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个个的脸色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成了白色。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就两眼一翻往下倒去。
忙着把她搂在怀里,四下张望,山上山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了。
雪仍然在下,远近的山头上都成了白色,我们来时的路上也早就被大雪覆盖,周围一片死寂,我已经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了。
一手扶着她,先把她身上的包挂在我身上,然后抱起她就往山下走。
我必须在天黑以前赶到山下,才可能找到救她的办法,现在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我除了尽量加快自己的速度,没有别的办法。
弯弯曲曲的路在这个时候变的异常漫长,那些散落的庙宇都建在路的两旁,当我走到最近的一所庙前时,从里面走出两个尼姑,她们看了一眼我怀里的韩个个,转身就走了,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慈善。
我也没想着要搭理她们,只管拾步而下。
也只走出几步,本来走开的两个尼姑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站定问我:“施主,您这位朋友是怎么了?”
我匆匆看她一眼说:“晕过去了,大概是病了。”
那尼姑一听就折反回了身,走过来用手撑着韩个个的眼皮看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用拇指掐她的人中位置。
足足掐了有半分钟,韩个个才慢慢转醒,但是却并不能下地走路,虚的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那两个尼姑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是不是饿的了,要不扶去庙里喝点热水?”
被她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从早上出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中午那会儿正忙着找韩个个呢,哪有心思去吃饭,到现在天都已经快黑下来了,才觉得肚子的确饿,于是跟着两个尼姑又向路边的一个小庙院里走。
这间庙院应该是专供吃饭的食堂,除了正殿里放着一尊灶王爷的神相,别的都没有。
我跟着两个尼姑直接绕到后院,便看到一溜排开的几间屋子里有烟冒出来,飘散在白色的世界里倒是显着有些温暖。
进到一间屋里,尼姑把一张垫着厚厚棉垫的椅子拉开让韩个个坐进去,顺手从桌子下面拎出一个保暖壶,把原本扣着桌子上茶盘里的杯子拿起一个倒水进去,然后跟我说着稍等会,两人就又一同出去了。
我把那个装了热水的杯子端起来,慢慢放到韩个个面前,看着她脸色并未好转,就轻声说:“来,先喝一点水,热乎一下可能就好了。”
韩个个也小心地把嘴唇往前凑了凑,尝了一口,马上就皱着鼻子说:“好烫。”
我只好又从茶盘里拿起一个杯子,两只来回倒腾着以让水快些变凉。
正专心看着热水从一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韩个个突然叫道:“向一明,你看那是什么?”
我抬起头先就看到一脸惊恐的韩个个的脸,顺着她的眼神在屋子的后墙上竟然看见一个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木制小窗,上面蒙的透明的塑料窗布,这个时候窗布上清晰地印着一个人的脸。
那张脸似乎也在往窗户里面看,与他对视的时候,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从眼神里摄进来的冰冷。
韩个个已经抱着我的腰,把脸埋在我怀里,身体抖个不停,连热水不小心洒在她身上都没有感觉。
我心里虽然也很害怕,但是看到韩个个这个样子,就只好撑起男人的脸面,安抚她说:“没事的,可能就是一个什么东西的影子?”
韩个个一听就更怕了,两眼惊恐地看着我问:“什么东西?”
我解释不了,结结巴巴地说:“大概可能也许是雪凝固在上面了吧,不管那么多了,你先把这热水喝了,咱们现在就下山去,赶快离开这里再说。”
韩个个又朝窗户那里看了一眼,接过我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借着我手臂的力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咱们走吧。”
我也没再多说,半抱着她往门口走去。
人刚出了门口就看到先前的两个尼姑手里端着托盘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向我们走来。
见我们出来就急走几步迎了过来说:“等急了吧,进来吃饭吧,这会儿还都热乎着呢。”
韩个个手上用力,示意我快些走,我也并不想多停留,于是跟那尼姑说:“师太,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去山下吃,要不一会儿天就黑了,怕走不了。”
那两个尼姑对看了一眼,然后才问我:“你确定要这个时候下山?”
