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前因后果，我忽然失去了和他交谈的欲望。

　　“你们要证道，要突破，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没有义务帮助你们完成理想。就这样吧，我走了。”我为自己的臭屁表现感到自得。我这人挺怪的，有时候很惜命，有时候又因为自己的脾气而表现的对死亡毫不畏惧。

　　“你的秉性我很了解。你之前没有什么弱点，因为对什么都不在乎。不过，现在有了弱点。”他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那个朋友，叫江超的是吧？我已经把他拘禁，他的死活就在你一念之间。按照之前的历史轨迹，你的儿子毛子现在才刚刚出生，还没有见过你。”

　　他双手一翻，昏迷不醒的江超和毛子出现在我面前。他们双目紧闭，好像是睡熟了。毛子现在的形象只是个小小婴儿，像是襁褓中的孩子。

　　“你可以自己验证下是不是幻术。”他的声音慵懒。

　　我蹲在他们面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有呼吸，皮肉温暖松软，是活人，并不是幻象。

　　“放了他们！”我出离愤怒了。

　　他拍拍手，两人同时消失。“要让我放了他们也很简单，你打败我，或者杀了我，自然可以救出他们。在你有能力击败我之前，我会保护他们的周全，你可以放心。但是如果让我失去了对你的耐心，我马上会杀了他们。”

　　趁着他说话，防备松懈，我闪到他面前，用胳膊肘狠狠撞向他的喉咙。胳膊毫无阻碍的穿过他的身体，撞在洗手间的镜子上。镜子碎裂，凸出的碎片把我的胳膊刺得血肉模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没用的，你现在跟我的实力差天共地，打不过我的。刚才我使用的是命格的力量，‘旁观者’。这种命格不是天生就有的，是我采集了多种命格，炼化出来的。在现实中，有很多人，没有丝毫存在感，在各种聚会时候他们总是坐在角落，上学时候你可能直到毕业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虽然活着，但像幽灵一样，没有人在意他们，他们活得像是空气一样。这种命格叫做‘小透明’，是种低等的命格。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需要隐匿行踪的卧底、刺客之类，用处就很大。”

　　“命格就像是材料，你把它放在不恰当的地方它就是垃圾，把它放在恰当的时候它就是珍宝。你有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所以我才在你身上押宝。”

　　“命格也能提升，变异。低等命格小透明，糅合了其它几种低等命格，也能成为高等命格旁观者。拥有旁观者命格，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你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你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言尽于此，你好好领悟。”

　　“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等你来挑战我。”

　　我站在他面前，拦住他。“我这三年该怎么做？”

　　他眼中浮现出来笑意。“你果然识时务。”

　　“这一个月，你先去吞噬各种有用的命格，壮大自己吧。一个月后，到我创立的那个组织里。有人会帮你，指引你后面要走的路。”

　　“让我再看下江超和毛子。”

　　他冷晒声中，两人又躺在我面前。

　　我用力抱了抱毛子，又摸了摸江超的脸，心里暗道，“我现在还没能力救你们。等我回来。”

　　……

　　澳门，葡京娱乐场。这是赌徒的天堂。眼下是午夜12点，正是各色赌徒鱼贯而入，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扑克，骰子，牌九，各个桌子前面已经聚满了人。

　　在这间赌场里面，一个银发黑眼的年轻小荷官特别引人注目。他应该是华裔，身量修长，出奇的是头发。一头银发像是最纯净的冬天的雪，双眼亮如宝石。

　　一些阔太太和金丝雀也在频频朝这个荷官打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有的还故意把抹胸往下面又拉了拉。

　　我也混杂在这群赌徒里面。

　　这个小荷官最近一个月在澳门的赌场里面颇有名气。他有手绝活，摇骰子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大还是小。屡试不爽，千试千灵。

　　刚开始大家以为是他出老千的手法特别高明，但经过几个老千高手来叫阵，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手法。连续一个月都有人来挑战，这个荷官保持了不败的记录。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过于出风头不算是好事，正在四处寻找奇命的我听到了这个消息，马上赶了过来。

　　荷官正在摇骰子，场上大部分人押了小，众人眼皮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手。他的手被戴上了特制的铁手套，降低手的敏感性。耳朵也被塞上了棉花，防止他的耳朵特别灵敏，能听到骰子的点数。

　　他的手法没有任何出奇，但是揭开盖子后，“8点，大。”

　　周围一片咒骂和吸冷气的声音。但赌徒心理，越输越要玩，聚拢在这个赌桌前面的人反而更多了。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他的手法。手法没有任何出奇，事实上他压根不是什么老千高手。他用的是命格。

　　在扣定离手前，我感觉到空间发生了片刻的凝固。这么说罢，一瞬间，时间暂停了。

　　大约2秒后，时间的流逝才重新开始。

　　2秒钟，足够做很多事了，包括用手把骰子摆放成自己想要的任何点数。

　　这个荷官身上背负着奇命。虽然我不清楚这个命格的名字，但是效果却是很明白了，能让时间暂停。

　　这是很可怕的本领。想想，你和敌人战斗，你把时间停止，敌人不能动，而你却能自由行动，哪怕只有几秒钟。几秒钟对于职业杀手来说，已经足够把对方杀死十次了。

　　我决定取了他的命格。虽然命格取完之后，这人会死，但是我没有其它办法。

　　新的一局，荷官故技重施，重新催动命格，让时间凝固，然后用手去翻骰子。

　　不过这次他失算了。在他的手刚伸出去的时候，就被我一把抓住。

　　“你为什么能动？”他没有说话，但是惊惶的眼神明明白白的透漏出了这个意思。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利用白驹过隙命格。这个命格能让周遭的时间流逝变得超越平常十倍，百倍。利用白驹过隙，在凝固的时空中我也能行动，只不过像是在泥浆中行动似的，分外的滞涩和不便。

　　不过，以我最近苦训的身手，对比这个弱不禁风的荷官，即使我的动作迟缓，杀他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我是有备而来。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我藏在袖中的软剑毒蛇般出窍，在他脖颈上缠绕一圈，他的大好头颅就咕噜噜掉了下来，鲜血把雪白的衬衣领子和紫色的领结都染黑了。

　　手一挥，他的命格被我快速取了出来，我直接吞到了肚里。

　　时间的凝固结束，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开骰子的荷官变成了无头尸，趴在牌桌上。在他们的尖叫声还在胸腔酝酿的时候，我已经快速消化了这个新的命格，并熟练运用。

　　施展开命格，继续暂停时间。两秒钟后，我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江西，龙虎山。

　　天师道已经分裂为两派，一支在台湾，一支在大陆。近年来大陆道教衰落，龙虎山的天师道也日衰。但近些年，龙虎山隐隐有了复兴的势头。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小道童。

　　小道童10岁入山学道，起初并不显眼，3年前开始崭露头角。他在山中诵经时，群兽来拜，百鸟来朝，众人以为圣人。

　　这是一种霸道的命格，风虎云龙。若身处乱世，入世能开疆裂土，称霸一方。避世能降妖除魔，开宗立派。

　　在龙虎山群道中抢走这个小道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几次我都差点被掌心雷劈死。不过，最终凭借凝固时间的奇命我逃到了山间，又借助蛟龙之命跃入山涧，一遁数十里，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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