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义忙活好一会,终于找到正确的钥匙,将赵玲玲的脚镣打开。
张杰拖着昏迷不醒的鬼村长,带到角落,拿了打开的脚镣,将对方给铐上。
鬼村长身型魁武,搬运鬼村长对他来说可是力气活,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力气活,张杰喘了一会,向那两人交代,”你们先上去跟曾先生会合,出去村子,想办法报警。”
“你呢?”赵琼义询问。
“我得看着他。”张杰指向鬼村长,接着给自己搧搧风,擦掉流下的汗。他的头刚挨那么一下,脑袋还昏沉沉的,恐怕也走不了多远。
他担心可能有脑震荡的倾向。
赵琼义观察他的情况,确实无生命危险后,抱着脚麻的玲玲上去。他将玲玲交给上头的曾其南,把张杰的交代转述一遍,”你带玲玲出去,先想办法报警,这是我车子的钥匙。”
“你呢?张杰人呢?”曾其南惊讶询问。他刚听见楼下的大动静,但不敢轻举妄动,他在楼上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看出来的人少了一个,他当然会往坏的那方面想。
“他刚后脑挨了打,我看他应该还昏着,没法走太远。我陪着他,你们先走。我妹就交给你了,确保我妹安全啊!”赵琼义将玲玲托付给他了。
“那当然!”曾其南将玲玲抱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回不回来无所谓,报警比较重要。”赵琼义叮咛。
“知道了,我就那么靠不住吗。”
曾其南抱着玲玲走了,赵琼义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回头,再下去地下室,走进实验室,看见张杰扶着后脑勺,靠在墙边,眼神停在鬼村长身上的菌花。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头很晕吧。”赵琼义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看他后脑的情况,”肿起来了。刚才那一下可不轻。”
“亏你看得出来,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正常。”张杰苦笑。
“你别说话了,要不要躺下来休息?”赵琼义询问。
“不用,我坐着就好。倒是你去实验桌上找找有没有什么研究笔记。”张杰提议。
“你还好奇啊?”
“你不好奇吗?”张杰反问。
他当然也好奇,只是看见那么多怵目惊心的人体与菌花,他再怎么好奇也会有些顾忌。他希望能在更安全更健全的环境下研究这东西,而不是在敌人的实验室里。显然地张杰不这么想,对于真相,太过于渴望,以期盼的眼神催促他。
赵琼义起身,走向实验桌,寻找研究纪录或实验笔记,最后他在桌上找到一本日记,里头记叙方式不如一般文章,而是以条例式简单纪录当天发生的事件。
“你找到什么了?”张杰听见翻书的声音,勉强地转身询问他。
“这是……操!”赵琼义用力拍桌,狂奔出去。
张杰错愕,眼看人离开地下室,他靠着墙,咬牙忍住晕眩感,艰难地走到实验桌,拿起赵琼义阅读的记事本,好奇他到底看到什么才那么匆忙跑出去。
11月05日,菌种培植成功,植入体顺利帮助鸡只生长。
11月30日,成功说服第一批村民使用植入菌种的鸡只。
12月14日,将鸡只贩售至邻近城市,帮助村民大赚一笔。事情渐多,分身乏术,需要一个帮手。
12月17日,说服住在东边的阿武参与我的实验。
12月29日,被拱作村长,麻烦。阿武对于实验越来越上手,是个人才。
然后日期就跳到二月了,一月完全空白。
02月18日,各地的鸡只出现异常,代谢速度加快,导致细胞快速老化,菌种因细胞死亡,跑到各个器官生长。
02月20日,村民们提着死鸡的尸体,跑来对我兴师问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不在我的预计之中。
03月02日,情况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那些食用鸡只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亡,照理来说,菌种经过煮沸之后就会死亡,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人类体内滋生。
日期又中断,跨过了四月五月与六月。
07月26日,村民察觉到不对劲,一户接着一户搬走了。有的人走不了,留下来。我把那些死去的村民遗体搬回来,好好地解剖研究,试图找出滋生的原因。
08月14日,阿武说他胸口很闷很痛,我大概猜测到发生什么事了,当我剖开阿武胸口时,我震惊了。阿武也受到菌种的入侵了,在他的心脏长出一朵菌花。
张杰阅读到这里停下,他明白为什么赵琼义会那么慌张跑出去了。因为他们打倒的大汉,根本不是鬼村长阿忠,而是他的助手阿武!
这表示鬼村长还在外头!
张杰丢下记事本,也要狂奔出去,突然脑袋一阵昏眩,向前跪倒在地。
该死的,他的头好晕。张杰趴在地上,猛喘着,试图缓和过来。
他听见地上的人有动静,扯动铁链的声音,大汉的身体动了一下。
张杰的心脏直跳,要是阿武爬起来了怎么办,铁链长度不知道有多长,说不定碰得到他。他得赶紧离开实验室才行。
可是他的身体动不了了,脑子也不清不楚。
不行,他得振作──
“唔──”阿武发出痛苦的声音,”救…救……”
救命?大汉发出求救声音?
张杰回头,发现阿武与他四目交接,嘴巴一开一阖似乎在说些什么。张杰认真听了,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话语。
“救……救救村长,他是个好人……”阿武哀求,眼睛盯着张杰,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可是他害死这么多人──”张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阿武对话起来,反驳他的说法。
“不是他……他不是故意害人……”阿武要帮鬼村长辩解,声音破碎,说不完全。
张杰等着他的说法,没想到阿武竟然哭了出来。
“村长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想帮助大家,他想要做好事,研究出更好的东西……他不是有心要害死大家的……”
无助得像个孩子一样,张杰只能冷眼旁观,什么话都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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