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每天就紧张这事。
那天,她去看血漆门的墙,刚到那儿,墙倒了,一个人背着一个人出来了,夏春吓得尖叫一声。
“夏春,把车开过来。”
这个时候夏春才听出来,是门越,那后面背着的肯定是林石了。
上车后,夏春问。
“去医院?”
“不,回师傅家。”
他们回到林石家,林石紧闭着眼睛,一直那样。
“怎么了?”
门越身上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地方,都是结疤,整个人都认不出来了。
“你们出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小婉,这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夏春出来,想想门越的惨样子,心都紧紧的,手心出了一下子的汗。
夏春回家,院子里的南瓜秧竟然没有了,她心一慌。
臧斌斌从屋子里出来了。
“我给拔掉了。”
夏春晃了一下,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她脸色不太好看,进屋,进了卧室,把门关上,就给马驰打了电话。
“什么?拔了?”
“嗯,我没有告诉臧斌斌,他不知道情况就给拔掉了。”
“不过还会长出来的,记住了,不能有第二次了。”
“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
夏春从卧室出来,就和臧斌斌说了。
“我告诉你一切顺其自然,你挣扎着,最终的后果不一定比这好,其实我也知道,那是南瓜棺的秧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知道,如果结出来一个死一个人,那得死多少?最后,璩梦曼也会死的,我知道,你心疼,毕竟在一起处了那么久了,就是养条小狗还舍不得。”
“那可是我师傅的命。”
臧斌斌的想法和夏春出现了不一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就想有一个平静的生活,可是夏春却不断的惹出来麻烦的事情,这让谁都觉得有点发疯。
“这事你不要再管了,我处理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那好,我回去住,你在你师傅这儿住。”
“你生气了?”
“没事,我只想冷静一下,天天看着小骨人,看着璩梦曼,我就觉得我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一样,找不到一点真实的感觉。”
臧斌斌还是走了,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对于总是在不安全,谁都会受不了。
夏春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婚姻就会出问题了,现在已经快亮红灯了,她想,等把这事处理完,马上就离开火葬场,去部队。
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一些,臧斌斌竟然带着小骨人去了火葬场,也就是在那天夜里,他把小骨人给火化了,装在一个骨灰盒里,存放到了骨灰楼。
夏春那天就发慌,没找到小骨人,一天,两天,夏春就知道出问题了,可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那儿。
她像丢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四处的找,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夏春去马驰。
“我看看。”
马驰进了那间引阴的房间,一会儿出来了。
“真对不起,小骨人已经在阴界了,阳气竟然一点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
“她死了,而且死得挺奇怪的,竟然一点阳气也没有了,她是阴阳之体,就是死了,阳气还是多少有点的,除非是懂的人,钉阴钉,阳气散了,这就是说她死了,没有可能再回来了。”
夏春“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她感觉那么疼,那么难受,就像失去了和的孩子,至亲的亲人一样。
夏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臧斌斌几天都没有来,南瓜秧又长得出来,而且长得更茂盛了,夏春没有心思去看。
一直到六月份,夏春还是在悲痛中。
那天,臧斌斌进了她的办公室。
“我把小骨人给烧了。”
臧斌斌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夏春当时就傻眼了,她万万没有料到是臧斌斌干的,这怎么可能呢?
夏春脑袋乱套了,很久才说。
“臧斌斌,难受你不知道,我拿小骨人就当亲生的孩子一样吗?而且,我也有亲生孩子的那种感觉,我会疼的,就像真的失去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们可以要一个孩子,这样就好了。”
“臧斌斌,没有可能有了,我们不可能再走回去了,离婚吧!”
臧斌斌傻了,大概他是没有料到,夏春会那么疼,也没有预料到,夏春会有这种感觉,那不过就是一个小骨人。但是,他不知道,这小骨人给夏春带来的痛苦的打击是巨大的。
“你再考虑一下。”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了。”
臧斌斌走了。
夏春得了抑郁,每天不想见人,璩梦曼天天陪着,也不去上学。
南瓜秧结了小瓜了,而且竟然只有一个,那开了上百的小花竟然都落了,没有做上南瓜,夏春看到了,心里也就安稳了很多。
夏春再上班的时候,那南瓜棺已经长得到跟脸盆一样大小了。
许萱看过夏春几次,她上班,许萱就进来了。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什么事自己长点心眼。”
夏春不知道,璩梦曼怎么样,拖到秋天,南瓜瓜熟蒂落之后,那就璩梦曼的死期了,可是怎么办呢?
当初知道小骨人会死,不如就给了马驰,可是这事谁能料得到呢!
