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床之上,整齐的铺着一块儿军绿色的褥子,铁床一头码着同样军绿色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那军绿色的被褥,一看就不是平民使用的,瞅着倒更像是军需品。
靠着铁床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烧的有些焦黑的油漆桶,桶口上部已经是绞了开来,很明显这个油漆桶是用来生火取暖所用的。
在南边的墙体边上,摆放着的是一张看起来同样有些年头的书桌,书桌是木制的,木料看起来相当结实,只不过上面的漆面有些地方也已经斑驳掉落,手电光照射上去,看起来同样的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在桌面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方形的木头盒子,那木头盒子颜色深红,远远看过去就跟个骨灰盒一般,我瞅了一眼,立马就将目光从上面移了开来。
“建国,墙上写的那些是什么字?”
身边的刘夏突然小声的向我询问道。
事实上,不用刘夏开口询问,我也已经是看到了就在十几米外,正对着我们的墙面上用白油漆书写的两行大字。
“深挖洞,广积粮。”
“一切反X派都是纸老虎。”
那书写的白字标语,单单从字面上就能看出也有些年头了,字体上的白漆也同样斑驳掉落了不少。
“这地方应该是毛爷爷那年代建成的。”
我一边小声的对刘夏说了一句,一边轻轻的向着靠着北墙摆放的铁床走了过去。
走到铁床跟前,我先是俯身向着床铺之上摸了一把,褥子上触手一片冰凉,简直就如同摸上了石头一般。
随即我下意识的一转身又朝着铁床上坐了下去,陡然间发出的一声凄厉的吱呀声响,吓的我立马又站起了身子。
吱呀怪响的声响,正是因为铁床年代久远锈迹腐蚀才会发出的。
我轻呼一声,将注意力从铁床之上移开,转而低头看向了旁边那用来生火取暖所用的油漆铁桶,只见油漆桶的底部铺着一层炭灰,我伸手搭在油漆桶的外沿儿一摸,触手感觉同样的一片冰冷。
很显然,这生火取暖的油漆桶最近日子并没有被使用过。
虽说这墙上的标语是毛爷爷时期的,而且,这里面的家具摆设也似乎是同时期的,但是我却并不认为这空间之中是最近的时日没有人居住过的。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地面上干净的很,一看就是经常性的有人打扫过的,床铺虽说没有铺开,但是也十分的整洁,不用多想也是有人时常睡觉使用的,再加上一旁用来生火取暖的油漆桶,足以证明我之前所判断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居住的。
那么又会是谁住在这里面呢?
寻思到这儿,我不由的就想起了跟这儿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在石墙的另一边摆放的就是二愣球的那一堆破被烂褥的,二愣球那货会不会知道这一墙之隔竟然是有人居住呢?
“妈的!不会是这样吧!”
我猛的反应了过来。
难道说,外面的破被烂褥只是一个掩饰障眼法!真正住在这里面的人就是二愣球!
若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再这么抬眼一瞅四周,入眼这整齐干净的场景,我要是认为住在这里的二愣球是个傻子的话,那我可就成了真正的大傻子了。
心中生起这个念头,我顿时就回头想着跟刘夏探讨下是否有这种可能性。
然而扭头一瞅,我才发现站在我身边的刘夏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的身上,而是扭头直勾勾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张书桌。
在那张书桌上摆放着一个深红色的木头盒子,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个骨灰盒,也不知道刘夏盯着那书桌是看些什么,只不过顺着刘夏的目光向书桌方向一瞅,我却又有了新的发现。
我看的清楚,在那张书桌之上,不单单只摆放着一个木头盒子,似乎在书桌一角还摆放着一个木头相框。
那相框顿时就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
“走,过去看看去。”
说着话,我伸手拉过刘夏的小手,快步就走到了那张书桌之前。
对那摆放在正中间的木头盒子我倒没有先加理会,反而探手就将桌角边儿上的相框拿了过来。
更加没有多加犹豫,拿起那相框的同时,我就已经是举着手电筒径直朝着嵌在相框之中的照片上面照了过去。
手电光柱的照射之下,能看的见在那张照片之上铺着细细的一层浮灰。
只是,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朝着照片上面这么一瞅,我先是眉头一拧,随即这两只眼珠子可是瞪的更大了。
“这......这......”
