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我们的衣服好不容易才烤干,这一趟说什么也不想再被浓湿,一路上几乎被泡在水里的感觉真的很恶心,所以我们临出发前,琢磨着要找些雨衣,再不好也找个什么雨伞之类。
我们分头在旅馆中四处搜刮……哦,不对,只是借用一下必须品,用完会还的,如果没忘记,又顺路的话……反正这座城市几乎没有人不是吗?就不要纠结这些个细节啦。
从旅馆的杂物房中,我们找到了几件样式颇为古老的,那种军绿色大雨衣。顺便还找到了几个背包,这时候野驴把柄锤子抛给我,说莫文你这家伙身板子弱,得弄个趁手的兵器。
我哭笑不得,笑说有你驴子哥在,何须我动手?要是你都没办法的话,我们就算有武器,也铁定抓瞎。
酸瓜也点头道:“作为肉盾,野驴,你不能怂,我在后面输出,前面都看你了!”
艾玛,这话又闹哪样?野驴是肉盾我理解,酸瓜那货凭什么觉得自己输出比我高呢?好歹我也是挥舞过几年地质锤的好男儿呐!
当即我就不屑道,“酸瓜安心做你的盗贼,出会心一击吧,输出我来,远程就看娟妹!”
然而,黄娟把我们当成空气,用一种好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们一眼,“走不走?”
野驴压低声音对我说,莫文你媳妇很严肃呢,都开不得玩笑。
我赶紧踩了他一脚,对黄娟摆摆手,“开,开个玩笑嘛……”
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小心翼翼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往外走去。
翻过人行道,走过一条又黑又长的窄巷子后,我看到了目标所在。
那是一栋九层高,丝毫不起眼得如同每个城市旧城区里,普遍存在的居民楼一样。
那点绿幽幽的光,正是在五楼临街那单元发出来的。
看着那点绿光,不知为何,我的手不禁握紧了那柄锤子,仿佛就要去打什么极度危险的怪物一样。
楼道上自然非常黑,我只能把锤子挂在腰带上,翻出了我那柄自制的特长手电筒。
我们四个人排成长队,我走在前面,野驴在后面殿后,酸瓜和黄娟这两个比较弱地就夹在中间的位置。
我们一路走到五楼,这期间碰到不少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垃圾并不多,楼道相当干净除了灰尘并没有什么杂物的样子。就好像那些消失的人,相当井然有序地,转移到什么别的地方吗?
“这个城市,叫什么来着?”忽然酸瓜说出这么一句来。
他的问题让我们所有人都哑然,对呀……来了这么久,竟然还未知道这座城市名称,如果知道的话,那再配合时间线,大概可能猜到什么个状况也说不定?
“就算你知道又怎样?”野驴说,“我怎么不记得,南方有过如此大规模撤离的事情?”
那时候我和酸瓜十几岁,黄娟估计几岁,就算有也不知道,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也不奇怪。但一个城市的人口,啥都不要也不见混乱的离开,这在理论上基本是不成立的吧?总有一些不愿离开的人不说,这跑路的话总落下些什么,比如满地的垃圾不是?
可这座空无一人的城市,除了没有电,没有人,没有什么活物之外,其他都很正常的……就像城里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都不约而同,井然有序地外出度假一样。
在黑暗的楼道中爬了将近三分钟,我们终于爬上了五楼,可问题又来了,这五楼一共有十个单元,临街那个应该是左边一到五的那一间呢?从楼下往上看时,只能估算到大概位置,准确的话,还得用猜的。
我说咱们用排除法吧,看那位置,不可能是第一和最后一家,那时候看见似乎在中间,那么算下来我们要踢门的单元就剩下……
“没错,就是二三和四!”酸瓜点头,然后又摇头比较快,“我观察过,都是钢门,咱们手上像样的兵器就你手上的铁锤了……”
我默默地把自己的铁锤递给了酸瓜,“哥们你别叹气,拿着,你不是说自己输出很牛叉吗?哥看好你哦!”
