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文化剧院,简称文化宫。
建立与九几年,外表相当的残破。
两三辆警车整齐停在剧院门前,警员立即拉开了警戒线,又派出警力将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受害者遗体是在剧院三楼的仓库里发现的,目击者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多点的侏儒症患者,我们到现场时他全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着。
“是你接的电话?”
他极度伤心,“是我。”
我蹲下身问他,“她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或许我的问题扎了他的心,让这个“小男人”哭得更加惨烈,一声接着一声,眼泪也是一滴接着一滴向下坠。因情绪失控他无法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能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剧院的马戏团的负责人先后到场,经他们阐述后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马戏团收拾了所有的物品与道具准备回市里,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兵心不见了,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们就到处找人。就在刚刚他们听到阿桑的叫声,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幕。
“他叫阿桑?”
马戏团负责人冲我点了下头。
看看他手里的电话就都明白了。
是我拨打的那个电话把阿桑给吸引过来的,他在接电话以后才发出惊叫声,说明他先捡到了受害人的电话,最后发现了尸体。
这是三楼的换衣间。
环境很差,地面上都是无法清洗干净的污锈,一扇高约两米的通风窗口上还结着蜘蛛网,夕阳余晖从这个角度看去格外的美好,从破裂的镜面中折射出的却是另一种色彩。
剧院相关人员随后到场,我们便对现场有了一定来了解。
这里只有六十几平方米,一个工作间,一个更衣室。工作间里还停放着一台落满灰尘,破旧不堪的播放设备。而更衣室里,都是一些演出用的服装,此刻,兵心的身上就套着一件洁白无瑕的公主裙。
有人猜着,兵心可能是在更换衣服时遇害的。
但马戏团负责人却说,剧院大厅里有专门的更衣室,就算真的要换衣服也不可能跑到这里,再说他们演出已经结束了,兵心根本没有必要去穿这件衣服。
所以,兵心并不是来更换衣物的。
“你们回避一下。”
小冷一声命令后所有人都离开了现场,唯独我留了下来。
关上门,她当着我的面撩开受害人裙摆,将冰冷的手探入,冷眉一蹙,“受害人没有穿内裤,有血,还有……”
随后,我惊呆了。
小冷双指间夹着一样东西,看得我全身发麻。
“这东西是在……”
我难以启齿。
小冷是个理性的动物,从来不会觉得尴尬,“在受害人下体里发现的,应该是凶手做的。”
无耻,肮脏,邪恶!
无数个罪恶的形容词在脑子里一荡而过,让我置身在了一个黑暗的思维中。望着她指间的那个粉红色吸管,我没有勇气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愤怒着。
“可以定性了。”
目光向上延伸,一张白得好似封冻过的脸蛋映入瞳孔,冰莹剔透,就真的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永远地沉睡着。
雪是你的面纱,冰是你的舞鞋……
我还记得这样的一句台词,如此贴切。
小冷从地上捡起曾握在兵心手里的红苹果,注视着上面的牙齿印,又掰开兵心的嘴,在口腔内发现了还来不及咽下去的咀嚼物。
“未发现明显的伤痕,死者嘴唇耳廓指尖发绀,应该是中毒。”
凶手是继母吗?
小冷疑惑望来。
我这么说可不是空穴来风,马戏团除了兵心扮演的白雪公主外还有七个小矮人,我们在现场又发现了红苹果,兵心又是中毒身亡,这不就是那个童话故事吗!
听我说完,她又收回目光。
“通知下去,剧院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我怀疑这个继母就在剧院里。”
外面突然下起了雪,毫无征兆。
夕阳的哀红就像是飘落的雪花一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小冷带着受害人遗体回了局里,我在这个破旧的剧院里留了下来。
一楼大厅里都是剧院的演职人员,十几名警员分批分次做着口供。因为行动自由受到了限制,马戏团负责人几次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可以通融一下。
警员直接拒绝,“不行!”
“怀疑我们?”
“毫不客气地讲,是。”
他说,“你这小伙子真是的,我这人本分这呢,怎么肯定会杀人,我们市里有个演出要赶,迟演是要赔钱的。”
另一名警员更不留情,“哪个杀人犯杀人前不说自己是好人?”
“你们这太不讲道理了!”马戏团负责人被气得不轻。
刑侦工作有时候就是这样,铁面无情。
我大步上前说和,“老伯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们也是为了工作,人是你们马戏团的,就不说别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协助我们调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能不着急吗,本来就不景气,要是再赔了钱,我上哪儿给他们发工资。”他老迈的脸上满是苦楚,“兵心这丫头就跟我闺女一样,我能不难受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别打了,我来了。”
不远处,陈思冲我摆了摆手。
在了解马戏团的情况以后,陈思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些着急参加演出的人可以暂时回去,剩下的必须留下做调查。
“这……”
“你只能按照我说的办,哦对了,你也得留下来。”
我补充,还有那七个小矮人。
他皱眉,“一定要我留下来吗?”
陈思毫无耐性,“那就都别走了。”
他妥协,“别,千万别,我答应你们,我不走,我现在就去安排。”
男人离开后陈思叫来身旁两名刑警,吩咐说,先给这些急着参加演出的人录口供,争取更多发现线索的机会。
随后。
他又把我拉到旁边,“刚才有点事耽搁了,给我说说情况。”
我按陈思的要求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下情况。
案发现场属于一个半封闭空间,出入只有一条通道。尸体是在最里端的更衣室中发现的,身上无明显暴力伤痕,遗容安详,死因可能和中毒有关,据我猜测,应该是摄入过具有麻醉药作用的剧毒毒药,这种毒药可以使受害人在中毒过程中最先昏迷,死亡期间就不会产生明显痛苦感。
“不会是自杀吗?”
我摇头。
案件性质已经很明确了,绝对是他杀,因为她没有理由自行撕碎处女膜,还在自己的下体内放入一根粉红色吸管。换言之,这种变态的行为不是一个女孩能干出来的,更何况是对自己下手。
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和她有过接触,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女孩子,感觉不出有自杀的倾向,所以我不认同这种可能性。
听我说完,陈思一双眉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动机有考虑过吗?”
我想了想,“可能是极端犯罪。”
死者扮演过白雪公主,死的时候也穿着公主裙,身旁还有一个毒苹果。这种个性鲜明,痕迹诡异的案件现场已经将犯罪人的心理暴露出来。
一个喜欢童话的疯子。
“照你这么说犯罪人是在模仿童话世界里的故事情节,再加以改编,呵呵,那是不是还会有灰姑娘,睡美人和小红帽?”
我很认真,“有这个可能。”
陈思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我的头,感觉像是在笑话我,“你这脑梗啊,应该去写小说,保证比你干警察有前途。”
陈思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呵呵。
我现在比任何人都认真,并且我相信内心深处的直觉,兵心的死仅仅只是一个犯罪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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