伸手指着照片之上的那个女人,我竟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玲花。”
一旁刘夏的大花眼也睁的溜圆,看着那相框之中的照片,她也是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好半天才接着我的话说了出来。
的确如此,我手中的照片上的女人,确实就是曾经红遍上海滩的许玲花丽娜小姐。
在那地下阴宅之中,虽说我是被张五爷弄出来的许玲花的尸身吓得不轻,但是还是从那里面拿出来一个镶满了许玲花照片的相框。
那相框之中的许玲花,跟我现在手中拿着的照片上的女子完全一模一样。
甚至于,照片上的那一颦一笑,温婉可人的神情,都清晰的向我表明了这就是一个人。
只是,这许玲花的照片怎么又会跑到这地方来了?
当然,此时,我也根本就顾不上研究这个,这张照片让我更加兴奋的是,其上不仅仅是有许玲花一人,挨着许玲花而站的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男人。
这张照片拍摄的日期也比较早,至少应该是跟我从地下阴宅拿出的那批许玲花的照片同属一个时期的,照片有些泛黄,其上更是有些不规则的印痕。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侧身站在许玲花的身边,身上穿戴的相当的整齐,锃亮的皮鞋,立整的中山装,甚至于发型都梳理的一丝不乱。
在仔细的想照片上的男人脸上一瞧,跟自己身上的打扮倒是吻合,这男人虽说看起来不是那种奶油小生,但是也倒是生的星眉剑目很有男人味儿,再加上身边站着的身着裁剪考究的旗袍的许玲花,任谁都能看的出,这俩人那实在是登门般配的一对儿恋人。
“他就是牧安?”
仔细的打量了照片上的男人一番,我不由的开口对刘夏道。
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许玲花当初是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爱人,名叫牧安的,甚至于这个牧安也正是我们要寻找的有关于那些失踪案的最大嫌疑者。
此时,照片上的一切,在我看来就已经是清晰的向我们表明了牧安的身份就是这个男人了。
只不过,听我说完之后,刘夏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她反而依旧是眉头紧锁的盯着那张照片看着。
见刘夏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之上,我也不由的再次向那照片上面瞅去。
这再次瞪眼认真瞅着照片看了几看,我这眉头也顿时不由拧了起来。
“这男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心中不由的暗道,我咧着头再仔细这么一瞅,心中顿时一惊。
“我操!这......这家伙是二愣球!”
“没错,确实是他。”
我话音一落,只听到一旁的刘夏也轻轻的点了点头肯定的应声道。
二愣球那货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来到我们村的,怎么也的有那么几年了,在印象之中,我所见到的二愣球从来都是蓬头垢面,基本上就看不出个美丑好赖样儿来。
这要不是眉眼之中能看出些端倪,我压根就不会联想到那光着腚沟子追赶刘夏母女俩的二愣球竟然就会是照片上的这个英俊男人。
“妈的!咱们之前猜测的果然没有错!”
明白了照片上的男人敢情就是二愣球之后,我是不由的低喝道。
要知道,在之前的时候,我和刘夏就做出过猜测。
我们通过从地下阴宅之中发现的张五爷的笔记得知了一个事实,许玲花曾经有个深爱的情人叫做牧安,我们一直认为村里的失踪案就是牧安为了给许玲花报仇做下的。
而按照时间节点来判断的话,我们推测在几年间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二愣球有很大的嫌疑。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们当时的推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
然而,此时这张照片却完全的可以当作证据证明我和刘夏的判断不假了。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二愣球本人,再一看他跟许玲花站在一起拍的那亲密合照,说二愣球不是牧安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夏儿,咱去把二愣球逮起来往死里打,不怕他不撂。”
得知二愣球就是造成毕十失踪的幕后真凶,我这是恨的牙根儿疼,一边对刘夏说着,我更是恨不得二愣球那孙子现在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非的上去咬下他二两肉不可。
只是,刘夏却并没有答话,稍顿了顿,她才所问非所答的对我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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