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了那个凶悍的怪物,我心里一惊,当下就催促着小米赶快划水离开这里。我一边前进,一边向后张望。忽然发现刚才在我身后的那玩意儿竟是在一瞬间不见了!看不到那玩意儿的踪影,我的心里反而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
看那家伙的身形,和之前袭击我们的琴虫倒是挺像的,可它的个头绝对比之前的琴虫大了不止一倍!看样子这东西八成是那些琴虫老祖宗。孙子们没在我们身上占着便宜,是爷爷亲自出马了。
想到那火红色的头我就一阵后怕,不禁又加快了划动的速度。
可这么一来我们就算是逃跑了,根本连随侯珠的影子也没见着。一路上损兵折将不说,而且现在更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想到这里我又是头通无比。
就这样我们几人划着这一小截乌木远离了潭中央。此时的四眼伤情明显好转,但他的身子虚得厉害,只能安安稳稳的扒在乌木之上。
我前面的小米忽然转头幽幽说道:“我猜山口肯定还会追上来!因为我们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话刚说完,就感觉我们的小船猛得向下一沉,接着就开始在原地打起旋来!
四眼抱着木头,呛了几口水,仍就扯着嗓子喊道:“快!快……快划!这里他娘的有漩涡!”
看向那恐怖的漩涡,我出了一脖子的冷汗。我将两条腿都伸入了水里使劲儿的扑腾,妄图能离开漩涡的辖制范围。可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半点效果,反而我们在越来越靠近那漩涡!这截乌木的前端开始上翘,后端直接沉入了水里。
不行,这样下去几个人迟早都会被卷入那漩涡里。我牟足了对着小米等人大喊:“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跳!”
“一!”
“二!”
“三!”
随即三人使尽全身力气纵身向前一跃,跳出了老远。这一下刚好跳出了漩涡。我回头撇见那段乌木一就如直立的筷子般笔直沉入了漩涡中。我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在水里很费劲地扛起了四眼,向浅水区游去。
小米忽然猛拍我的后背,惊叫道:“韩大,快……快点!后面那漩涡里有东西出来了!”
我顾不得回头看,在水中撒丫子没命的游,恨不得长个三头六臂出来。无奈我不是游泳健将,刚扑腾了一会儿就累得四肢无力了。我又向后猛的一蹬,向前窜了老远。可霎时脑袋上一疼,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憋着火气刚想骂人,抬头定睛一看,赫然水面上竟是个狼头!
想也没多想,反身抬起就是一脚。借着这一脚的助力,我顺势远离了这狼头。渐渐地狼头开始上升,又露出了个惨白的死人头!不错,正是山口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脑袋。小米之前说得有道理,我们是被山口盯上了。我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可到底他要的是什么东西呢?
就在此时,后面的小米也跟了上来。神色焦虑的对我说了一声:“不好了!潭里的琴虫都向这里聚来了!”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万劫不复是什么意思了。前方是山口那作死作死的模样,后面是琴虫的围攻,这下可真不好脱身了,更不用说从山口那里抢什么随侯珠。隐隐的感到四周水波流动,这肯定是要发起攻击的前兆。
忽然间我想到了琴虫的弱点,那就是怕酒。我急躁的对小米呼喊:“酒!酒……酒!还有没有酒!”
得到的只是令人绝望的答案。
在水波的光影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猩红的颜色。接着是个巨大的身躯。依稀可以辨别那就应该是这群琴虫的祖宗了。就在那么一瞬间,水花四溅,波涛涌动,整个水潭就像是被煮开了一般。
看到此景我真是惊骇四肢,差点沉到水里。前面那个怪模样的山口也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般的向我这里游来。他娘的,这回可是栽在这里了!我操起了刀,把心一横,想着不管生死总得先拉山口那厮作个垫背的。
哪知山口就游到离我大约一丈远的地方猛然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按到了水下。这庞然大物的头上还带着一抹红色。是最大的那只琴虫!敢情这玩意儿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当下心中一喜,感觉又有了生机。但还是被那庞然大物冲起的水浪拍了个正着,差点沉到水里上不来。
就这样,两个凶物在这潭水中打作了一团。山口这背着狼头的家伙看似孱弱,想不到竟然丝毫不输于那琴虫。两个玩意儿打斗了半天也只是个平分对手。我知道此时我们可不是看戏的时候,喘了口气就拉起四眼赶忙向之前的那个大岩石旁边游去。小米倒是还没力竭,勉强还能自己游过去。
四眼也真是算强悍,受了这么重的伤体力还没耗干净。倒是大有兴趣的问道:“咦,它们自己人怎么打起来了?”
