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平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窗棂外明媚的阳光和满目的景色。
这世界上,最生机勃勃的季节总会令人产生一种错觉,宫平也是第一次有时间去欣赏一下这美景,不由得醉了一醉,一时间忘记了很多东西。
夏侯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削着一个苹果,用小刀插着吃着。见到宫平醒来,便走了来。
“你醒了。”
夏侯杰用刀切了一块苹果,递到了宫平的嘴边。
宫平把头闪开,并没有要吃的意思,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没什么,想救就救了。”夏侯杰淡淡道。
“呵,你这么一救,倒显得我仗势欺人似的,逼我杀人报答你的话,那样我宁可不被你救。”
“我若是不救你,你就死在那里了。到时候他们还是会说你畏罪自杀,你还能再从火堆里跳出来解释不成?”夏侯杰瞪了瞪眼睛。
宫平的眼色顿时黯然下来,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继续辩解下去,但是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是呵,胖大厨都已经想要杀人灭口了,自己心里还念着他作甚,索性就让过去的情分,在那一夜中一笔勾销罢。
当夏侯杰走出宫平的房间时,阳光洒在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闭上门转身时,一双明亮的眼睛令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舒心的浅笑。任谁也不会相信,眼下这个前不久还在街上流浪的小乞丐,会是这样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美人胚子。
“来找我?”夏侯杰笑问道。
小舒摇了摇头。
“行了,进去照顾你哥哥吧。”
“嗯。”小舒点了点小脑袋。
“吱剌——”
宫平见到房门再次被推开,还以为夏侯杰折而又返,正要开口,却见一道俏丽的小身影探进来。
“哥....哥哥。”小舒脆生生的叫道。
宫平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调侃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来找哥哥做什么?”
“是...是小舒呀....。”
宫平讶然一笑,调侃道:“那你觉得小舒长得好看嘛?”
“不...不知道。”小舒拧着衣服,不敢直视他。
“来,把你旁边桌上的汤药端来,哥哥要喝药了。”宫平脸带笑意道。
“哦。”
小舒小心翼翼的把汤药端来,放到了宫平的手上。
宫平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汤药,眉头一皱,心里顿时骂起夏侯杰来。又看了眼面前的玉人儿,心里鬼笑了一下,“咦,这汤药里加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甜?”
小舒不明所以,疑惑道:“不对呀,书上说,良药都是苦口的呀,这还是最好的医生给的药方呢,怎么会甜呢?”
“不信你尝尝。”宫平胳膊一抬,把药碗递过去。
小舒见他一脸惬意的‘嗒’着嘴巴,像喝了琼浆玉露一般,便疑惑的接过碗去,轻咂一口。一张漂亮的脸蛋顿时纠结成了一团,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西施变东施,只在转瞬之间。
“哥哥骗人,苦死了。”小舒满脸涨红,像观音座下的玉女偷了酒喝。
“哈哈哈,既然叫咱哥哥,就该有福同享、有苦同尝嘛。”
“哼。”小舒撅起小嘴,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瞪着宫平。
“哎好啦好啦,哥哥以后不骗你了就是嘛。等哥哥病好了去给你买好吃的,小孩子可不能光生气哦,不然发育不好的。”
小舒似懂非懂,眼神有些闪烁,撅着嘴巴转身去放下药碗。
......
叶向荣来到客厅时,夏侯杰正一个人品着茶,保姆候在一旁不时地续着水。
夏侯杰年纪二十出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璀璨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又不敢小觑。
叶向荣轻咳了一声,这才走出去。只见夏侯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迎过去,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叶厅长!仰慕您许久了,在西安也一直没来得及前来拜会,失敬,失敬啊。”
“哪里的话,夏先生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打理夏家大小事务,今日肯来拜会,也是令敝处蓬荜生辉啊。”叶向荣脸上带着官场上的招牌式笑容。
“哈哈哈,今日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一点点小诚意不足挂齿,还望叶厅长笑纳。”
说着,夏侯杰指向桌上大盒小盒的礼品,叶向荣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这些礼品包装华美,想来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叶向荣皱了皱眉头,“夏先生,我从来都不收这些礼品,还希望待会儿你能原封不动的把东西拿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若是有话就请直说,不要拿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看得出来叶向荣是真的有点气懑,夏侯杰尴尬的搓了搓手道:“实在对不住,是我无意冒犯叶厅长了,还望叶厅长海涵。说实话,今日我来,的的确确是有件事想请叶厅长帮忙,准确点讲,应该算是一笔挺不错的买卖。”
“我又不是商人,不做生意。”叶向荣口气生硬地说道。
“叶厅长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夏侯杰道,“三个月前,在市一小的校门口,您的司机照常去接您的女儿叶舒放学回家,但是那天司机因为路上堵车所以迟到了,没有接到您女儿。您给亲戚朋友把电话都打了遍,但是没有一个说见到过叶舒。小学班主任回忆是那天下午放学一个自称是叶舒舅舅的人接走了叶舒,然而叶舒根本就没有什么舅舅,也就是说,您女儿在那天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再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话请你马上离开!”叶向荣被提起伤心事,显然有些动怒。
“您先听我说完,前几天,我在大街上救下来一个女孩,您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夏侯杰说完,便将一沓照片拿出来摆在叶向荣面前,全是这几日在夏家别墅拍的。
“小....小舒,真的是小舒,小舒还活着!”
