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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枪(二)

罪点 笔下的春天 4701 2021-03-29 19:32

  大巴车开的并不快,走走停停,很快就被后面的车给追上了。

  在手机上查看渔蚌乡的地理位置,只有一个大概,如果想要到达目的地还得去找一个当地人做向导,他们决定先去卧龙口派出所碰碰运气,最好是有路口的监控录像。

  在前往卧龙口镇的路上,带人前来的邹公在车内简单的给沈佑叙述了下老家大本营的情况。目前市局的人已经接管了省人民医院,在ICU重症病房内,霍日柏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或许煎熬,或许平静的度过他余下的晚生,不过这个晚生可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星期抑或是三天时间,这都是不确定的。他的家人已经在准备后事了,但是在继承遗产的这件事看来,警察都嗅到了一丝浓烈的火药味。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杨居厚都十分头疼,所以将这些问题抛给了底下的人,自己则亲自带队参与了余下人的抓捕工作。

  具体原因是这样的,霍日柏的妻子吴女士在跟随儿子、儿媳一同回国的时候,在机场入镜时被海关拦下,转交机场公安分局。公安人员秉公办理比对着通缉令,遂将嫌疑人吴女士移交景山分局,最后在南方综合医院的专业医护人员作证下,吴女士遂道出了实情。原来霍日柏与吴女士的夫妻关系早已经是实存名亡,两人感情破裂,之所以没有离婚,这其中的种种缘由不得而知。后来吴女士随儿子、儿媳定居国外生活,霍日柏则是带着女儿一直在国内经商,近些年不幸身染重病。但是在他与吴女士分居两地的这段时间里,认识了另外一位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在霍日柏染病倒下之后就一直帮他在打理生意,其中包括珠宝黄金、地产、风景旅游开发等正常生意,以及制毒、贩毒等灰色产业。可以这么说,这个女人就是某制毒、贩毒集团的头目,缉毒的警察同志已经在调查了。但是现在问题来了,霍日柏目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已经无法在短时间内立下遗嘱,不过吴女士担忧的是,在此之前他有没有受那个女人蛊惑老早的就立下遗嘱呢。假如没有,这个遗产继承自然而然的就会落在他们头上,可是近些年跟着霍日柏身边的还有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会不会老早就拿到了遗嘱呢。故此,了解到一点实情后,吴女士请求警方即刻缉凶。因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硬战,不过市局的人以不要干扰办案为由拒绝了吴女士的请求,并且将霍日柏所在的ICU重症病房单独隔离了起来,只允许医护人员进入,就连他的妻子、儿子、儿媳、女儿等一干亲人都不能接近,以防霍日柏以‘莫名’的方式离世。

  吴女士觉得无所谓,因为她现在知道了,还有另外一个人迫切的想要这份巨大的遗产,不过在此之前,得让霍日柏说话才行。自己只需要每日在医院门口等着就行了,等到他闭眼,等到她永远回不来。

  “靠,这又算哪门子事?”

  先前追着线索赶来的六人急得不行,这才过了没多久,凶杀案、贩毒案、拐卖妇女案、贩卖人体器官案一下子又加入了遗产争夺案,沈佑想着便觉着头疼,索性闭上眼睛靠了一会。没曾想,这个时候电话却响了,是杨居厚打开了。

  市局已经与邻市的公安局通气了,允许了刑警大队的警察同志跨境抓捕,并命令辖区派出所尽全力的配合他们办案。

  韩粟毫无乏意,他看着窗外的稻田,成熟的晚稻颗粒饱满,沉甸甸的随风摇曳着,飘散出醉人的的若香,翻腾着滚滚的金波。

  他们一行人赶到镇上的卧龙口派出所时,负责接待他们的民警同志告诉他们,所长正在来的路上,从哪里赶来,沈佑连忙说有任务就不必麻烦了。民警同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家里赶来。沈佑不禁纳闷了,这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呢,怎么就回家了。

  他看着稍显破败的派出所,只能就此作罢。

  所长同志姗姗来迟,个子不高,却腆着啤酒肚子,大约五十来岁,面目和善,一身警服却是非常合身,仿佛量身定做。

  所长姓杜,看着来了十多名警察,先是一愣,然后才十分歉意的和大队的刑警一一握了握手,他说一接到上级指示立马就过来了,真的很抱歉,还望见谅。

  沈佑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渔蚌乡在什么地方?

  杜所长一听,有点印象啊,渔蚌乡不就是县里的贫困村吗,而且还是唯一个没有通公路的乡镇。他一拍胸脯,说我带你们过去。

  沈佑谢绝了他的好意,要了渔蚌乡的具体地址之后,便匆匆上路了。渔蚌乡在两镇交界的地方,距离卧龙口镇也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不过到林场只要半个小时。

  天色近暗,一行人在车内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喝了口水之后就赶往了渔蚌乡。最开始的半个小时还是水泥路,到后来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全是土路了,行驶在小路上尘土飞扬。

  走了一大半,眼见着行人越来越少,驶上土路之后,两边是金灿灿成熟的晚稻,等到天完全暗了下来以后,终于拐上了水泥路,就到了距离渔蚌乡最近的一个小村子,车辆停在了一家小超市的门口。

  沈佑问老板说前面还有没有村子,他们是从县城里下来到乡里做调研的,如果前面没有村子的话,他们就要返回县城了。

  老板娘一听,从自个家里搬出了好几条凳子,客客气气的回答道:“几位领导辛苦了,前面还有一个乡镇,叫做渔蚌乡。”

  沈佑点了点头,与老板娘又拉了会家常之后,起身就要离开,却一把被老板娘拉住了,急忙道:“领导,你们的车可能开不进去。”

  “为什么。”沈佑故作一惊,轻声道:“没有修路吗?”

