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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黄金镇纸

鬼葬 落霞不归 4561 2021-03-29 18:43

  他上完课,洗完她的衣服袜子,就是傍晚了,该回家了,贝贝会一路把他送出弄堂,然后站在弄堂那片灯光下,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

  贝贝对孙膑这么好,终究是让他感到些许的高兴,不幸的是,他忠实的朋友现在不见了,他特意给它买了一包生煎包就此白白浪费。

  包子倒还是其次啦,问题是,假如贝贝真的不再出现,那么从此以后,他来上课,就再也不会有一只漂亮 的金毛犬摇着尾巴把他迎来送往了,他也再不能体会到那种类似的好感觉了,这是何其之大的遗憾呀!

  黄娟在想顺便讲述了贝贝失踪的事情时,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清楚贝贝究竟是怎么丢的,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她洗干净双手,准备画一幅凹凸曼,两个域后一场画展,她被告知可以参展三幅画。

  她去年底刚加入小学美术协会,手里有一张证明她是画家的证书,只是还未曾参加过画展。

  这次机会难得,她很珍惜,思来想去,决定送一副怪兽的小心思,一副凹凸曼的日常,一副那美克星的海,都是最寻常的国画,并无别具一格的图片创造。

  她专攻怪物超人,只是个性并不特别巧妙,按部就班,中规中矩的做派,作品就少了气韵和灵动,她内心里也是有自知之明,并不敢认为自己果真是个画家了,只是偶尔被人这么介绍,就生出略微的虚荣以及少许的愧疚感。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美术教师,能够参加画展自然是好,只是倘若把不入流的创意拿出来,那是要贻笑大方的,于是选了最有把握额,也就是最落了俗套的来画。

  这一天,她画的就是那幅凹凸曼的日常,想好了画一个威武的凹凸曼,有在做家务的霸气画面,可不晓得什么原因,找不到感觉,画了好几次,都觉得不满意,不是凹凸曼不像样,就是凹凸曼太过小,太过没有线条,说好的日常好像也没有感觉出来死的。

  总之,像她这个人不够事故,偏偏又是那种执拗的个性,画不出满意的就不肯罢休。好在她不是灵感形的画手,而属于刻苦形的,因此一而再,再而三,较着劲地画,费了不少笔墨和纸张,直画到第六张,才算是心手合一,基本到位。

  完成画稿,天色已经黑了,贝贝却没有回家。中午它还准时回来的,黄娟没有功夫做饭,从冰箱里拿出早点吃剩的两个馒头, 自己一个贝贝一个。

  贝贝吃完了还打了一会儿吨,醒来后,一撇腿出门自己去玩去了,字词就再没见过它的身影……黄娟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这些天来,她从来是刻意地不肯把贝贝当做自家人去养,就像是一个房东和房客,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吃着一口锅里的,她画她的,它玩它的,相处得不素不密,牵挂得不揪心,当属于那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照理来说,黄娟是不会为一个房客乱了心绪的,然而贝贝忽然不见了,她才发现,原来这房客,其实并不是房客,它还是她的女儿,那个会张嘴打哈欠,让她心里为止一动的小小婴儿。

  黄娟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瘦削的脸上布满了疲倦和焦虑,手指还夹着半支烟,烟头上长长的一截灰,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已经堆起了一座烟蒂的小山。

  看来,今天她是没心思给孙膑上课了,他索性搬出一张椅子在沙发 前坐下来,能与她共同面对一桩意外,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他开始分析贝贝失踪的原因,按理说贝贝不会乱跑,它一直是自己出去玩的,从来没有迷路过……黄金不置可否,他继续分析,我在想会不会被人偷了?

  黄金摇摇头,谁会偷那么大一只狗?弄堂里哪个不认识它?这多少天了,一直好好的。

  孙膑附和,也是那么大的一只,谁偷得走呢?除非,先害死它,活着偷走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黄娟脸色骤变,音量顿时就高了,发出一连串声色俱厉的质问,为什么要害死它?贝贝一向温和,从来不咬人,也不瞎叫唤,什么人要害死它?为什么要害死它?

