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富态男往我这边看过来，喔嚯一声，“这么多钥匙，开什么的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贵妇气急败坏地说道：“别吵吵别吵吵，打扰别人睡觉不道德，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素质……”

　　“大妈，您可真比我们年轻人有素质多了，一会儿一开窗户，敢情你穿得多了别人冷不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是吧。”还没等我说话呢，高中生从厕所出来，正好听见贵妇在开地图炮，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你……”贵妇自知说不过高中生，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但她显然十分生气，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刚才说什么钥匙？”富态男没有理会那边的争吵，向我问道。

　　“里面房间的。”我说道。

　　贵妇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个技能着实把我惊到了，前一刻还是躺着的动作，下一刻直接一跃而起，这要是让我做的话，反正我是做不到。

　　“房间的钥匙？你怎么不早说！”贵妇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随后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怒气，对我露出一个笑容，“正好咱们在外面睡也不方便。”

　　我倒是没有在意她奇怪的态度，她怎么样关我屁事，又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等着雪停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也是大有可能的。

　　“你们自己拿吧，我放这儿了。”我把那一大堆钥匙放在桌子上。

　　贵妇立马过去，真的挑了起来。

　　我不太懂光挑钥匙能挑出什么来，难道钥匙还有长得好看不好看一说？又不是挑鸡蛋……

　　可贵妇确实是在挑，挑挑捡捡了好一会儿，终于弄下来一个：“这个数字吉利，我就要这个了！”

　　但是她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旁边等着。

　　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避免落单，或者说，是避免自己往别处走，我一开始也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她可能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但许多东西联系在一起，就变成了刻意。

　　想到在厕所里收掉的那只女鬼，难道贵妇早就知道这里有鬼？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用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对贵妇说道。

　　这个方法并不高明，要是贵妇真的有古怪，我这么一说，相当于是明晃晃地告诉她，我知道她有问题，大大增加了被灭口的几率。

　　但我一点都不怕她灭口，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早在之前她就想让我死了。

　　不管是不是无差别攻击给厕所里那只女鬼找祭品，反正她攻击到了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她就是想要弄死我。

　　贵妇楞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你特么的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你是想污蔑我什么？”

　　我没有理她，而是转向富态男：“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我靠，你小子抽的什么风啊。”富态男也是一脸懵逼。

　　这时，我才对贵妇说道：“你看，我问他的时候，他的神色全都是对我问题的质疑，完全没有你这种心虚的感觉，你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次奥！你故意找老娘的茬儿？”贵妇愤怒地喊道，“我看你就是把我们聚集在这里的那个人，现在在这里挑拨离间想要孤立老娘！”

　　富态男没有说话，但脸上写满了不同意，显然也觉得我在乱搞。

　　“我倒是觉得他说得对，如果真的听到了出乎意料的问题，一般人只会反应几秒钟，他问的都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可你刚才愣的时间好像太长了点，是不是在心里想，他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的？”高中生跟贵妇原本就不对盘，这时候站在我这边也是理所应当，他一本正经地对着贵妇胡说八道了一通，最后总结道，“你显然是心里有鬼。”

　　“你心里才有鬼，你全家心里都有鬼！”贵妇被我们说得心态都炸了，但她拿着钥匙，还是没有选择自己上楼去。

　　这人实在是蠢了点儿，不管她到底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都透露出来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鬼的活动范围。

　　鬼应该不会在一楼客厅里面活动，也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出现。

　　她进入房间休息的话，不也是要一个人独处吗？以此能够推断出，房间里面是安全的……嗯，根据她挑选钥匙的行为来看，并不是所有的房间都是安全的。

　　但现在大概所有地方都是安全的，因为我已经把那只女鬼给顺手解决了，所以我也懒得去看她挑选的钥匙是哪个房间的。

　　但是贵妇显然不知道女鬼已经被我干死了，她还是很恐慌，而且死不承认，正在时候我污蔑她，我才是主谋，我想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

　　“你为什么不敢自己一个人行动？之前抽烟的时候宁可打开窗户通风，也不肯去卫生间或者二楼的楼梯口那边去抽，之后更是有意无意要与我们在一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打断了她对我无意义的污蔑，主要是这人智商实在捉急，连我这种脑子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她知道些什么，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这番话并不是问给她听的，而是给另外那三个人听的，只要我问在了点子上，她肯定会表现出心虚，这货给我抹泻药，虽然是无差别攻击，是我自己倒霉才拿到了抹着泻药的杯子，但这并不是我原谅她的理由。

　　我的心胸是否狭隘，取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我没有骨血刀，这次就成了女鬼的口粮，成了第一个牺牲者，我又不是圣人，做不到还能乐呵呵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凶手和平相处。

　　“我胆子小不行吗？我能知道些什么啊，你别血口喷人了！”贵妇眼睛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

　　这回她倒是看不出心虚来了，想来她的心理素质很不错，之前略带心虚的表现是因为我的问题实在太过突兀，她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不打算和她绕圈子，我只想证实自己心中的那几种猜想，哪个是正确的。

　　“厕所里的那个东西，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为了更好地起到恐吓作用，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什……什么东西？”贵妇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声音也因为恐惧而变得微微颤抖。

　　因为我离她最近，而且她是在对我说话的，所以我可以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恐惧来源并不是厕所里的那个东西，而是我。

　　八成是觉得我去了卫生间之后还能活着出来，是因为没有碰到女鬼，而我现在说出来的信息让她明白，我已经和女鬼见了面，并且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在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还表现得很淡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我此时宛如戏精一般的表演，估计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恐慌与震撼。

　　“就是你害怕的那个东西啊。”我挑挑眉，轻蔑的笑了一声。

　　我不能说太多，这样的话她才会觉得我洞察了她所有的秘密，然后像小说和动漫里面表现的那样，心理防线崩溃，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果不其然，她看着我，惊恐地说道：“你也是鬼使？”

　　啥玩意儿？鬼屎？

　　原谅我因为闹肚子的原因，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是这个词，但我马上就明白，她说的应该是鬼使。

　　我还是不动声色，神色莫测地看着她。

　　贵妇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本来还以为这次的委托很容易，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一百恶念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贵妇一脸凄苦，“接下来我可以尽量配合你，最后得到的恶念我分文不要，只要你留我一条性命。”

　　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却是我理解不了的话。

　　委托，恶念，听到这种陌生的词汇，我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鬼屋工作人员一样。

　　别特么又是个和鬼屋类似的东西，被卷入一个无限流当中，活下来已经很艰难了，要是再卷入另一个……老子他妈的还有活路吗？

　　未来简直堪忧。

　　“你们在说什么啊。”高中生的语气有些兴奋，“什么鬼使，还有恶念，我靠，我是不是碰到小说里面写的那种主神空间了？”

　　富态男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们，可能觉得我们精神都有点问题，连话都不想和我们说了，摘下来一把钥匙就往楼上走。

　　我没有叫住他，那只让贵妇感到恐惧的女鬼已经被我干掉了，富态男就算自己行动，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到底有多少身份？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妹子把书合上，走到我面前，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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