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数着日子等着张杰回来拿数据,一天过了一天,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还不见个人影。最沉不住气的就属赵玲玲,白天,她会在住家里头走来走去,急躁得很,让看的人也心浮气躁起来。
“妳够了。”赵琼义都看不下去。
“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赵玲玲等着,一天天过去,心情也不再镇定,慌张起来,”他真的会回来吗?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见个影呢?”
赵玲玲一连串的询问。
“妳乖乖等着,他本事可大了,甭担心他。”赵琼义倒是挺有自信。
说这话的隔天,张杰就来了,一共来了两车,一车一吉普,特地来搬东西的架势。张杰下车,向赵家人打声招呼,玲玲、招弟、赵琼义出来迎接,赵父正巧外出不在主宅。
张杰戴着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模样。
“嘿,兄弟。”
“嘿。”张杰点头,眼看赵琼义过来打算给他一个拥抱,一手阻挡他,”这就免了。”
赵琼义双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随后放下。
“我来拿别馆的物品,和你借个钥匙,你介意吗?”
“不介意。”
张杰边说边移动,和招弟与玲玲简单打个招呼。赵玲玲可不满足于简单招呼,她凑向前想多和张杰说几句话,却被与张杰一同前来的人挡住。
“张先生必须与一般人保持距离。”保镳般的人这么说道。
“为什么?”招弟询问。
“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对方如是说。
张杰与赵琼义进入别馆,在一次的打翻蝴蝶动荡,张杰把蝴蝶收拾得很好,集中在一个箱子里,有些蝴蝶寿终就寝,躺在虫箱中。这或许是他所有实验物品之中,最危险的一件。如果再被打翻,他要挖开对方的猪脑袋。
“你现在进入实验是了,对吧。”
“是,如愿以偿地,虽然花了一点时间。”张杰回答,一边收拾着。
赵琼义不能接近他们,他站在距离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与张杰对话。招弟与玲玲随后跟上,跟他站在一块,看着他们忙活。
实验室派来的人动作十分利索,眼看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张杰走到赵琼义他们面前,对他们说道,”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过去,等到我们找到解药,能够控制局面,就会放大家自由。军队也会退出城镇。”
“你怎么能肯定?”招弟直接质问他。
“实验几乎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我想再过不久就能行了。不会太久的。”张杰微笑,本来想摸摸招弟的头,但想到上头对他的禁令,手停在空中,只得作罢。
“赵兄,赵小姐、招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关照,辛苦你们了。”张杰向他们道谢,一副诀别模样。
“张杰你……”赵琼义还想说点什么。
他妹动作比他还快,向前一扑,抓住张杰的手,对他哀求,”你不要走!”
赵玲玲泪眼汪汪,不想与心上人话别,只能强行留住他。
可赵玲玲这一抓,张杰痛得弯下腰,倒抽口气,忍住不哀嚎出声。
这般大动作,吓得赵玲玲赶紧放手,她错愕又无辜,”你怎么了?我并没有出力啊?”
赵琼义很快从茫然中回神,跨步向前,拉开张杰手上的衣袖,将他的手抓起来探看。布满伤口的手肘,在原本伤口上还有针孔的痕迹,紫青一片。
他望向张杰,张杰确实闪过一丝尴尬。
“先生,请勿动手动脚。”两名大汉将赵琼义拉开。
张杰一得到自由,立刻将衣袖拉下,遮盖住可怕的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琼义质问他,不敢置信,那些针孔看来像是密集施打的样子,否则手上不会紫青一片那么恐怖。
他要向前逼张杰给个答案。
“先生,请你合作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大汉警告他,出手推他一把。
“张杰你到底搞什么鬼?你拿自己开刀做实验吗?你疯了吗?”赵琼义怒骂,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不爱惜自己。赵玲玲是这样,张杰也是这样。
张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脸色特别苍白。他没做什么会被赵琼义这样责备的事,他做的事都是为了所有人好。他不该受到这样的责问。
“张先生,请先到车上等候。”
“张杰你别走!”赵琼义喊着,怒目瞪着他。
张杰退了好几步,对他们三人说,”我要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能离开城市了。”
“你!”