后面的小米上前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你……你怎么知道它们是……是自己人!依我看它们才是对敌方!”
此时的我由于几乎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对于这一点人就很好奇,于是费了好大劲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为啥?”
小米依旧这样解释道:“记得山口之前就说过,说这里的种种机关陷阱主要是防着这里的主人的,而不是外人。而且葬契的人正是他的八个儿子,其中有四个异变了的也葬在了这里。我估计这琴虫也应当是当时的契丹八子放养的。”
四眼看来真是恢复过来了,一惊说道:“儿子防老子?这情况不对啊。”
“在中国汉族的葬俗讲究的是礼仪孝道,可在最初的契丹族就是强者生存的部落。有文献记载‘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就是老人死了下葬不滴一滴眼泪,而青壮死了以后就要哭泣。所以,这个阵是用来困住墓主人的完全有可能。”
也许是在一个个危机的困境中我们开始对危险麻木了。后面的怪物打作一团前面的我们还能在边逃跑的时候边讨论它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就在说话间我们就又到了前面的大岩石上。
转身抬眼一看两个怪物的战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此时的大小琴虫也纷纷上来助战,长着狼头的山口那厮已经明显敌不过了。我开了借着月光一看,山口此时竟然像是泥鳅一般直接钻到了水里,向着我们这边就游了过来。
瞬时,岩石边上就出现一双惨白的手,不,应该说是爪子!就在那个怪异的狼头出水的一刹那,后面又出现了大批的琴虫撕咬住了山口的躯体。此时的山口在使劲的往上爬,而下面的琴虫却是在不停的撕扯着山口的皮肉。周围的水一下子就变成了暗红色,腥气扑鼻。可这山口此时好像是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任凭自己穿肠肚烂,仍然要爬到岩石上来。
如此血腥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全身没有一处不起鸡皮疙瘩的地方。
眼看着山口大半个身子已经爬到了岩石上,全身的皮肉竟是没有一分完好的,有的地方更是露出了骨头架子。哪知后面的那个红头琴虫也到了岩石边,两个爪子横向一插,直接插进了山口两侧的肋骨里。山口这怪物开始停滞不前。
可恐怖事情依旧在继续!
山口后背上的狼头此时猛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阴冷毒辣,让我感到不寒而栗。这狼头竟然对着我们长嚎了一声,入耳一阵的刺痛。我下意识的捂上了耳朵,可想到四眼还只有一条胳膊,又空出手来先帮四眼捂上。
感谢这琴虫的祖宗十八代,终于把山口那厮又拉下水了。难听的嚎叫声停止,我抬下了手臂,瞬时感到一阵刺痛。再看,小米死死得咬着我的手臂不放!
眼神阴冷毒辣!
我疼得几乎都快要背过气去,好在四眼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单臂直接钳住了小米的脖子,才把她从我身边弄开。看着小米拳打脚踢近乎癫狂的模样,我彻底迷糊了。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我在想小米这是怎么了?
“还在愣什么啊!我可是残疾人,撑不了多久的!”四眼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来这几个字的。
“有没有镇定剂啊?”我竟然问出了这么白痴问题。
四眼忍不住爆了声粗口:“现在有个屁!打晕啊!注意,别下手太重了!”
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小米狂笑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东西哪去了?”
只是这声调阴阳怪气的,怎么也不像是她的口音。迟疑了一下,我动身直接打昏了小米。小米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我此时却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口音好像很熟悉。
对了,是山口的日本口音!