酸瓜那脸色,当场就白了,他颤颤巍巍地嘀咕道,“平时我输出是比你强一点啦,但现在嘛,睡眠不好,有点闹肚子,呵呵,这个你懂的……”
我咧嘴一笑,理智地顺手把锤子递给了野驴,这货二话不说,把雨衣扔一边抡圆了锤子就往2号房的防盗门砸下去。
只听嘭的一下彷如盘古开天般的巨响,突兀地充斥着这个死寂的空间,让我们所有人都震耳欲聋。
野驴怒目圆瞪,使劲全身蛮力死命地边砸门,还边似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喊着什么,“社区送温暖,识相的赶紧开门思密达!”
不得不说,九十年代末的防盗门质量比现在的要真材实料得多,被野驴这么砸,也半个多小时才给生生砸破了一个洞!
内门则是木门,这几乎每家每户都一样,木门就方便得多了,我和酸瓜轮番飞踹,不到二十分钟就把门给踢飞了出去。
看着辛苦而来的战绩,我们哥们儿三不由得拍了拍手,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我擦着满头大汗,说,“驴子哥,你真厉害!”
野驴连忙摆摆手谦虚道:“莫文你也不弱,假以时日必不下于我!”
“你们不愧是人中龙凤,作为你们的领队,我佩服自己的眼光,哈哈哈!”酸瓜喘着气得意道。
而就在我们三吹嘘的时候,黄娟已经一马当先走进了屋里,很快她又走了出来,“不是这间,咱们去下一间。”
听到这话,野驴和酸瓜还有我,我们三当时的心情表情乃至心灵几乎都是崩溃的……看看咱们刚才的战绩,说实在那相当累人啊天,可为了探明这城市的底细,为了救回悠悠,为了离开,主要是为了我们身为男人的那点尊严,我们不得不又走向了3号房。
这一次,换我和酸瓜打头阵,破那防盗门,我们一边喊着送快递,修水表之类激励人心的口号一边死命砸,之后换野驴踢第二道门……可惜,又没猜中。
看着最后一间单元房,我们已经累得不似人形,几乎都趴地上了。
看到我们累成狗的衰样,黄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她说着最后一间房吧,让她来解决。我嘴上当然说不行,你一个小女生的,哪能砸开?累坏了朕心痛呢!
我们三个把工具递给了黄娟,任她挑选。可是她却没有接,接着让我们费而所思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直接就那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西巴,最后一道门竟然是没锁的?!
“娟妹,你别乱来,里面危险啊!”说时迟,那时真他么很快,我一个鲤鱼翻身再加一个箭步缩地,直冲屋里,一把将黄娟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屋里的一个角落,书桌的上边,放着一个发着绿光的东西……马灯?
原来在楼下我们看到的那绿光,就是这马灯发出来的么?
“这光怎么……好像有点熟悉?”酸瓜支着下巴,略做思索状,他确实心中早有答案,只是那个答案已经几乎把他吓屎当场。
“阴兵幽灵马队挂着的灯,怎么越看越像招魂幡呢?”黄娟想过去拿起了查看,我当然阻止了她。
“都别乱动,这东西诡异着呢!”我左右用电筒照着,吩咐野驴和酸瓜看看屋里有没有人,这可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啊!
不到一分钟,这两货都会来对我摆摆手,说明屋里没人在,那问题就大条了……特么的这盏灯什么回事啊?难道自己长脚跑来这里晒月光吗?用意在哪呢?
毫无头绪啊,我们哥三不用说,就连一向冷静多智的黄娟,也挠头抓瞎,不明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突然,我发觉手电筒照着的方向,有一张报纸……脑海中瞬间闪过不少东西,由于我想到的东西太多,以致我一样都捉不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走到了这张报纸前,拿起来看。
这是一张名为北陡信息时报的报纸,看日期是九八年七月十五日,和之前在旅店发现的那张报纸差了一个半月。
别的不说,这报纸的名字有北陡两字,是不是说明这死城和北陡有关联呢?或者说这就是很久以前,北陡城的原貌?
我六年多前来到南方的,北陡那时候只是个村子,再发展也只是个乡镇,根本和我们现在所在这座死城比不上边儿的……我的脑袋混乱之极,如果我们回到时间不流动,九八年的北陡,那这里怎会比二十多年后的现在的北陡还要……城建好太多了吧?这合理吗?
野驴撇撇嘴说,既然这个空间停留在某个时间,那至少我可以放心吃这里的东西了。
我刚想说就你嘴馋,却忽然发现这货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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