  “路倒是修了,不过是条土路,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沈佑摆了摆手,连忙笑道:“那不打紧,我让同志们慢点开就是了,到乡镇里转一转就回去了。”

  老板娘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热情的把他们送到路边,目送着他们的离开,心里十分感动。

  一行人继续往前,辨清了方向之后,在夜色下勉勉强强摸到了那条传说中的土路。车辆打着远光灯照了照,这条土路大约有三米多高,深入水下面的部分不得而知,宽约五米,土路的表面一层铺上了石头,如果仅是村民在上面行走的话,却是一条好路。倘若走货车,恐怕到一半就得塌陷。车子的远光灯直射,一眼望不到尽头。

  “直接开进去吗?”

  纪朴军上去踩了两脚,若有所思的问道。

  沈佑摇了摇头,如果直接将三辆车开过去的话,怕是要引起不小的轰动,而且再加上他们打着官家的旗号,要不了多久整个乡里的人都会知道了,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派人进去探明情况。

  沈佑点将,邹公带着韩粟、纪朴军两人走了进去,三个人两把枪,一人一个背包,背包里基本是空的。待他们三人走上这土路之后,三辆车带着其余人迅速的隐蔽了起来。

  一路无话,沿着这条土路走了大概有十分钟,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丝光亮,三人一愣,急忙往后望去,说时迟那时快,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已经传到了耳边。

  韩粟定睛一看,是两辆摩托车,正诧异之时,摩托车就已经到了跟车,车速很快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像是在飙车。纪朴军眉头一皱,急忙拉开了愣住的另外两人,用手扇了扇扬起了灰尘,不禁破骂大口道:“我靠,你他妈赶着投胎呀。”

  是两辆踏板摩托车,韩粟隐约看见是四个人,四个年轻人,也许是乡里的混混,又是帮不学无术的二流子。

  “哎哟,应该让他们带一路的。”

  邹公缩了缩鼻子,轻笑道。

  “走吧。”

  韩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总感觉今天晚上不太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太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们埋着头一直往前走,不过这条土路并不是笔直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陆续拐了三个弯后,终于看见了大片黑暗中钻出的一丝光亮。昏暗的灯光朦朦胧胧,显得格外温和。

  “哟,还有路灯。”

  三人聚在灯光下,看样子渔蚌乡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落后。

  入口不知道是乡里的哪个村子,不过看样子安静极了,他们没有看见湖水,却仍然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水的存在。

  打开手电筒在村口处照了照,他们找到了一条精修过的石子路,沿着石子路一直往里走去,在一家瓦房前看见了许多村民。他们拿着蒲扇围在一起,看样子像是在纳凉,说着方言不知道议论着什么,却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

  待走近,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你们是谁啊?”

  顿时间,所有人警惕的将他们半围了起来,目光中透着几分敌意。

  邹公愣了愣神,一抹眼睛,不由分说的大骂道:“我们是去县城投靠亲戚的,他娘的那个黑车司机说从北口到县城不远了,让我们下车走过去,就把我和我两个侄子丢在了路口。我们不认识路,走啊走啊就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啊?”他捎带还问了一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到县城了吗?”

  “哪跟哪啊,早着呢。”

  “卧槽,这司机也太黑了,从北口到县城少说也还有一个小时车程,而且你们也不认识路。”

  一个老大爷摇了摇蒲扇,直摆头的回答道。

  “那怎么办啊?”

  邹公心里一松,脸上却不禁有些焦灼。

  那能怎么办呢,没人愿意把陌生人往自家引,顿时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做声,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那这样吧,村长家在哪,我们去村长家住。”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邹公又开口说道。

  “怎么你们也要找村长?”

  “还有人找村长吗?”

  韩粟反应迅速,纳闷道。

  老大爷不禁愣了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很是不解的回答:“刚过去呢。”

  “是不是四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

  他们三人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

  老大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韩粟三人相视一眼,道了声谢后拔腿就往前跑,刚迈开步子又急忙退了回来,急道:“村长家在哪?”

  老大爷狐疑的没有作答,往后退了一步。

  纪朴军不禁有些急躁,大吼了一声:“说啊?”

  如此一来,就更加没有人愿意回答了。

  这时,闻讯赶来了一个赤着脚穿着短衫的年轻人,也朝着他们三人大吼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纪朴军想怼回去,却一把被韩粟给拽住了,他轻声道:“村长有危险,我们需要大家的帮助。”

  “有个屁危险啊,现在又不打雷,又不刮风下雨的,别他妈的胡说八道,快滚出去。”

  年轻人极其厌恶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你...”

  纪朴军紧皱着眉头,刚想要发作,下意识的掏出警官证,却被韩粟直接给拽走了,他沉声说道:“别管他们了,快去村长家救人,肯定要出事了。”

  年轻人便意味着有无限种可能。

  他这下明白了,是不是有人要出手了。

  韩粟率先奔跑起来,然后是纪朴军,邹公反应过来后便跟在了他们的最后面。见三个陌生人突然性的暴走,这个年轻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抄起了路边的一个什么东西,也跟着追了上来,在自己地盘上撒野,想来也是活腻了。

  很显然秘密就在这里,四个年轻人要寻找的,也正是韩粟他们苦苦追寻的答案。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等到他们赶到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正往外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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