的投胎!”
“行了,在大链上锁好了,跑不掉,到了鬼门关,咱们交数,投不投胎,那是鬼判的事,鬼判处理不了,还有阎王。”姓赵的鬼差说道。
“赵哥,给我讲讲这次调整的啥?”
“原来只有十大阴帅拘魂,这些抓鬼的差事轮不到咱们夜叉,这次算是升级换血,在咱们夜叉和罗刹也挑选鬼差,用在拘魂,给咱们配一个总管,我看,新来的女人以后一定要补阴帅的空缺,至于黑白无常,我看以后就得坐‘办公室’了。一定跟随阎王做参随。”
“那鬼判怎么办?他们去哪?”
“我看全部下调,配合调查野鬼生前的资料,这些野鬼,都是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投胎的,个个都是危险分子,有些甚至还会害了人命,大意不得。”
“那......不是贬了?”
“嗯。官位保不住,但待遇保留。”
秦子骞听了微微皱眉,自己也是野鬼,这到了鬼门关,就少不了被鬼差送到鬼判哪里核实身份,这些鬼判平时跟着阎王,现在可算是调下机关,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会不会被鬼判刁难。
不行,得找个让鬼差注意自己的办法,必须得让鬼判核实自己的身份,就算多受些苦,起码知道自己是谁。
队伍飘动极快,很快就深入地下,顺着阴阳河一路前行,越走越是昏暗。可对秦子骞来说,反倒觉得越走越亮。
被黑链拉动,根本挣脱不了。
一道阴森森的鬼门就在队伍前呈现,两名鬼差见到了目的地,就从队伍上先飘了过去。
鬼门的造型极为气派,便如皇城的院门,黑色的琉璃瓦,像是涂了厚厚的一层油,一道玉石雕刻的“鬼门西关”的门匾,就扣在三米高的门框,绿幽幽的泛光。
“兄弟,想不想逃?”他开始怂恿。
“别逗了,这黑链锁着,到处都是鬼差,怎么逃?你能挣开啊?”老头晃晃脑袋,不为所动。
“把玉石牌匾砸了!”秦子骞说出了自己的准备,吓得老头回头,上下打量,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在野鬼中也算新鬼,看不出有那个砸匾的能耐。
“你想下油锅?”他轻蔑的回头,一个毛头小子,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呼地一块石头,裹了鬼力,疾速的朝着“鬼门西关”的牌匾砸去!
“那东西能砸烂嘛!你疯了!”就在他吼叫回头的一瞬,又是一块石头砸去,顷刻把玉石牌匾砸得偏了。
“谁说要砸烂,只要砸掉,摔烂可不关我的事!”秦子骞说着,空出的右手奋力又甩了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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