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招弟听得一愣一愣,张杰极有耐心地重复问题,老师毕竟是老师,对付孩子自有一套。原本排斥他们的谢招弟,经过张杰几番劝说后,开始配合回答他的所有问题。用孩子的角度来叙述,或许有些事情失了真切、夸大其词,却没办法掩盖丑陋真相的一丝一毫。
听完谢招弟的回答后,所有人沉默一会,像在消化她所说的话语。
事件环绕在一个人身上,三年前才搬到安东老村的新住客,后来带领村子走向巅峰被选为村长,谢招弟称呼他为鬼村长。
鬼村长原名阿忠,模样敦厚老实,中等身材,年龄约三十五、六岁,就住在安东老村西边的住宅,离村子里的人家有点距离。阿忠的房子以前是招弟她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因为院子又久没人住,他们小时候经常在那玩躲猫猫。
可阿忠一搬进去,他们就失去玩耍的地方,所以打从一开始招弟就很讨厌阿忠。
有一天,阿忠跟村里的人说他有一套法子可以让鸡的饲养时间大幅缩短,村里的人听了都半信半疑,有人听他的话养了一阵子,没想到真的简短了小鸡的生长时间,所有人一窝风的都跟从了。大鸡生小鸡,不仅能卖鸡肉,还能把小鸡仔给卖出去。所有跟风的人都赚了一笔,招弟家的人也不例外。
阿忠来村里的第二年,大伙有致一同地选他做村长,因为他对村里的贡献最大。
然后大约在今年的时候,鸡只开始出现问题了,鸡仔生长时间越来越短,寿命也跟着大幅减短,那么短命的鸡没人敢拿来吃,外头的人渐渐地不再卖村里的鸡只,导致村里饲养大量的鸡只没地方销售。
有段时间,招弟家里是天天吃鸡过生活,吃都要吃腻了。
招弟对阿忠心里有怨,宁愿吃白饭也不想吃鸡,却没想到也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村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病倒了,连他的家人也不例外,从鸡只与人尸体身上长出炫丽妖艳的可怕花朵,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村子肯定是被诅咒了。因为突然赚大发,所以村子诅咒了。
大伙能走的都走光了,没人敢留在被诅咒的村子里头,招弟的家人全赔在村子里头,所以没有走。她陪着家人的尸体一天度过一天,吃着阿嬷生前腌的酱菜与路边的杂草过活,她有的时候会听见外头的声响,她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
她看见阿忠会去别人的屋子把死在里面的村人尸体拖走,她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她猜想肯定是要把人做成一朵又一朵的花,就跟她家人那样。
她非常害怕。
她怕有一天,阿忠会进到这个家,带走她阿母阿爸跟阿嬷,甚至是带走她。
谢招弟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张杰开口,询问她,”招弟,妳能带我们去找他?”
谢招弟摇头,非常恐惧,”……我、我不敢……”
“拜托妳了,我们有人的家人被带走了,妳能明白家人被带走有多么可怕对吧。尤其是不知道那个阿忠会怎么对付她,求求妳帮帮忙。”张杰握住谢招弟的手,诚恳的拜托。
谢招弟一时间动摇了,想了很久,望向张杰,又看向赵琼义。对方认真看着她,眼底也有无声的恳求。她知道是这个人的妹妹失踪了,如果她有兄弟姊妹,肯定也很焦急。
“我……我只能带你们到那附近,我不要进去……”
眼看招弟松口,所有人重新燃起希望。
“还有,解开绳子。”
“那是当然!”曾其南赶紧帮忙,解开谢招弟的绳子。
谢招弟转转自己的手与脚,眼睛狡猾一转,掉头居然要逃走。张杰看穿她的意图,跨一大步,出手抓住她。
“妳还想跑。”张杰不悦。
能跑我当然要跑看看。谢招弟喃喃自语,最后认命,带他们前往鬼村长的住宅。
首先要走出错综复杂的巷弄街道,曾其南好奇,为什么他们村里的建筑要弄得这么复杂。
“我不知道,我出生时就是这样,我每天走都走惯了。”谢招弟走在前头,她一手被张杰牵着,怪别扭的,张杰怕她又逃走。
“房子这么密集,你们都把鸡养在哪里?”曾其南询问,到处都是房子,不见养鸡场。
“当然不会养在住宅。”招弟响应他,感觉好像他说了个怪问题,”在西边山坡过去,就是养鸡场了。一般都不会把牲口跟人放在一起养的。”
“招弟,别理他,那位叔叔是从城市来的。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张杰拉了拉他们相牵的手,催促她别慢下脚步。
曾其南摸摸鼻子,相当尴尬。
“少说两句吧。”赵琼义对此发表意见。
“嘘嘘,安静,这里已经很接近了。”招弟停下脚步,拉着张杰躲到暗处去,她稍稍探头看看,又退回来,”就在那栋房子,可是我看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暗的,好像没有人在。可是我肯定鬼村长就在里面。”
招弟把话说完,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几度挣扎,非常丧气,”你答应过我的。我就送到这里,我不想进去。”
“啊,抱歉。”张杰太专注于盯着屋里的动静,导致他没意识招弟的挣扎,”招弟,谢谢妳。”
“你们自己小心。”招弟退了几步,转身快步逃窜,没入夜色之中。
“现在该怎么办?”曾其南询问两位。他感觉那房子就像空屋,搞不好招弟只是随便找个房子塘塞他们。好吧,是他希望这不是他们要去的房子。
谁叫月光之下,无人的房屋看来太恐怖。
“走。”张杰走出阴暗处,往房子走去。赵琼义二话不说,立刻跟上。
“喂、喂!”曾其南原地喊了几声,最后咬牙,跟上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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