猛然间我想到了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山口真成妖了!之前他说那随侯珠在契的体内,契就有了一些很可怕的本事。现在是山口凭空在后背上长出了个狼头,那么就是那随侯珠已经在他的体内了!随侯珠好像给了他一些能力,可以控制人的意识!
想到这里我又感觉有些不通,他为什么他不控制我们而是要控制小米呢?此时的四眼刚好把小米摆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无意间看到了小米脚腕上有一个五指抓痕!
对了!之前小米是被山口抓伤了,所以山口才能控制小米的意识!但山口借小米的身子向我们要什么呢?
我苦苦思索了半天都想不到是什么东西。四眼又开始翻那个大背囊,同时又问我有什么安神的药没有。这背囊只有些急救用品,又不是药铺!看来,他消停下来比我还蠢得厉害!
就在此时,四眼从背囊里掏出了个试管状,装满蓝色的液体的一个玻璃瓶。转头向我问道:“这是药吗?”
看到这东西,我整个人一惊!是这东西!液状的铱!山口要的就是这东西!
瞬时,我感觉这一切都豁然开朗。随侯珠有控制人思维的能力,想来山口在上次来时就一定知道。他和我们此行根本就不是来摧毁随侯珠的,而是想借我们的助力让他顺利找到随侯珠,然后据为己有!能够控制人的思想,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
可人算不如天算,正如小米所说,山口本来是想我们和那怪物斗得两败俱伤时在获得渔翁之利。可没想到那怪物从一开始就袭击了他,随侯珠虽然到手了。可并不是他计划的那样,而是直接又转寄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在有了能力的同时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山口想摆脱这种牵制才又问我们要这瓶铱。
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当下就问四眼要过了这玩意儿。此时的岩石边又从下冒出了不少的泡,琴虫与山口那厮已经打得难舍难分。有不少琴虫的脖子是被山口后背上的狼头给咬断了的。但山口也是遍体鳞伤,尤其是腹部,更是开了个大口子,肠子肚子腰子都挂在了身体外面。
忽然我看到了山口的胸腔里隐隐的有光亮放出!这一定是随侯珠!
山口老小子,最后关头老子就和你拼了!我操起了刀拿起那小蓝瓶就窜入了水中。四周满是琴虫滑溜溜的身躯,幸好它们没怎么注意我。我憋了一口气就向着山口冲过去。躲开了琴虫们的身影,左手直接钳住了山口的臂膀,右手操刀对着山口的胸腔一刺,然后瞬时向下一划。山口吃痛,长指甲在我的胳膊上猛戳猛划。我的右胳膊一下子就出现了不少血口子,深可见骨。
水里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四周的琴虫都开始发狂了起来。成败在此一举,我取下了嘴里含着的蓝瓶铱直接塞入了山口的胸腔里。手拿刀把用力一戳,瓶碎了。
大功告成!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竟是看到山口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嘴唇翕动,貌似是一个死字。不管他,我一个猛子扎了好几米远,但还是被一头发狂的琴虫在腿上咬了一口,差点没爬上这岩石上来!
转瞬间,水中就出现了平静,大批的琴虫都消散了。水中渐渐浮上了山口支离破碎的躯体。但被啃得差不多了,眼珠子都掉落在了一旁,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山口背上的狼头也开始腐烂,化作了一团烂肉沉入了水中。
这就说明,随侯珠已被毁!
我心中一阵狂喜,这是才发现自己也是满身的伤痕,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全身一阵阵的刺痛。
就在我和四眼都高兴不已的时候,水潭中央的乌木开始轰然栽倒。搅得整个水潭泛起了一个大波浪。我和四眼猝不及防被被潭水淋得从头冷到脚。
乌木栽倒的地方瞬间就出现了个半人高的水柱,岩石下面的水位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上涨的着!
“糟了!那乌木下面可是个大泉眼!看这阵势是要把黑山内部都要淹了!”四眼脸上出现了异常惊恐的表情。
喜欢塞北诡事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塞北诡事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