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陈思是哪来的“虎”劲,选择在这个最不合适宜,大家心情都不好的时候向阮红表白。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阮红面前,脱口而出。他似乎是害怕这番话会在心里发霉,故而无法克制地向阮红袒露了心声。可他的诚恳并没有打动阮红,反而使人心如过山车一样更跌宕起伏。
阮红一张小脸尴尬极了,似乎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队!别寻我开心了行吗?”
陈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我是认真的!”
阮红又沉默起来,表情开始复杂化,内心也在做着各种斗争。
良久,她像是一颗爆发的火山石,腾地站起来,“你是不是嫌关系还不够乱,我是韩强的前女友,我和萧风……现在你又……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玩物?随便捏来捏去?我的心不会痛吗?”
“对不起……”陈思措手不及地站在原地,“我没想到会让你不开心!”
阮红没再讲一句话,转身回到房间里。
陈思懊悔不已,坐在沙发上打自己的脸。
他的行为的确过于鲁莽,没有考虑周全所以导致现在的局面。但从另一方面却又很果断,勇敢并且率直。坐在旁边我和陈思说,也不要责怪自己,这未见得就一定是件坏事。当感情和人际关系处于逆境时,人会想办法去修复,要么逆来顺受继续乱下去,要么就打破环境换一种活法。
“你的意思是说我做的没错?”
我放低声音,“有错,但错的恰到好处。你想啊,你现在明目张胆追求她,就相当于把她夹在三个男人中间,她一定会想办法改变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所以说不见得是坏事。”
陈思心情好了许多,“那你说她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辞职。”
“辞职?”他又是一落千丈,“那不是让那小子得逞了吗,到时候他就有理由带走阮红了!”
“你也不要太偏执,人家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不成?”
他又开始打脸,“好后悔……”
“给她点时间吧!”
有些问题既然暂时解决不了,就不要庸人自扰,交给时间慢慢去淡化。借此我将话题转到案子上,最近我们失利了,让萧风和市里面得意了一次,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放过,早日把手上的案子端掉,丢的脸自己找回来。
陈思便说,“风水轮流转,他们得意不了太久。”
我渐入主题,“现在两个难点,一个是白色荣威轿车,一个是马春的家。前者目击了案件的全过程,后者可能是藏尸地点。不管从哪一个面切入,都有机会让难题迎刃而解,可刀握在我们手里,却一直是阻碍重重,必须得有个解决的方案。”
想了想,陈思说,“我会联系车管部门,哪怕是大海捞针。”
“可时间不等人啊,你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要赶在他们前头把案子破了,这样才有机会把主动权抢回来,再说连个基本特征都没有,你就算查到怎么确定就是这个人?还有,她现在安不安全我们都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呢?”
“我一直都有个猜测。”
“什么?”
“还记得你给我看过的责任认定书吗,我记得出事的车就是一台白色荣威!”
陈思凝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接着往下讲,“碰巧驾驶司机也是个女人,而且时间上也很接近。”
“太生搬硬套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敢讲的缘故,因为这是两起完全不同的案子。但在案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们不盲信任何一种假设,也不能否定任何一种可能。
“认定书上说是女人超速行驶,操作不当,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车毁人亡。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她干嘛开得那么快,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陈思猜到,“不会是有人在追她吧?”
我击掌,“结合咱们之前的判断,凶手罪行暴露以后肯定会追杀目击者,这也是酿成车祸的主要原因。”
想了想,陈思还是摇头,“没有证据,都是臆想。”
“假设与求证本身就不冲突。”
“怎么求?并案调查?”
我摇头,换个思路,“去查监控,车祸当日荣威轿车有没有在城乡结合部出现过?我去机动车回收服务中心看看,如果车还没有解体的话,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陈思点头。
第二天我们分头行事,他去了交通大队查监控,我去了机动车回收中心的停车场。
日头很毒辣,晒得人心发慌。
我走在被晒得滚烫的地面上,用手挡住车漆与玻璃镜折射而来的刺眼光芒,在停车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寻找着那辆事故车。但犹豫时间太长,报废停车场又没有严格记录,所以只能凭借记忆去找。终于,在我汗流浃背时,那辆白色荣威轿车出现在眼前。
“和送来的时候一样吗?”
对方回答,“基本无差。”
好惨!
我脑中立即冒出这样一个词汇,从凹陷的车厢与剐蹭掉漆的车身,以及完全脱离车体的轮胎,有声有色地形容着事故现场的惨与痛。我仿佛听见了那刺耳的刹车声,随后是车身翻滚撞击时的砰砰巨响,再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哀嚎……
“警察同志?”
他的声音将我从臆想中拉回来,“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谢谢您!”
我客套了一句。
他千叮咛万嘱咐,“按理说是不允许外人进的,这车都堆成山了,万一出了事儿我们有责任,所以您也别嫌我唠叨,只许看不许乱动!”
“我看看就走,不给你们添麻烦。”
我望向堆积成山的报废车辆,那辆白色荣威轿车被夹在中间,下面还“骑”着六七辆越野车。可如果不爬上去,我又怎么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想了想,我又叫住了他,请求,“我想上去,有没有办法?”
他很为难,拒绝,“您还是就这样看看吧!上去太危险了!”
我恳求,“您就帮帮忙行吗,我肯定不乱动!”
他还是十分犹豫,但在我再三的唠叨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不久面前就停了一辆小型的云梯车,我被梯子送到三层高的位置上,面容刚好与荣威轿车的车门平行,于是我让他们再升高一点,直到我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为止。
“停!”
过了阵,我又催促,“再近一点!”
工作人员在下面频繁提醒,“警察同志,千万小心啊!”
“知道!”
距离拉近,我手落在车门边缘,目光向因塌陷而变得窄小的车厢内延伸。就是一只猫都很难钻得进去,所以工作进展十分缓慢,艰难地进行着。里面除了一些已经干褐色的血迹和散落物外,我并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线索。
倍感失落。
我给陈思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情况。
他说,他那边还在积极调查,但因为时间太久,年月也有些模糊,所以搞起来十分繁琐,麻烦,如果今天没有结果,那就只能明天接着查了。
“同志,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放您下来了!”
我冲下面点点头,可就在这一秒我又大声叫停他们,“先别动!”
因为!
我惊喜地在变形车座缝隙间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手用力搭住车门,一手使劲地伸到里面,用了很长时间才将那东西抠出来,拿在手里凝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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