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照片,叶向荣有些激动了。
叶向荣脸色因为激动有些涨红,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毕竟夏侯杰不会平白救自己女儿。
“刘妈,快给客人看茶,把我珍藏的那罐铁观音泡上。”
保姆再次从熏笼中取了茶壶,斟了两杯热腾腾的新茶,端放在桌上便离开了客厅。客厅里只剩了叶向荣与夏侯杰两人,场面顿时静悄悄的。
夏侯杰捧起茶杯,但并未送到口边,只是暖手般的将掌心贴在杯壁上。
“你有什么条件?救了我女儿,我会尽量帮你达成。”叶向荣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半晌后方徐徐道。
“条件不多,两个。第一,我打算进秦岭探险,可能要带枪械防身,我需要你开张全省汽车通行证,过哨卡不能查我的车。第二,夏家两个月后在西安会有一场古董拍卖会,届时会有很多社会名流参加,你是新上任的省公安厅长,可能不知道以往我们这四年一届的古董拍卖会都不会有警察进去查场子的。”
叶向荣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摩挲着茶杯,心里有些捉摸不透,“你们夏家的事我都了解过,有你们在,地方上的黑社会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了,这夏家的场子我原本就不打算查的。但是这通行证的事情,我想知道你带枪进山的真正目的。”
“哈哈哈,”夏侯杰突然笑了笑,“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既然找到您来出手帮忙,总归还是要讲清楚了的好,以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洗耳恭听。”叶向荣视线轻扫间已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们进秦岭说实话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是一个很重要的魔盒。”
说这些的时候,夏侯杰眼神微凝,手中的茶杯不知不觉也已经放在了桌上,“起因还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打开的一个石盒,那石盒里的东西告诉我们必须要找到秦岭的这样东西才行。”
“石盒里是什么?”叶向荣不自觉的追问。
“星图。”
听到这样一个东西,饶是叶向荣这样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惊讶:“难不成是藏宝图?”
“没错,既是星图又是藏宝图,”夏侯杰点了点头,“这个藏在秦岭深处的魔盒需要将六个面的星图集齐,然后像拼魔方一样打开它,里面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只知道是布洛陀族能够拥有通天彻地能力的线索。或许您觉得我说的很荒谬,但是我坚信真的存在这样一种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一块星图,但是找到魔盒目前更重要。”
“原来是这样。”叶向荣隐隐有些明白原委了。
“叶厅长请放心,我们拿枪进山又不是杀人放火,再说了以我们夏家的能力杀人的话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路上只要有了您的通行证,剩下的我们自己解决就是了,绝不给您添麻烦,给您添麻烦不就是给我们夏家自己添麻烦嘛。”
叶向荣双眉轻挑,慢慢点了点头,这夏侯杰说话时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的的确确说的都是真话。
“要是在以往,你这么干的话,我会让人把你给抓起来,然后查封你们夏家的,”叶向荣抿了一口茶水。
“我明白叶厅长在想什么,”察言观色对于从夏家的云诡风谲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夏侯杰来说,自然一点就透,眼波轻动间,夏侯杰唇边已勾起一丝无邪的笑容,“一定会妥善行事,不沦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上把柄。”
“那真是多谢了!”叶向荣起身恭敬地与夏侯杰握了握手,这是他发自内心由衷的感谢,“待会儿你拿着我的介绍信去局里拿通行证明吧,让我的司机陪着一起去,局里办案的民警都认识他的。”
说完,叶向荣转过身子,缓缓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应该是去写介绍信去了。夏侯杰倒也不急,背着双手在客厅里慢慢踱步,欣赏着墙壁上的每一副字画。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后,才见叶向荣拿着已经写好的书信走出来,交到了夏侯杰的手中,“路上注意。”
“放心。”夏侯杰展颜笑道,“既然事情办完,我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了。”
说完,夏侯杰施完一礼后,折身走到一边将衣架上的披风取下来披在了身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秦岭凶险,万万小心。还有,这件事,从现在起我们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叶向荣语有深意道。
夏侯杰如何听不明白叶向荣话里有话,淡淡一笑:“我明白,这件事和你,和省厅扯不上一点关系。”
得此一诺,叶向荣才算真正缓下心来,自然不再多说。
叶向荣立于门前目送,冷风袭来,只觉遍体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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