赵琼义与那两名大汉起冲突着,几乎要打起来。张杰不敢多逗留,像是落荒而逃似的,出去外头,先上车。
那两个人随后出来,跟着上车,就走。赵家的人都跑出来,眼看两辆车离去,赵玲玲放声大哭,追了一段路,只能看着车尾隐去。
赵父几乎是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回家,看见家人都站在外头,下车询问他们,”你们都在外头做什么?”
“爸,张杰刚回来过,把留在别馆的资料带走了。”
“带走就带走,用得着站在外头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吗?玲玲又在哭什么?”赵父看着泪人儿的赵玲玲眉头都皱起。
“张杰恐怕正以身试药。”赵琼义回想那可怕的手肘,不敢相信他在自己身上搞了多少花样。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恐怕还求之不得。”招弟说话,她本要当张杰的打手,对于他实验的精神也是明白一二。
“可他也不能这样整自己身体,明明还有其它的感染者,他干嘛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试!”赵琼义皱眉,对于此,非常不能赞同。
“是啊,他怎么这么傻。”赵玲玲附议,眼泪拼命掉。
“你们俩够了,婆婆妈妈的。不管张杰怎样,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关你们什么事。用得着这样紧张兮兮吗!”赵父斥喝一声,驱赶家里人回家。
一进屋,赵父便喊赵琼义上书房,有正式要谈,这次居然连招弟也喊上。赵氏兄妹互望一眼,不懂父亲的安排。这下三人上楼了,只剩下赵玲玲留在原地,忧虑地望着楼上,不久,她鼓起勇气,上楼,贴门偷听。
“爸,你把招弟叫进来做什么?”关上门赵琼义立刻询问,将招弟拉到自己身旁,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保护。
“我试着向外联系时,听说刘家的人向内打听一个赵家的谢招弟,刘家家大业大,说不定能保我们出去,招弟你可认识哪位刘家人?”赵父说明来意,眼睛有光,指望着招弟。真没想到小妮子这么有魅力,还能招惹刘家人到处打听她的消息。刘家势力大,指不定能帮他们开个小门。
“我知道是哪位刘家人,上次露营时,我们一块去的。”赵琼义说道,他想父亲所指的应该就是刘亦松。
“能不能跟他联系上?”赵父又问。
“爸,你胡涂了?电话什么的都断了,我们要怎么连系对方?”赵琼义反驳他。
“不如这样,妳写封信,让对方想想办法,把我们一家子都弄出去。”赵父要求,又说,”我把信交给探听的那人,请对方把信交给刘家。”
招弟没说话,她顺从点点头,没说什么。
“来来,妳过来写。我帮你看着。”赵父向她招手,把书桌的位置让了出来。
“爸!”
招弟脸上没什么表情,向前坐到位置上,赵父开着抽屉,给她找出信纸。招弟想了一会,然后动笔。写下几个字。
『班长,
我是招弟,我很好,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招弟上』
“写完了。”招弟放下笔,还是那样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波澜。
“就这样?”赵父看着信上只一句话,忍不住骂道,”妳得写上我们这边的情况,让他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啊!妳这信辞不达意,什么意思!”
招弟刷地起身,将位置让出去,”字面上的意思,张老师说了,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办法,很快能放我们出城。生活物资外头也会送进来,我不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危险。这信要送不送随便你。”
“妳!妳这忘恩负义的!别忘了,要不是有我赵家养妳,妳早在外头饿死街头了!”赵父拍桌怒道,露出本性。
赵琼义皱眉,制止的话还没说出,招弟率先发难。
“我能走在尸横遍野的路上,我能在满是菌种蝴蝶的环境下找到食物,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是困在城里,你并不是被困在更绝望的环境。”招弟真是火了,和赵父杠上了。
“妳!妳!”赵父气得几乎要脑充血,赵琼义赶紧扶着他爸,免得他气出问题来。
“伯父、赵哥,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走了。”招弟向两位鞠躬。
那姿态跟张杰走时没两样。
“妳要去哪?”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招弟自个儿走了,头也不回地,毫不留恋。
“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赵父咒骂着。心里愤恨,手上好不容易到手的线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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