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阴风煞 玲珑碎(32)原来如此
月色低沉,白玲轻扭腰肢,满脸得意的回去了,而殷玉隆则一个人瘫坐在绸缎庄二楼上他与尤红兰的爱巢中捏呆呆的发愣。
两日后,一个飘着零星小雪的寒冷夜晚,尤家忠心耿耿的王管家隐身在田楼霓虹闪烁的巨大招牌的阴影下,眼见着黄莹莹下了黄包车,摇曳生姿的走进了田楼西门。片刻后,他引着一个身披墨色斗篷的人也跟了进去。
原本尤红兰是抱着花钱消灾的打算,说服白玲少要一些钱财,把画拿回来便算了,可是当她近距离看到白玲那连女人也觉得娇俏风流的脸蛋,那勾人摄魄的双眸,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时,一时间愤怒、仇视、自惭形秽便一起涌上了头顶。
两人没说上两句,尤大小姐就一巴掌扇歪了白玲的嘴,此刻的她只想在这张貌若天仙的脸上踩上几脚,才能一解她此时的心头之气。
可白玲自小家遭巨变,后孤身闯荡江湖,也从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两个女人瞬间便揪头发、扯衣服的厮打在了一处。
尤红兰虽个头不高,却很是丰腴,力气上比白玲要大上许多,几番厮打下来之后,尤红兰猛力一推,白玲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斜刺里撞向了身旁的红木条案,上面放着的一个大号手绘硕果瓷花瓶和一个小巧的玻璃鱼缸随之被其带落于地,应声而碎。
此时已经打红了眼的尤红兰,两步扑将上前,将刚想起身的白玲再次按倒,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姣颜,顺手抄起一块碎瓷片,就狠狠划了过去,白玲心中暗叫不好,拼力反抗。
等一切再次归于寂静,精疲力尽的尤兰拨开被眼前散乱的头发,定睛一看之时,白玲已经倒地不起,脖颈处被瓷片划开了一个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听吩咐一直守在一层暗处的王管家一边听着旁边舞厅内传来的音乐声和喝彩声,一边掐算着时间,又过了一会,还是未见有人下楼,他心中暗觉不妙,便立即起身上楼。堪堪推开204包厢的房门,一副很是诡异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昏黄的电灯下,只见一女子卧倒在地,脖颈处血肉模糊,滴答滴答的血珠在地板上凝结出一小块浓稠红斑,四处都是碎瓷片和水渍,不远处两条金鱼正一张一合的鼓着嘴巴,时不时的奋力扑腾一下。
而此刻的尤大小姐整个人则如呆立的木鸡,披头散发的依靠在桌子旁,面色惨白。
王管家来不及询问详情,只想着如何让自家小姐尽快脱身,他当机立断,先拿过小姐的浅粉色狐狸毛披肩,系在白玲的脖颈处,然后再将其拖到沙发旁,让她的脸向里,头靠着沙发坐垫的边沿,摆出一副好似醉酒、睡着了的样子。而后迅速给大小姐披上斗篷,轻轻打开房门,看看四下无人,便连忙引着尤红兰下了楼。出了田楼大门,他没敢立马叫车,而是沿着没有路灯的小巷,领着尤红兰低头走出很远后,才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伴着寒风冷月,将大小姐护送着回到了尤府。
而此刻,离田楼不远的尤家绸缎庄二楼南侧的房间中,一颗绿豆粒大小廉价的珍珠却在的角落里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发出幽幽的光亮。
“据说那个陈浩之跑到南方去了?”白靖阳站在侦缉队的大办公室里朗声问道。
皇甫毅喝了口茉莉花茶,一手伸手拉过椅子坐下,把自己的长腿伸了伸,“可不是吗?虽然他挑唆白玲去敲诈,但是敲诈的人死了,被敲诈的殷玉隆和尤红兰,一个是自顾不暇,一个就是凶手,没人追究,只好把他放了。”
“不过这小子真是无耻的厉害,跑之前还来让我们为他做主,说尤家杀了他的心爱之人,而且说尤家的钱本就该是属于白玲的,后来让大熊给踹了出去!”
“不过白玲和尤家确实有一段渊源,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什么渊源?”天时、大熊一听有故事,也立马凑了过来。
“今天一早,白玲的义兄裘宁来领她的遗物,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妇人自称是白玲的乳母,以前在史家服侍。”
“史家?对了,白玲原名叫史百灵,据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天时从旁说道。
“对,白玲的乳母房氏说史家老爷也就是白玲的爹年轻时外出办事,曾路遇匪徒,后来幸亏得人搭救,才保人财不失,而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就是尤金宝!”
“啊?!”众人闻听皆是一愣。
皇甫毅微叹一声,继续道:“后来史老爷和尤金宝便结成了异姓兄弟,关系好的不得了,可是没过几年,也就在白玲十岁那年,先是白铃的母亲过世,不久史老爷也身患重病,眼看着白玲就要成为孤女,史老爷弥留之际只得将自己的独女委托于尤金宝照顾,并以自己的三分之一家财作为报答,只求尤金宝能将白玲抚养成人,再为她寻上一门好亲事,而剩余三分之二的家财则作为白玲的嫁妆。”
“难道那个尤金宝见财忘意……?还有史家就没有别的亲属可以托付了?”天时好奇的问道。
皇甫毅点点头又摇摇头,“史家历来人丁稀薄,仅有的几家亲戚也是远亲,很少走动。尤金宝在史老爷去世后立马接手了他的全部家业,可是没过三个月,就有债主上门说史老爷生前借了大笔的印子钱,到期必须归还……”
“这八成是尤金宝搞的鬼,他想独吞史家的家财!”大熊今天的反应出奇的快。
“史家的奶妈也说史老爷一生勤俭,为人谨慎,绝不可能借钱欠债,而后家中的仆从便被遣散,她也再没见过史百灵。直到一年多前的一天,外出置办新衣的白玲认出了在裁缝铺打杂的她。”
“这么说那位奶妈一定是将心中的疑惑都和白玲说了?而白玲与尤金宝的来往,也可能一早就含了别的目的!”白靖阳眉头微蹙。
皇甫毅看向窗外依然乌突突的白桦树,显得有丝无能为力。
“你们说谁能想这事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尤红兰疯了,被关进了疯人院。不过好在最后我们炸出了实情。”天时朗声说道。
“哼,谁知道她是真疯假疯!这世道只要有了钱什么罪都能免!”大熊义愤填膺。
“不过说起来这个案子能顺利侦破,还要多谢子善你模仿殷玉隆的笔法画的那半张假裸画。”皇甫毅敛去面上的一丝愁云,高兴地用手拍了拍白靖阳的手臂。
“去去去。”白靖阳一巴掌拍掉了皇甫毅的手,“你还好意思说,也就是你能想出这么个鬼主意,我临时画了尤红兰的头和脖子,要是她抵死不说,再往下拉就是白纸了,如果真那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都是正人君子嘛,总不能真拿着尤小姐的裸画到人前展示吧?再说我心里有数,哈哈哈哈。”皇甫毅笑的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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