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阴风煞 玲珑碎(11)好友私聊
堪堪忙了一个傍晚,这才将从书局新买的书籍分好了类,整齐的摆在书架上,白靖阳用帕子擦擦额头的汗水,小咖和绒球就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一个搂腿要抱抱,一个用小脑袋不停地蹭着主人的裤脚,撒着娇。白靖阳一脸溢于言表的宠溺,先轻轻地将小咖抱到书桌上,给它顺顺背上的毛,再把绒球搂在怀里揉了揉它脑袋。两个小家伙立时开心的翻着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咖是一只刚满一岁的浅咖色圆脸波斯猫。球球则是一只两岁大,已胖成球的白色家猫,两个小家伙都是白靖阳的心肝宝贝。它俩平时一起玩闹、一起吃、一起晒太阳、一起睡,而他们最爱的则是凑在一起欺负他们的主子。
门铃声响,佣人前去开门,片刻后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案子有进展了?”白靖阳一看来人,很是高兴。
“瞧你说的,不为了案子,我就不能来你家了?受了半天的窝囊气,顺路来你这儿歇歇脚。”皇甫毅在好友面前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与神情。
“订婚仪式筹备的怎么样了?”白靖阳话锋一转打趣道。
“都是家父家母在操持,我现在哪来的时间管这些?”皇甫毅伸手从桌几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张口就吃。
“啊呀,那个还没洗呢。”白靖阳劈手抢了过来。“蒋大小姐可是最在意这些的,你多少也的上些心,别委屈了人家。”
“都是些陋俗,瞎讲究,现下多少地方兵乱匪昌,又有多少人都吃不上饱饭,这种世道下国人都快没有立足之地了,还有心思搞这些?!”皇甫毅挑着眉毛,一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你们之间闹矛盾了?”白靖阳将桌几上的水果交给仆人拿去洗。
皇甫毅眉头微皱,有些烦躁的起身、踱步到玻璃窗前的大书桌旁,随手翻看着摊在上面的诗集,“不说我的事了,我看你呀才是文人的清高气太重,整日一副这儿也看不惯、那儿亦瞧不上的样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的着……?哦对,‘兵符相印无心恋,洛水嵩云恣意看’,我没说错吧,白大才子?”
白靖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得得,我可说不过你,咱俩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嘴。”
皇甫毅渐渐舒缓了神色,将头别向一旁,正好看到躺在地毯上懒懒的摊着肚皮的小咖,立马眼睛一亮,上前两步一把将其硬抱到了怀里,肆意的揉起它的脑袋来。
小咖平时在家,那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得,但此刻却很有眼色,它一见皇甫毅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便很识时务的默默的放弃了抵抗,低眉顺眼的任揉任抱。角落里的雪球眼看小咖落入强人之手,有心解救,但有瞅着皇甫毅笑殷殷的望向自己,立马放弃了英雄救美的念头,立时爬到白靖阳的怀里‘避难’去了。
两个气质各异的男子就这样,在冬日午后的暖阳里,喝着茶、抱着猫、聊着幼年趣事……
二人第一次相见时,六岁的皇甫毅正带着一群淘小子在私塾的院子里上蹿下跳,气的教书先生的胡子一翘一翘,抓住了这个又跑了那个,忙得是满头大汗。而刚刚入学的八岁的白靖阳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小长衫,瓜子脸、大眼睛、唇红齿白,看上去比同龄的小丫头还要俊上几分,他双手抱着自己的笔袋,绷着一张小脸,站在月亮门门口,目光淡然的看着这群疯的不亦乐乎的野小子,然后径直的走到先生面前深施一礼。
此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私塾里暗暗分成了两派,一派孩子整天跟着皇甫毅调皮捣蛋,气的先生几乎抓狂。一派每日围着白靖阳,看他写漂亮的大字,听他背他们都不会的古诗。
然而不知从那一日开始,两个原本互看不顺眼的小男孩子慢慢玩到了一起。一个机敏多思,一个沉稳淡然。而这份友谊最终历经世事变迁,伴着他们走过了整个幼年、少年、青年,直到暮年。
眼见夕阳隐去,屋内亮起了暖色灯光,皇甫毅与白靖阳一人一杯清茶,袅袅水汽中细细分析着白蔷薇的案子,两人的眉头均是皱起来、舒展开又再皱了起来,小咖和雪球终于忍受不了这无趣的聊天,蹦跶着跑到别处玩耍去了。
“按照现在得到的信息,我觉得尤金宝和他的夫人廖氏相对来说嫌疑最大,两个人都有杀人动机,也都有这个能力。案发当晚,尤金宝和廖氏虽自家大宴宾客直至凌晨之后,现场亦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但是他们都具备不必亲自动手就可以让白蔷薇死于非命的能力。但是怎么说呢,我又觉得……他俩好像又都没有非要置其于死地的动因。”白靖阳轻抚额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么说吧,尤金宝追了白玲小一年,虽殷勤不断,但因为其家财都被他太太把持在手里,承诺的小公馆也迟迟未买,所以就算这美人没追到手,按理来说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再者这些年他追过的女人可不在少数,有没有必要求爱不成就这次非得杀人不可?!而且他又为什么要选在田楼那种地方动手?凭尤金宝的手段要是真想处理掉一个人,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一丝痕迹。”皇甫毅喝了一口陈年普洱,继续道:“至于尤家太太廖氏,面对一个试图夺走她老公的年轻貌美的欢场女子,她下手的动机要更大些,但是现在并有明显的证据表明她牵涉其中,只凭情敌这个动因,还不能做任何论断……”
“在田楼动手,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凶手想转移视线,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杨四爷那里,毕竟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调查起来十分困难。对了,那幅在陈浩之家里发现的尤家大小姐的画像,你调查的怎么样了?”白靖阳取来刚烧好的热水,又为皇甫毅续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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