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那棺椁中暗藏着什么劲弩毒箭,杀人的尸气之类那小命就得交待在这了,他正待开口喝止那鲁莽的徒弟,这时忽然间愣住了,只见那个徒弟的脸上突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莹莹的绿光。
那徒弟身子一动不动,接着双眼忽然圆睁,瞳孔缩小,脸上的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像是见到什么恐怖之极的事情。
陈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说时迟那时快,那开启的棺椁中突然伸出一只长约一丈、绿莹莹的手臂来,那手臂的皮肤干涸发皱,五根手指极其足有细长,指甲约有三寸之余,尖利无比,就像恶鹰的利爪一样,狠狠地抓在那个个徒弟的脖子上。
锋利的指甲瞬间插入他的脖子里,他刚张口想喊,只听‘拂’的一声就头上脚下栽了进去,半个身子都被那怪手拉进了棺椁之中,只有双腿双脚还露在外面晃动不已。
此时众人才听到棺椁中传出那徒弟的一声惨叫,众人从没听过如此恐怖。绝望的惨叫声,一下子都被吓蒙了,接着不停从棺椁中传来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和骨头粉碎的喀拉之声,顷刻之间墓室中腥气扑鼻,血花四溅,骨肉横飞。
陈七与其他几个徒弟瞬间汗毛倒竖,吓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双腿颤抖,一动都动不了,其中两个胆子比较小的徒弟裆间更是湿了一片,吓尿了!哪里还敢上前救人,眼见得被抓入棺椁中的徒弟双脚不动了,众人才反应过来,鬼叫着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墓道逃去。
陈七毕竟毕竟老江湖,加上颇有些真功夫,那么危急之时依然没有乱了分寸,握着火把,心中记牢墓道出口的方向,疾奔了片刻就到了墓道里。
后面跟着的几个徒弟都被吓破了胆,只想快点逃生,居然把火把扔了,跟在陈七后面跑,这时只听到一阵响动传来,声音十分巨大,甚至震的整个墓室嗡嗡作响,原来那巨大的棺盖掉在了地上。
众人心里暗想棺盖既已脱落,只怕那妖异之物也已从棺中出来了,不由卯足了劲跑起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好不容易跑到了墓道口下,上面望风接应的徒弟正在郁闷里面在闹腾什么,陈七已经掠出了墓道,想也不想拿起锄头就准备将墓门关闭。他的作为被让后面几个徒弟大惊,纷纷用尽力气冲了出来,最后一个徒弟跑得慢了些,还差十多步将到门边,他一边跑着一边着急地大喊着:“师傅别丢下我呀,师傅!”
还有两三步,那徒弟眼看就要出来了,这时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绿盈盈的手来,抓住那徒弟的脖子摁在地上,然后那怪手一把抓住他的双腿,瞬间就拉进了黑暗的墓道里。
陈七见状大惊,也不管那不幸的徒弟还在里面,赶紧和几个徒弟将墓门关上,并且在墓门下面抵上所有的工具,希望就算那怪物追来,也能缓一时片刻。
里面传来那徒弟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众人听到耳里不由得个个面如死灰,颤抖不已。陈七猛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急着抓起绳子往井上爬了上去,待上了地面一个个都瘫成一团。
大财没捞到不说,没想到半生道行折在这里,还平白送了两徒弟性命,就连自己这老江湖也差点将小命交代在下面了,祖师爷这是玩我吗?陈七不由沮丧万分。
此时公鸡已经打鸣,白光将东方映出了一线白,得以逃出生天的众人,休息了片刻才垂头丧气,踉跄而去。
回到家之后,陈七将自己锁在房中,并吩咐下人在房门外昼夜把守,自己深居简出,犹自后怕不已,发誓以后再不干此勾当了。
可没见到,过了几天,那两个殒命在墓室下面徒弟的家人却找上门来,说人走出去几天了也没见回来,临行之时都说与陈七一起出去了,于是都来他家问个究竟。那些徒弟的家人都知道他们干嘛行当的,每逢干活前都交待好与谁谁去,免得落得争财灭口。
陈七叹了一口气,逐把前因后果细与众人听了,并且发誓赌咒并无欺言,可那两家人哪里信他的话。陈七只好带着众人回到当日之处去寻,可到了地方上寻遍了也没找到当时下去那口古井。
那口古井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掘地三尺也见不着影子来。两家人大怒,认定陈七和其他的几个徒弟盗墓的时候分赃不均逐将两人埋在地下,于是控告到了官府。