如果真的到那天,看来只有自己选择去死了,现在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了。
夏春的抑郁症让她十分的痛苦,可是没办法,不管怎么样也得挺着。
夏春总是自己偷偷的掉泪。
到了八月份,夏春的病加重了,她住了院,一个星期后,出院了,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
南瓜棺越长越大,大得有点吓人,璩梦曼每天都会坐在那儿看上一段时间,南瓜棺上有一个字出现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该是一个字。但是,是什么字,看不出来。
璩梦曼似乎也知道了什么。
夏春担心,每天都在看着那南瓜棺,八月底,那个字可以看出来是什么了,竟然是一个臧字,她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怎么会这样呢?
臧,那就是臧斌斌。
夏春的冷汗下来了。她去马驰那儿。
“这个不一定就是臧斌斌,等着后面的字。”
“那璩梦曼怎么办?”
“我可以再带你去见你师傅一次。”
“你不会再害我了吧?”
“没必要了,我得到的都得到了,我想跟你师傅合好,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我担心她会阻止我,让我永远的就在里面了。”
“你干什么总是有目的的,我尽理说服我师傅。”
“那就谢谢你了。”
夏春感觉到浑身没一点力气,回去就睡了。
第二天,天黑,马驰就来电话让她过去,去见舜翠灵。
依然是老办法,进去,是过界的十八界,再往下就是地狱,那是真正的阴间了。
这里的颜色奇怪,都是混杂着的,脏的颜色,就像盖了经年的毛毯一样,那种颜色,看着让人不舒服。
走了十几分钟后,马驰说。
“我不往前走了,你自己走,拐过去,就看到水池子,你师傅在水里。”
“怎么会在水里呢?”
“你别问那么多。”
夏春拐过角,就看到了水池子,她站在那水池子边,那水也是那种脏的颜色。
突然水冒泡了,师傅从水里出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师傅,遇到了麻烦事,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夏春就说了那件事。
“你的选择出了问题,南瓜棺你也敢种,现在这样,璩梦曼要躲劫,藏到宗明的棺材里三天,就没事了,在那个南瓜棺的字体部出完后,你把璩梦曼藏到那里就可以了。”
“师傅,我感觉好累。”
“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夏春觉得不一定没事。
夏春回去,马驰问。
“你师傅怎么样?”
“再有七天就到阴间了。”
“噢,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马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春回家,就看着南瓜棺,另一个字也出现了,竟然是斌字。
夏春一下就哭了,看来肯定是臧斌斌了,这没跑了,等着第三个字的出现。
夏春觉得对不起臧斌斌,竟然闹出了这件事了,把臧斌斌给害了。
她给马驰打电话说了。
“这可真了邪恶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能再种南瓜棺了,只能种一次,也不能现顶替了。”
“你当初怎么不说?”
“谁知道你这么倒霉。”
马驰生气了,说完就挂了电话,这是谁都有料到的,夏春也是没有想到,不管怎么样,她也想不到会是臧斌斌。
想想,不能不告诉臧斌斌了,她给打电话,让他到家里。
臧斌斌来了,瘦了很多。
“斌斌对不起,那南瓜棺……”
“怎么了?”
“上面的名字是你的。”
臧斌斌的阴一下就沉下来了,没说话,愣了很久,到院子里看着南瓜棺,果然是臧斌两个字,还有一个字没有出现。
臧斌斌什么话都没说走了。
夏春想,等到第三个字出现,就把璩梦曼带到宗明的棺材里去躲三天,可是现在怎么办?三个字出全了,臧斌斌的死期也到了。
夏春蒙了,急得嘴起了一通的大泡,她找马驰多少次,他已经躲了起来,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当初马驰带着她入阴,见到师傅就没问这件事怎么办?那个时候,脑海里怎么就没有这件事呢?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真是奇怪的得命,出来的时候夏春还奇怪。
夏春去了林石的家,门超在照顾着他的师傅。
“你还没把这事告诉林小婉吗?”
“告诉了,但是我没还没让她来见我们。”
“你师傅没事吧?”
“现在不知道。”
“那你怎么办?”
“林小婉现在已经正常了,还有皮我也还完了,我也只能这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等师傅一样,我就离开这里,躲进山里,度过后半生,这样也挺好的。”
“真的没办法了吗?”
“这是阴阳报应,谁也没有办法。”
“来火葬场就是一个错误。”
“那也不一定,你是有事吧?”
夏春点头,就说了南瓜棺的事,门越一愣。
“这南瓜棺几乎是不进阳的,这次一下就是九个,这真是太奇怪了,也许是火葬场这边的阴气集到了一定的程度,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发生。”
“那臧斌斌怎么办?”
“没办法,到时候入棺,真的没办法了。”
夏春捂着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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