我连忙点头,甚至连话都不想再多说,护着韩个个往前殿的小院门口走。
虽然我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那两个尼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们两个消失在转弯处。
低头看了韩个个一眼,她也正抬头看我,忍不住又把她抱抱紧说:“咱们走快点,争取天黑前到山下,只要下去就好说了,那里饭店什么的都有。”
韩个个“嗯”了一声,脚步也跟着急了起来。
我们出了这个小院落向山下走了连一百米都没有,突然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怪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朝着韩个个我们两个就劈头盖脸的上来了,只这么一下,头上身上,包括衣领里就全部都灌成了雪,顿觉一阵冷。
韩个个虽然平时显的霸道,但毕竟也是女孩子,这时候声音里都带着哭意了:“向一明,我好害怕。”
我一边帮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说:“没事,我用衣服包着你,咱们快走。”
话音刚落又一阵风起,接着又把雪卷起来向我们扑打过来。
我骂了一句:“特么这雪还长了耳朵和脑子了,能感应咱俩说的话不成,偏不信邪”,拉着韩个个接着往山下走,结果因为匆忙脚下一滑,跟着两个人就往小路旁的下山坡里摔去。
韩个个失声尖叫,我也吓的不轻,紧紧抱着她,把她头护在我怀里,心里计算着,这山也不是太高,加上有雪,既是滚到山下应该也不会受很大的伤。
不过,我们只滚出几米远就被坡壁上的树木给拦住了。
明显是计算有误,爬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疼,韩个个这时候也已经吓的只剩发抖了,眼睛惊恐的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着四周。
雪仍然在无声地下着,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这个时节本来就昼短夜长,按这个估算,过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完全天黑,那些雪映回来的白没有起到亮的效果,反而给人一种诡异的惨白。
除了不远处庙里发出微弱的光外,整个山上都像被一种死气笼罩着。
我把韩个个脸上的雪擦掉,又帮她理了理已经乱了的头发,保持镇定地说:“亲爱的,这样下山太危险,要不咱们就在这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韩个个半天没出声,我也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只能借着坡里的树枝弯腰向上爬,每爬前一步就停下来把韩个个也拉上来一步。
两人回到小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森森白雪像一张张开的网包围了远近所有东西,也包括我和韩个个。
两人衣服现在都湿了,站在这样的雪地里冻的牙齿直打架,往山下看,除了白,什么也看不到,那原本并不太长的爬山之路此时像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韩个个垂头丧气,此时没一点精神,本来就少气无力,现在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两手死死抓住我的衣服。
我把上衣扣子解开,半包着她,尽管这样,她还是抖的很厉害。
正犹豫着该怎么办,却听到身后有人“阿弥陀佛”一声,转身就看到一个尼姑站在不远处,看不清面貌,但是从身形上看似乎年龄并不大,见我转过身去,那尼姑又把双手合十在胸前“阿弥陀佛”了一句才说:“施主,天晚了,不如在这里歇一宿,明早再下山。”
我低头看怀里的韩个个,此时真不适合再继续赶路,只好对那尼姑说:“那麻烦师父们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跟着尼姑向着另一个小岔路走去,也就几米远就进了一个宅院里。
这里大概是专供香客住宿的,分前后两院,除了院子中间的两排房子,在东西院墙也建着一排住房。
看这情形应该平时在这山里住的人挺多的,但是今天既是大年初一,又下这么大雪,所以很多房间都是黑洞洞的,没有亮光大概就预示着里面根本没有人。
那尼姑带着我们两个一直走到最后面一排,打开其中的一间房子说:“今天人少,你们住在这里吧,暖和,床上有电热毯,房子里也可以烧热水,如果实在冷,院子里有柴,可以在屋里燃个火堆的。”
我忙着说了谢谢,看到房间的桌子上竟然还放有食物,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等那个尼姑吩咐完出去,再去弄些热水和吃的。
她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把韩个个先安顿到了床边坐下,于是送她到门口,再次说了谢谢准备转身进屋,那尼姑却又叫住我说:“施主,晚上早些休息,如果听到外面有人喊门或者敲窗,不用理会即可。”
说完没等我再问,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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