  孙膑未曾见过她发火,不想发起火来竟然如此的……好像他就是害死贝贝的凶手,因为太过怒,额头上的刘海还跌下来一大片,完全挡住了她的眼睛。

  孙膑顾及她的情绪,连忙否定自己,说的也是,要害早就害了,不会等这么些天,我再想一想……他开始向,好像对它失踪的原因,他有着不可推塘的去想一想的责任。五分钟后,他有了结果,他饶有兴趣地一拍巴掌,十分肯定地说,贝贝长大了,是要找对象去了。

  “啥?你说……”黄娟因为悲愤而铁青的脸色瞬间一红,迅速看了孙膑一眼,“你,你怎么晓得?”

  我是猜想,我问你这几天,贝贝没有来那东西?黄娟一惊,那……那什么,狗狗也会有?

  这货竟然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孙膑简直想笑出来了,说贝贝也是动物,必须要有的呀,每个月都有的啦和你一样。

  黄娟的脸更是红了,“不是不是,女人我当然晓得,可贝贝……又不是女人。”

  孙膑终于哈哈一声笑出来,这么大的狗狗,肯定来过很多次这个了,你都不知道?

  黄娟顿时觉得惊恐和惭愧,贝贝和自己一样也是女的呀,来这个很正常呀,这确实让她想不到。她不由得想起女儿去美国后的第二年,在她的一再究竟下,前夫总算寄回来一张照片。后来再问,却回答,女儿长大了,要征求她自己的意见,她不愿意也没办法。也不知道是女儿不愿意,还是前夫找借口,搞得她心灰意冷。

  一晃多年过去了,女儿也长大了个,现在会长成什么样?也许吃着牛排啤酒,都已经长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姑娘了吧?

  也许,都不会讲中文了吧?贝贝都会来这个,倘若某一天,女儿以一个大人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会不会手足无措,不敢正视?这么想着,黄娟的心头疼痛,几更是如同锥心。

  孙膑解释,狗狗来这个很正常的,就是一些天,不过它们不像人,不会每个月都来,我问你这几天地板上有没有血迹?

  黄娟摇摇头,“我,两个礼拜没拖地了。”

  孙膑无语,只得蹲下身来,像个金田一似的细细查看地板,地板很脏的,积了两个星期的灰尘和油烟,凝固成东一堆西一堆的垃圾,还有撒着斑斑点点的污迹,黑色的,红色的,五颜六色的,分不清是墨迹,颜料还是血迹。

  孙膑不由得感叹,“唉……你这地板也太脏了,看都看不清,也怪我,上个星期来上课没帮你拖地,这个价真需要一个帮你打理家务,也好长期照顾你的人。”

  孙膑这么说是间接地表达了他美好的愿望,只是时机把握不太好,黄娟现在顾不上这些,只追问,贝贝这……会怎么样?

  孙膑蒙蒙地回答,“去找对象呗!”

  黄娟皱了眉头,“会找谁做对象?”

  孙膑叹了口气,“碰上谁就是谁咯!”

  黄娟眉头皱得更紧,“找了对象以后呢?”

  孙膑两只手朝天一摊,“就怀孕咯!”

  怀孕?黄娟大惊失色,“怀上谁的孕?”

  孙膑张嘴笑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笑得很难听的,与贝贝失踪后满屋子充斥的悲伤气氛不太协调,她有些不悦,“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我当然明白是谁的,可是我想知道,贝贝会怎么选择?”

  她很少长时间注视孙膑,此刻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目光严厉而急切,他顿觉一阵心慌,赶紧捂住笑到一半的嘴,闷声闷气地回答,肯定是流浪狗,别的都有主人看管,主人不会让自己家的跟不认识的那个的。

  黄娟立即想起了宝强,那个和贝贝一样漂亮的金毛犬,只是宝强出门遛狗,胖女人总是跟着。而贝贝,从来没有被谁牵着绳索,在小花园里悠然自得而处处受限地溜达的经历。这样,贝贝岂不是像一只流浪狗吗?

