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卫生所是个凉部门，里头工作的人也不多。
张杰捧着纸箱出现在卫生所的大门，里头的人一见是他笑吟吟地迎接，嘴上不忘调侃，能来他们卫生所的人，不是打疫苗，就是买安全套。
那脸猥琐得可比猪哥。
张杰可没玩闹的情绪，找个空位放下纸箱，利落拆开纸箱。身旁的人好奇，探看他带了什么好东西，待张杰拿出鸡只尸体，对方眼睛还亮了，一度以为是要孝敬给谁的鸡，可鸡只散发的死亡腐臭味，让他立刻皱起眉头。
“哎！张老师，你把死鸡带来做啥？晦气、晦气！”对方搧手，嫌弃至极，退开一步，离死鸡远点。
“这是要送给防检局的检体，鸡体内出问题了，你帮我问问，看程序要怎么走，我都照办。”张杰交代，无视对方厌恶表情。
“这可得多麻烦啊。”对方摆明不愿意。
“哎，吴伯，拜托了，帮个忙，回头我请您喝酒。”
吴白嗜酒，一听有免费的酒喝，立刻眉开眼笑，”行，不过是一通电话。”
转身去打电话给上头问问，可吴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类状况，连要问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将电话交给张杰，让他自己问个清楚，看要填什么窗体、怎么送检、要送到哪里、送给谁，一一问个明白。
张杰挂上电话，请吴伯备妥制式窗体，将数据弄齐后，一并放入纸箱，鸡只用垃圾袋包裹，一旁放着窗体，互不干扰。接着前往邮局，由邮局直接寄出。
回程，张杰在教师宿舍外头，看见鬼鬼祟祟的女子身影，那身板模样特别眼熟，对大门口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请问──”张杰上前询问。对方一转身，张杰认出来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吞进去。
赵玲玲看见他回来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向他说话，”张杰！”
“哎，我是。妳好。”
“你好！你去哪了？”
“去外头了。”
“你今天不上课吗？”
“要的，待会就去。”
张杰反应冷淡，赵玲玲的热情渐渐浇熄，两人站在宿舍大门，瞬间无语，看起来就像在对峙一般。
张杰可不好意思让女孩子那么难堪，就说，”妳今天不上课吗？怎么到这来？”
“我是早上的课，到第三节结束了。我来找你。”赵玲玲听见问话，又开心起来，轻快语气说话。
“找我有事？”张杰又问。
“有、有事……”赵玲玲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娇羞的脸都红了，咽下口水，鼓起勇气似地就说，”我想问问你，你照片不是都拍完了吗，你都拍了哪些照片，我也想看看。”
“没拍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动、植物，还有土壤颜色。妳想看的话，我可以冲刷一份给妳。”
“不用不用了，那多麻烦啊！我听李老师说你专业是生物吶。果不其然，拍照的重点全在生态上，你跟我哥可真像。”赵玲玲笑说，滔滔不绝，”我哥是生物科技专业，他工作地方使用的器材可高级了，他对我们学校实验室里的器材唾弃到极点。我最常听见他说的就是『学校用的显微镜那是什么鸟倍率，顶多只能看老子头发有没有分岔』，啊，这是他说的话，跟我没关系，我是淑女，才不会这样说话。”
赵玲玲赶紧撇清，懊悔自己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形象，怎么可以随便说出老子。
张杰看她话一说完立刻露出懊恼模样，他真的没放在心上，倒是对她哥工作地方的器材感兴趣了。他手上的检体正愁没好器材可用呢。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妳哥工作的地方能给人参观吗？”张杰询问。
赵玲玲得意，一副鱼儿上钩表情，她就知道张杰会对高级实验器材感兴趣，她故意把话题引到那上头，再拿这点钓人呢！太顺利了！
这下可好，她有资格拿翘了，又是那样大小姐的骄傲口吻，”我听我哥说参观是可以参观，但是只有家属或相关人事才行，外头随便来的人可不行。你要是想去，我得想想该怎么跟我哥提呢。”
她满是期待地看向张杰。
“就说我是某校生物老师行不行？这算是职业相关吧？”
呆！实在太呆了！蠢是没药医的！赵玲玲扼腕，”当然不行，只有合作企业的员工才能算是相关人士。”
张杰皱眉，就要放弃。
“不如这样！”赵玲玲不管了，直接向他提议，”我跟我哥说你是我对象，让他带你进去参观参观。”
“这对妳的名誉不好。”
“哪不好？又不是怎么了！现在都什么世代了！”赵玲玲心里有气，这人难道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吗！
说的也是，又不是怎么了。张杰认真考虑。
“我们去参加的人能试用器材吗？”
“当然可以，如果只是走马看花的晃晃，那多辛酸啊！我听我哥说，他老板特别爱炫耀，不仅可以参观，还有专门给参观者体验的二代器材。虽然是二代器材，但也是很高端的了。他老板似乎觉得这样能吸引人跳槽到他公司来。”
张杰听闻眼睛都亮了，赵玲玲心里暗笑，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赵玲玲回去后立刻跟她哥提这件事，她哥赵琼义不断盘问她详细，她烦都快被烦死，最后逼不得已全盘说出。对方只是她的意属中人，两人还没真的正是开始交往。她哥赵没品、赵小人一听，立刻用悲剧性的眼光，万般同情地看着她。
“亏妳长得亭亭玉立又家世良好，居然还要用尽手段追求男人，做哥哥的我真是为妳感到哀伤。”
你这样讲我，我才真的哀伤啦！赵玲玲没好气瞪他，”你到底帮不帮啦！”
“帮妹妹要男人……帮，当然得帮。我自当义气相挺。”赵琼义说得正义凛然。
“是想看好戏吧。”赵玲玲白眼以对。
“自然，自然。”奸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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