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门口，我让门卫拦住了。
原来在五一期间加班的不止我，还有门卫大爷啊。
“你哪位呀？”门卫拦住我，和蔼地问道。
“我是电工。”
门卫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让我在这里等着，然后看向叶欣：“呵呵，丫头，这是你哥？”
“嗯，王爷爷好。”叶欣在外人面前，又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个羞涩的小丫头。
门卫王大爷明显很喜欢叶欣，看着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唉，我孙子要是活着，也有你哥这么大了！”王大爷感慨了一句，空气中充满了伤感的气息，“还好有你这小丫头惦记我老人家。”
见我不解，王大爷对呵呵笑着解释道：“叶欣丫头每天放学都会找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年轻真好啊！”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胖子从远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挺着个大肚腩，推了推眼镜，看向我的时候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你就是电工？怎么还带着别人？”中年胖子问道。
没等我回答，叶欣抢先说道：“教导主任好，我是高二三班的叶欣。”
这所学校可能是按照成绩来分班的，听到叶欣自报班级，教导主任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不过在知道叶欣是这里的学生之后，也没有难为她。
“三班的？你们跟我来吧。”
教导主任走在前面，能够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估计是正在休假，因为突发状况不得不来到学校。
这么一想，我有点能理解他了，要换做是我，我也不高兴。
不过这并不能够成为他优越感爆棚的理由，一个中年胖子在面对我和叶欣这两个在颜值上完全碾压他的人，居然还能这样，真是匪夷所思。
不得不说，南城一中还是很大的，教导主任带着我七拐八拐，走了好长一段路，这才到了女生宿舍的区域。
时不时能够看到几个零星的女生匆匆走过，我有些局促，还以为五一假期这里不会有人呢，结果居然还有不回家的。
这里有好几栋楼，教导主任带我来到其中一栋面前，走了进去。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毕竟女生宿舍，对于我这种单纯的男性而言，简直可以算做一块神秘的禁地。
“你在那磨磨唧唧愣着干啥呢？快过来，早点修完我好早点回家！”教导主任见我没有跟上去，扭过头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叶欣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只能把这些不好的想法抛到脑后，硬着头皮进了女宿舍。
一踏进去，一股阴湿气息便扑面而来，走廊里看不到人，水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摒弃杂念，心无旁骛地开始检查电路，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这里面不能开灯，黑洞洞的有些渗人。
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能对叶欣脆弱的心灵影响太大了，她小心翼翼地极力避免打扰我工作的同时，一直拽着我衣服的一个角。
“你几岁了？”教导主任突然问道。
我听出他声音里面掺杂的讽刺，刚想别让叶欣理他，就听到叶欣弱弱地说道：“我十六。”
果然，下一刻，教导主任就讽刺道：“十六了啊，十六了一直黏着家长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幼儿园呢。”
“啊，我……”叶欣哪里敢反驳，无助地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像你这种巨婴，要成绩没成绩，生活还不能自理，以后走上社会要怎么生存？你还不努力学习，是不是觉得自己姿色还不错，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傍个大款什么的？告诉你，这都是假的，等你老了大款就会把你踹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去！”教导主任振振有词，我用余光看到他伸出一根手指来，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道。
“我没有……”叶欣的声音细弱蚊蝇，又抽了抽鼻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而她就算遭受了这种话，拉着我衣服的手一直也没松开过。
教导主任的声音不小，有几个宿舍的门悄悄打开了条缝，显然是在偷偷看热闹。
叶欣脸色通红，一直低着头，如果地上有条缝，估计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哭啊，你这种女生，我见过的都有一箩筐，被娇惯得不成样子，批评都批评不得，稍微说一句重话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恶心样子。告诉你，你们这套或许可以治住别的老师，但在我这里统统不管用，你不是要哭吗？哭，大声地哭，让所有人都看着你哭！告诉你，你这种人，就是我们南城一中的垃圾！”
听着教导主任越说越过分，我气得手一抖，差点剪断一条线。
“你他吗的说够了吗？”我也不修电路了，转过身怒视着教导主任。
天知道我是怎么忍住没有把手里的钳子直接砸到这肥猪脸上的。
“你敢骂我？”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愣了一下，又开始振振有词，“什么样的家长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你是她哥？真是一路货色，太没有教养了，你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师长吗？你肯定是在学校里顶撞老师，不服管教，是学校的垃圾，现在才成了社会最底层的电工，成了社会上的垃圾！”
“社会你妈个大西瓜……”
钳子终究还是飞向了教导主任的胖脸，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教导主任的眼镜直接被砸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镜片碎了一地。
“啊！疼死我了！”教导主任嚎叫一声，一手捂着被砸到的鼻子，一只手指着我，“你个社会底层的垃圾，居然敢对我动手？”
“老子打得就是你这老傻X。”我把钳子捡起来握在手里，刚才那一下真是爽，把半夜莫名其妙挨的那一拳也给打出来了。
其实我的武力值是不行的，比战五渣可能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但教导主任明显没想到我是个说动手就动手的狠角色，嘴里说着狠话，身体却诚实地往门口移动。
“这什么辣鸡学校，教导主任就是这么个货色？”我问叶欣。
叶欣可能也没料到我有那么凶残的一边，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听到我问她，下意识说道：“我听人说，他好像是校长的亲戚。”
叶欣的声音不小，把门开了个缝在看热闹的那些宿舍，全都听到了。
教导主任当然也听到了，狠狠地瞪了叶欣一眼，小丫头被吓得一颤，我立刻瞪了回去。
对上我的视线，教导主任好像被烫了一下，立刻看向别处。
叶欣还是抓着我的衣服，什么都没有说，我松了口气，继续进行电路检修。
说实话，我真怕她说什么我打人不好，这样好凶之类的。
从不同方向传来关门的轻响声，这些女生觉得没有热闹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已经发现根本问题所在了，再给我十分钟，我就能把电路给修好。
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我有些想念叶川做的饭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想不到，他一个痞里痞气的小青年，做饭居然这么好吃，而且天天变着花样的做。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又腥又臭，好像肉类腐烂了一样。
“呀，好臭！”叶欣捂住鼻子。
教导主任本来站在宿舍楼门口，闻到这个味道之后，走进来使劲儿嗅了嗅，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要动的意思之后，顺着楼道往里走去。
“哪个小兔崽子在水房拉屎了？”教导主任的喊声在楼道里回荡，久久不息。
“你们学校真可怕。”我已经不想用鼻子呼吸了，虽然这里离门口比较近，可以通风，但这个味道杀伤力太强了。
前一刻我还在想吃饭的事情，结果就给我来这么一出，我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哪路大仙？
在水房拉屎？这种奇葩事儿发生在男宿舍都很匪夷所思了，居然有女生会这么干！
就在我手上的工作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走，去看看。”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心底涌上来的预感已经让我排除掉教导主任是被蟑螂吓得尖叫的可能性了。
叶欣直接拉住我的手，跟着我的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需要刻意去找声音发出的源头，就在那间没有门的水房前面，我停住了脚步。
“别看！”我眼疾手快捂住叶欣的眼睛。
“怎么了？”叶欣疑惑道，但没有挣扎。
教导主任仰面躺在地上，胸膛被抛开，内脏撒了一地，应该是死了。
在他扭曲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成了两个血洞，而他的嘴角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上扬。
旁边的墙壁上用血写着：眼睛找到了。
我看向旁边的水池，里面的水透着发黄的恶心颜色，满到几乎溢出来。
水中泡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在她的身体上，甚至还能看到白白胖胖蠕动着的蛆虫，显然这就是散发出臭味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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