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里翻船的情况在东北并不多见,但是阴沟里翻车却时有发生。
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把车开到了树上去,即使凭借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都无法想象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系好安全带,并随时做好跳车准备来得实在一点。
所幸,最终我们还是安然无恙地来到了村里。
于占申先是带着我们来到了他家,进屋之后我只看到一个人,是一个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的青年。
青年留着精简的短发,虽然算不上帅气,但是有一种奇特的气场。
他此时正在看书,真正吸引我的是他正在看的书,《万法归宗》。
他身上明明没有修行者的气息,但是身上佛家道家,甚至出马仙的特征都全了。
“这是你的儿子?”我问于占申,这个青年倒是和他有点相似之处,不过我并不能确定,因此有此一问。
“不是,这是我侄子,于玄。”于占申摇了摇头。
“你们好,帅哥和美女。”于玄小心地合上手中的书,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也都回礼,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人不错的青年。
“他是来我家借宿的,而且最近的事情多亏了有他帮忙。”于占申说道。
“哦?不知道兄弟师承何门?”我好奇地问道,实在看不出这青年学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什么师承,只是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罢了。”于玄摇了摇头。
“我这个侄子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没事爱看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读读佛经,还和跳大神的打过交道。”于占申解释道。
我闻言吃了一惊,自小研究这些东西,也就是说自小就相信虚空法界的存在,这居然是一个觉悟者!
像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师傅领进玄学的大门的。
觉悟者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一般没有老师,自己寻求道路,修炼神通。
或许他们的道路很艰难,但是他们却是有机会成仙的。
成仙到底有多难,我想不是真正修行的人不会知道。
“车只能开到这里,去河套的话就要步行了,苏大师,唐小姐,麻烦你们换上水裤。”于占申说道。
我和唐棠相互看了看,都换上了于占申递过来的水裤,至于鞋子,只有先放在这里了。
“老叔,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于玄开口说道。
“这……不好吧,这天气眼看就要下雨了,到时候万一大河出槽……我怎么和你爸解释?”于占申皱了皱眉。
“没事的,老叔,我又不是不会游泳。”于玄摆了摆手。
最终于占申还是同意了让于玄同行,不过我们都穿上了笨重的水裤,一走路咔咔直响,但是于玄却说水库不方便行走,并没有换上。
“那个……小玄同学,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唐棠有些担心地问道,因为我们走在村里的路上,于玄的鞋子已经沾满了泥泞。
“没事。”于玄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担心。
我和唐棠相互看了看,也没什么好劝的,这还真是一个怪胎!
进到河套里面,我和唐棠险些崩溃,这里到处都是大车辙。
那是新一代高马力的拖拉机留下来的,里面满是积水。
我和唐棠时不时地就会陷进去半条腿,于占申也是举步维艰。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问题,同样的陷泥,我们踩上去会没进去半条腿。
而那个于玄踩上去,却也只是留下一个脚印而已,连鞋上的淤泥都没有增加多少。
我吃惊地问道:“于道友,你这是神足通?”
没想到我认为这人没什么修为居然是看走眼了,他居然这么不一般。
“苏大哥别开玩笑了,叫我小玄就行,我这不是什么道法,说好听一点叫做轻功吧。”小玄笑道。
“轻功?凌波微步?”唐棠掩口惊叫。
“我这个侄子自学了什么叫做跑酷的东西,平时总是上窜下跳的,身手挺利索。”于占申插嘴道。
我和唐棠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号称现代轻功的跑酷啊。
不过就算是跑酷,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我还学过一些气功之类的东西,虽然没什么成就,但是走路的时候提气却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于玄看出了我的疑惑,补充道。
我大跌眼镜,这真是触类旁通啊,谜一般的小子!
