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收起呆脸,严肃地对黄娟说,“我们并没有登山装备,就算有,要垂降下去也相当困难和危险,除非有直升机,从上面垂降就……”
“莫文你先闭嘴,快看!”黄娟忽然打断了我的良心话,然后塞了一个望远镜到我眼睛里……没错,我没有说错,她就那么毫无保留地塞过来,直撞得我咧嘴吐舌,“我的狗眼,我的狗眼要瞎了!”
“别卖萌啦混蛋!”黄娟指着天坑的边缘,低声道,“你看那是什么?那是不是路?有路下去?”
开什么玩笑,就算我们必须跟着引魂灯走才能有机会,这天坑怎么可能有路下去呢?娟妹你特么是不是眼睛太大,出现幻觉了?我傲慢地回头,正想要打脸的时候,就那么一撇眼,还真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见之物,只见那天坑的洞壁上,贴着一条条蜿蜒向下的小路,它呈螺旋形状,向下延伸着。
“这,这不像天然的吧?”黄娟捏着下巴装起福尔摩斯来,也就差顶帽子和烟斗了。
那绝不是天然的啦,你啥时候看见过天然形成的天坑,有会羊肠小道一直下到底的?而且这些所谓的小道,好像都相当工整,宽度合一,不是人工开凿的,我不信。
而且,我看那宽度,咱们的那辆牛头车开下去,问题不大,只是必须相当小心。其实看那小道路面还算平整,只要贴着山壁,保证别出岔子,可能大概也许就……否则一个不好,甩到小道外,那就不是粉身碎骨能解决的问题了。
说到这里,我还真有点后悔之前把三轮车换成这辆丰田牛头啦,虽然那小道可以容下汽车开下去没错,但毕竟相当考验耐力和驾驶技术。相对开越野车的技术吧,我还是对驾驭三轮车比较有自信。
我站在天坑边缘往下看去,只见黑漆漆的空间,也不知道到底部得多深,一种无形的恐惧深深的压在我的心头上,那巨大的天坑就像一张恶魔张牙舞爪的嘴,在向渺小的我们袭来,誓要吞噬我们的样子,你怕不怕?反正我是有点……
“娟妹,你会晕车的吧?要不咱们回头去换成三轮车再下去?”你不觉得这是最理智的决定吗?想想看,如果用三轮车的话,我就不用去担心踩在油门的脚,忽然抽筋,未到天坑底就意外甩出去不是吗?
“你怕了么?”黄娟却不理会我良心的建议,“要不我来开?”她是铁了心要开车而不是踩脚踏车下去了,想来也是,虽说逼于无奈,推三轮车这种掉价的事做起来也很不甘愿的。但人家毕竟是大眼睛女神,再让她像个收破烂的一样,坐着脚踏车下去,也有点说不过去。
“不要看不起收破烂的,”我忿忿不平,“现在不是耍帅的时候,安全第一,只有我们安全才能救回他们不是吗?”
“说的不错,但你是否忘记了时间的问题呢?”黄娟边笑,边用手机在拍那天坑的照片,“你的兄弟,我的学生,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你难道觉得还有可以浪费的时间吗?”
“这,那……”我竟无言以对,想想也有道理,悠悠最先发疯跟着那幽灵马车消失了,然后酸瓜和野驴分别被那古怪的巨石吞噬,跟镶嵌进石头里面,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这要救人就必须快才行。
目前除了跟着那引魂灯的指引,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可想,能做的只是尽量准备好应对困难的东西和心态,小心应对,仅此而已。
基于各种女司机的光荣事迹,权衡一番之后,我还是决定自己来驾驶这辆牛头车,虽然黄娟会开车没错啦,但我敢肯定她没开过四轮驱动的越野车。
妈了个叉的,老子好歹以前在地质队的时候,也是开过这玩意的,以前队里的司机待遇比我们还高呢!但人家凭的是硬实力,想想要驼我们去的地方,很多时候路况糟糕的一叉,那根本就不叫路况,因为根本就没有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探矿的人,是从公路进去的,一路高速开到矿区?