  她顿时自责起来,她对贝贝确实不太关心,太不负责了。倘若她再上心一点点,就能发现贝贝来了这个,贝贝会那样她就会想办法认识宝强的麻麻,然后把宝强介绍给贝贝……可是现在,贝贝只能去找没有主人的流浪狗交往了。

  那回事一只怎样的?倘若贝贝并不是真心喜欢对方,却因为没人保护而……天呐!贝贝不久会被!不敢想下去了都!

  黄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果真被不知什么男人骗走去了。或者被小流民欺负了,这不是撕裂她的心吗?她越想脸色就越难看,想着想着就她腾地一下子从椅子里跳起来,孙膑吓了一跳,跟着站起来,“怎么啦?”

  黄娟跳起来后发现,即使跳得比天高也无济于事,她不知道贝贝在哪里,哪怕贝贝真的被欺负了,她也帮不了它。

  黄娟环视了一下屋子,闻着动物特有的气味,却没有贝贝的踪影,脚一软又跌回沙发,那双因一晚没睡而疲惫不堪的黑眼睛里,禁不住升起了一些泪水。

  女人的眼泪最容易让男人心软了,一个女艺术家的眼泪,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被打动的,更何况,黄娟在孙膑面前向来平淡甚至冷漠,此刻却忽然热泪盈腔,这就毫无疑问地让他的心变得千回百转,油菜寸断了,孙膑被感动了。

  感动的他也不仅抽泣了一下,顺手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眼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落泪。

  就把纸巾有递给了黄娟,黄娟低头不接呢, 他就把椅子搬到她的身边这样,他就紧靠着她了,就可以近距离地开解她了。

  他小心举起纸巾,不小心拨开了她额前的留言,轻轻擦了一下她被泪水迷蒙的眼角,她并不躲闪,于是又轻轻擦了一下她的另一只眼角。

  黄娟轰然泪崩,瘦削的脑袋如同被吹的草,眼泪哇哇的流出。

  孙膑原本是来上课的,前两堂课学的是怎样画凹凸曼,这一堂课,应该学画小怪兽了,然而隔天晚上贝贝走丢了,她就怎么还有心思上课呢?

  所以,那个周六下午,她和他这一对师徒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在书房的桌子上站半天,而是蹲在地上哭。

  孙膑一走,她就找出一叠用过的白纸,准备写寻狗启示,落笔时她再次为自己对贝贝缺乏关心而自责不已,除了医生金黄的毛,她竟然不得贝贝有什么特征,比如那里有块胎记啦,那个位置有颜色特殊的毛啦……一件都想不起。

  女儿倒是有胎记,剩下来背上就有一块鹅蛋大的青斑,所以才叫了轻轻这个小名。知识,她最后一次看见女儿背上的胎记,还是她一岁的时候。

  轻轻有胎记,贝贝却没有,她拿着笔,想着还有什么特征可写,比如穿什么样的狗狗衣啦,戴什么样的铃铛啦,她从没给贝贝置办过行头,贝贝是啥都没有地被送过来的,也是啥都没有地丢了的,居然也没有一张照片。

  黄娟非但没有给它拍过照片,这些年来她自己都没拍过。上次申请加入协会的时候,要叫一张照片报名的,她只得找出多年前不用的教师证,撕下照片交了上去。

  那本很新的协会证书,里面的照片很不协调地泛着陈旧的黄,照片上的人倒是比现在年轻得多。

  明知道没有贝贝的照片,她还是在写字台抽屉里徒劳地翻找了一番,之找到前夫带女儿去美国后寄来的唯一一张照片,是轻轻生日拍的。

  她坐在玻璃桌边,面前时一直很小的蛋糕,没点蜡烛,身边也没有围绕着她庆祝的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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