就这样,经过艰苦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河边,唐棠都要虚脱了,我也累得够呛,于占申经常干农活,身体好,相对来说精神一点,但是那个于玄居然面不红心不跳的。
这个时候本应该好好休整一下,但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惊呆了。
我们此时是站在一个大堤上面,这个大堤不知道有多长,反正我是看不到头。
大堤靠近河岸的一侧堆了一排麻袋,麻袋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湍急的流水夹着各种东西往西狂奔而去。
在水中,我看到了很多露出一点,或者半截的树木,这让我想到了一种情况。
果然,于玄站在麻袋上,指着前方说道:“那里近八十米,以前是防洪沟和耕田,现在都被大河淹没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克音河已经冒出来了,不过由于还没有跨过这条大堤,所以于占申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就在我震惊于眼前壮观的景色时,上流忽然传来了歌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啊……”
我凝神看去,只见一个简易的木筏随波而来,上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和于占申年龄相仿的中年人,穿着背心,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棒,腰上缠着一根绳子,皮肤黝黑,歌声就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
另一个人是和于玄差不多大的青年,头发并不是特别长,但是烫了卷发,手中拿着一个手机正在摆弄。
到了我们旁边的时候,中年人解开腰间的绳子,甩了几圈,那绳子脱手而出,缠在了大堤旁的一棵树上。
我这时才发现,那绳子的下端居然是系在木筏上的。
木筏的惯性还没有被绳子扼住,上面的两人同时一跃而起,跳到了大堤上。
这两个人都光着脚,但是也不在意。
唐棠的眼中出现了震惊,我也一阵感叹,这真是高手在民间,刚才甩绳子以及从木筏上起跳的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史友。”
“占申。”
“阿强。”
“阿玄。”
四个人打了一下招呼。
于占申为另外两人介绍了一下,史友和史艳强都是巡河人。
不过平时两人又兼职种植家里的水稻,所以也看不出来两人的特殊之处。
闲着的时候,两人就坐着木筏,在克音河上漂流。
这种漂流还不同于闲着时候的打渔,两个人是有工资的,负责监视克音河上的异常情况。
平时还好,一旦到了紧要关口,两人的工作就像流水作业的机械厂一样忙。
就比如现在洪涝灾害来得突然,两人就要昼夜巡河,发现有哪个地方将要决堤,及时通知村里人来抢修。
“史友,那件事你和苏大师他们说一下吧,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是绥棱目前最厉害的师傅了,如果他也解决不了,那这件事就没必要再找人了。”于占申说道。
史友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我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耐,他才点了点头。
如果是个美女一直这样盯着我,我或许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一个大老爷们这就没必要了。
“事情是这样的……”史友点燃一支烟,坐在堵水的麻袋上开始讲述。
常言道:旱三年,涝三年,粮谷满仓又三年。
在东北这地方,或旱或涝已是常事,农民虽然心中滴血,但是也毫无办法。
种地看天吃饭,老天爷做主丰收倒好,不然谁都没办法。
根据史友多年经验,已经预料出来了今年可能发大水,所以提前就把木筏做好了。
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是敬佩,要说他们会看天相,测大运,那肯定不是的,他们是凭借多年总结出的经验预测出来的。
果然,要进秋的时候,一连半个多月,大雨倾盆,克音河终于泛滥了。
史友带着史艳强——未来的巡河人接班开始巡河,其实他是有儿子的,但是这个侄子明显在巡河上更有天赋,水性极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史艳强从小和于玄关系极好,于玄平时甚至被村人戏称为于真人。
巡河人若没有有本事的朋友,这活计是难做的,懂规矩不证明能把事情处理明白。
那一天晚上,河套一片漆黑,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天都没停。
深夜,史友和史艳强站在木筏上,开始了巡河。
两人都打着手电,但是史艳强手中还提着一个柴油灯。
被玻璃罩住的火苗烧得很好,也不闪烁,这是巡河人的一个规矩。
水中有什么?水鬼?没人知道,但是水下从来都是神秘的。
这团火苗,就是一盏灯,护住木筏上的人,省得水中的东西趁机作祟。
而灯油虽是柴油,却也不简单,被于玄添了一些大庙里面的香灰。
我暗自点头,这个于玄果然有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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