我用望远镜目测那下天坑的路口,大概是在我们对面一点钟方向,而要去哪里的话得先绕过悬崖,从侧面过去。
从我们现在的位置过去,得绕半圈,平时问题是不大啦,但现在这天坑在城市平地而塌,我们对这死城道路状况本来就不熟悉,要准确开到一个点,那是难度不小。这不,前面马上就有障碍物给隔断了我们的去路。
那是三栋倒塌的居民楼,大概是因为天坑突然出现,把地基的土壤带走,所以塌了吧。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我们就被挡着过不去了,但看那仅存的一些颓衡断瓦推断,好在不是九层的高楼,而是那种在农村相当常见两层高的建筑。
“能冲过去吗?”黄娟问我。
看着那足足三米多的堆积物,我摇头比较快。咱们这车地盘高,很多复杂地形都能应付是没错啦,但要直接开过去会伤到地盘不说,很可能一个不好就陷落在那碎石中,那就不是抓瞎那么简单了,到时候不仅没有牛头车开,还得往回走找回那三轮车,然后过来,再走下天坑,这……
“咱们再绕一下吧,急也没用。”这一绕起码用了半小时有多,雨大夜黑的,还真特么麻烦。这也是为嘛天坑有路,我也不想往下看的原因,可视距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光那车头灯你觉得能在那种螺旋线的悬崖道路上开多久不甩下去?
开到目的地的时候,车头灯的反光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只见那天坑向下的入口前面,放着一个禁止进入的牌子。
牌子那里前面还有一道栏杆和一个简易岗哨,这,这有点太奇怪了吧,这是天然形成的天坑没错吧?怎么好像,好像人工挖掘出来的工事呢……不对,不是这样,应该是先有了天坑还是天坑出现之后,才有这些工事?
“它下面究竟有什么?”黄娟一脸茫然地望着那岗哨,“这究竟是天坑,还是人为挖掘出来的洞?”
对呀,这个假设也有可能,我赞同黄娟的说法,“问题是,这坑下面究竟有什么?”
暂且先不说天坑下有什么,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光要凿出通向下边的道路,那已经是难以想象天大的工程,那可是在九八年咱们科技还不算进步的时代,这得多大人力物力?
“看情况,基本可以排除陨石的可能,”我努力将目前的情况梳理一番,“我倾向于它是突然从内部塌陷的,然后某些人出于某种原因建筑了这些道路下去一探究竟。”
“引魂灯出现在下边,是必然还是偶然?”黄娟的问题看似不相关,但细思极恐,我刚才说的那些‘某些人’究竟和引魂灯有多少关系?但不管怎样,能在一个城市,弄出这么大工程的人,一定不简单,我想到一种可能……
“你留在车上,我下去看看,”交待完黄娟,我就拉开车门,走到了那岗哨前。
手电筒的光柱照进去,这是一个像是那种老式电话亭的东西,与其说是岗哨,也就是三块封闭,一面没有木板的简易房而已。当然重点不是在它有多简陋上,我要找的是它的签到本,这里面必定有一些有意思的线索。
果然,不用费什么劲,我就在岗哨里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本薄,它样子很普通,也就普通文具店能买到那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我将手电筒放在嘴里,亟不可待地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有一些文字,比如说九八年一月二十号,签到的人一共有九个,三个人一班,分三班。
然而就是普通的签到,里面并没有别的什么内容,日期一直延伸到十月三十号那天就停住,戈然而止了。
太特么普通了吧?一点可用的信息也没有!我不死心,又往前从头开始翻阅起来,这次我看得相当仔细,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信息。
我发现了一个不知道可疑处,那三班站岗哨的人,平均一个月换一次,一换就九个人完全换掉,全换成别的人来站,这代表什么呢?
我望望那深渊般的天坑,不禁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九个人……难道他们是被天坑给吞噬掉,才不得不换新的吗?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咱们一些秘密科研组织,也许为了不让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所以定期把一些不重要的人换掉?
可这一个月轮换一次,其中多多少少也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那一个月后轮换又有何必要?为防止秘密流失,何不就固定让这九个人来站岗,事后……对吧?
黄娟对我的猜测不置可否,她想了一会才说,“那要是他们刚开始站岗的时候,没见到或者不知道,但一个月后他们就必定知道,所以在这之前把他们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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