官府马上派捕快将陈七一伙人拿下了,倒斗之事历来是罪行,按例得落个秋后问斩,就把陈七关在狱中。
陈七的家人为了救他性命散尽了家财,上贿下塞硬是打通了关节,这才使他得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逃。不管陈七家人如何动作,由于那两徒弟的尸体找不着,生死不明的,加上陈七供述的事情也太过天荒夜谈,就算钱塞得再多,也放他不得。
后来几个徒弟纷纷在秋后与街市被砍了头,陈七年纪大,也受不了牢狱之苦,吊死了在狱中。
期间,官府也根据陈七所招口供,到他们师徒倒斗的现场勘验,但那地方确实找不到什么古井,然而却在地下挖出了一口巨大的,揭开盖子的空棺来。探阴爪、灯烛、斧头、铁揪等一干工具被放在棺材中。
却唯独不见陈七所供述那棺中怪尸,和那两个徒弟的尸体,搜遍了八乡十里一无所获,陈七这案子终究只有不了了之,成为了当时的一桩悬案,后世就连野史也无记载,只是老人们口口相传,后来不知怎的被野驴听了去,如今用来向美女显摆。
野驴这家伙每讲到惊心动魄之处,便会虚张声势,装出诡异的声音和夸张的动作来吓唬人,加上这老房子没有电,本就漆黑阴暗,他说到陈七师徒开棺遇到绿色怪手的部分,正赶上水烧开了,酸瓜揭开罐子掏茶叶,屋内忽然卷起一阵打着旋的阴风,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我们几个人见这阵象,都感到心跳加快了,不由得纷纷起身察看,也没发现这老房子里有漏风透雨的地方呀,这风哪来的?就在大伙纳闷的间隔,那阵阴风早已吹到不知哪里去了,便又都坐下来喝茶,接着听野驴讲的这段“西域巨棺”。
说到最后,宁悠悠对故事的结果颇为揪心,她问野驴那两徒弟和棺中绿尸,究竟到哪去了那古井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野驴道:“这可就说不好了,估计是那棺中怪物把那两毛贼吃个精光,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然后空棺无尸嘛,大概是那怪物挖地洞溜了,至于那消失的古井,我想是因为地壳变动给挤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许就在远处,或许就在我们眼前,谁也说不准。”
我说:“野驴你是专门喜欢这种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又血腥又暴力的段子,还反复强调在历史有记载,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生掰硬造的?”
野驴撇撇嘴道:“好歹是咱花了几根烟从老人家嘴里听来的,怎么也比刚才酸瓜道听途说来的事可信吧!”
酸瓜对野驴说:“古时候这种怪诞稀奇之事何其多,死而不僵之人化为僵尸乃大凶之兆,但都只是古人迷信,民知未开的关系,虽然僵尸行走伤人之事历来多有坊间野史记载,然而谁真真见过呢?野史较不得真,当它生化危机那种游戏看待就够了。”
我笑道:”那绿毛僵尸的弱点想必是头部吧?可惜陈七没玩过生化危机,啧啧……”
野驴抱怨道:“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咱费尽唇舌让你们过足了瘾,不捧场喝彩就算了,还净来抬杠,那陈七倒西域鬼棺的时候咱还没出生呢,我上哪去知道它是真是假?”
黄娟道:“俗话说听故莫驳故,细节什么的用不着太计较,较真你就输了,事情如果都是真的,那就是纪录片了,不是故事了吧?总之这个故事挺不错,蛮有意思的,大家都被吸引了,这就足够了。”
“看人家知识分子与你们这两不学无术的家伙,就是不一样,”野驴见黄娟替他搭台阶下去,大是感激,又指责我跟酸瓜两人文化素质太低,思想觉悟让人着急,该请黄教授给我们俩上上思想品德课,提高一下文化素质。
而宁悠悠听完野驴西域鬼棺的故事,还觉得意犹未尽,希望他再讲一个。
这可难倒了野驴,这厮能吼人的段子就哪么一个,此刻肚子里的料已倒尽,哪里还能接着讲,他忙推说由于刚才用了十成内力开讲,现在内力耗尽,情绪一时半会儿酝酿不起来了,他瞧外边这场雨越下越大,还不知要在这屋里呆多久,就提议不如每个人轮着讲,然后贼笑着对我说:“刚埋汰我很爽吧?来,别害羞,给大爷们整一段,比我说得生动爷们重重有赏……”说完给我倒了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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