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阿桑更有做案动机的是赵沁。
通过一些认识赵沁的人我们了解过,赵沁的童年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因为家庭条件等问题,生父母被迫将她送给经济能力稍好一些的养父母生活。
她被收养的第二年,养母去世。
是养父将她一手拉扯大的。
住在附近的邻居反应过,赵光义这个人脾气暴躁,而且爱喝酒,尤其在妻子过世以后,开始变本加厉。他经常性地对赵沁拳打脚踢,一直到赵沁成年才有所收敛。所以说赵沁的童年就像这些案件,是黑暗的。
“赵沁有绝对的杀人动机,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赵沁的这两个姐姐,经常欺负她,做了坏事就赖在她头上,她们三姐妹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赵沁在得知两位姐姐死讯时,却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我继续说,“赵沁恨兵心,恨她比自己过得幸福。她更恨自己那两个没有人性的姐姐,还有从小就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养父,比起阿桑你说谁更有动机?”
陈思抓脑,“如果赵沁真是主谋,阿桑为什么帮她杀人?”
“兵心。”
我想赵沁一定答应了阿桑什么条件,而这个条件也一定和兵心有关。
“他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呢?”
“阿桑和兵心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他对兵心的了解选超过我们,或许他早就猜到是赵沁下的毒手,还记得他从旅馆里逃跑的事吗,可能就是去找赵沁了。”
陈思疑问,“那他为什么不帮兵心报仇,反而帮赵沁杀人?”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是想报仇还是想救人?我不知道赵沁是不是真的能让兵心起死回生,但阿桑一定信了。”
“你是说赵沁和阿桑说她能让兵心醒过来,所以阿桑帮她实施杀人行为?”
“目前看是这样。”
陈思连连点头,“我这就去证实,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得尽快向检查机构申请驳回案件,要重新再查一遍。”
下午,晴。
这几日天格外晴朗,像是洗过一样透彻,干净。
我拎着两大兜水果兴致勃勃地去了和平街,在玲珑住处门前,我轻轻将水果放在地上,刚敲了两下门手的动作穆然止住,嘴角上的一丝欢愉也那一瞬间僵硬了。
我听见房间内有声音,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很显然是玲珑的声音,而另一个竟然是个男人?
就在我感到困惑时门开了,下身一件黑色打底裤,上身一件浅色长衫的玲珑出现在眼前。她头发蓬松,面色微红,双目涣散,看到我来少许紧张。
“你怎么来了?”
我把地上的水果拎了起来,“不欢迎我进去吗?”
我回以适度的微笑,就像是在跟一位客人交谈一样生分,“进来吧。”
进去后我在沙发上小心坐下,随后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包括左后方随风而动的深灰色窗帘,正右方向虚掩的卧室门,以及正前方一个可以藏人的立柜。
“就你自己吗?”
她回答的很巧妙,“刚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我半开玩笑,“那我刚才在门口怎么听见有别人的声音,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视机,说她刚刚在看电视,我听到的声音一定是电视里发出来的。
“给你买了水果。”
“谢谢。”她依旧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这间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里来回走动着,眼神也随着动作一直飘来飘去。我走到窗帘前拉了拉,又打开柜子看了看,就在我走到卧室门口准备一探究竟时,面色慌张的玲珑忽然挡在我身前,故意转移着我的注意力,“你一定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喝。”
她紧张地把我推回沙发,随后光着白嫩的小脚跑去给我倒了一杯水。
“咱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你来秀水到现在有半年了吧。”
“所以我了解你,紧张的时候就爱掰手指,里面是不是有别人?”
玲珑身子猛地一怔,“没有别人……”
我没再顾虑那么多,强行推开了卧室的门,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但床头柜上的一个落满烟灰的烟灰缸让仍让我锥心刺骨。
“烟灰缸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吗,我吸烟的。”
我从地上捡起一条污秽不堪的男性内裤,一笑,“这也是你的吗?”
她梨花带雨起来,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嗯?!怎么不说话了。”
她扬起不服输的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我男朋友不开心。”
我仿佛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就此到了尽头。
“男朋友?”
她此刻不只是把我视为陌生人,更像是一种敌对关系,一个影响她新生活的不安定因素,“我交了一个新男朋友,内裤就是他留下来的,你也没有听错,那个声音就是他,他刚刚就在这里,和我在一张床上,要不要我让他出来,前任和新欢见上一面?”
五脏六腑就像被她扯出来了一样,那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
沉默了许久后,我终做出选择。
“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她嚎叫,“你犯贱,我们都这样了,还有必要见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求你别再抱有幻想了好吗?”
走到门口我微微侧脸,“好好照顾自己。”
出了门后,我的内心开始斗争。
真的就这样窝窝囊囊地走掉了么,凡是有一点血气的男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退让,我不止一次在脑海里幻想向玲珑发飙的场面,我会把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男人揪出来狂扁一顿,再放出一堆狠话出去,然后在对方悔不当初的眼泪中潇洒离去。
这样才算男人。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这是世界上最低级,最自私的表现。用这种幼稚的发泄方式痛快了自己,却伤害了这个你曾经爱过,现在依旧爱着的女人又算什么男人?
最后。
我还是选择了隐忍,退却。
回局里时刚好遇见陈思,之后他就喋喋不休地和我讨论他的调查结果。可我就像是个刚刚被宣判的死刑犯,哪还有心情听他说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我缓过神,“你再说一遍。”
他没好气看我,“怎么跟丢了个魂似的,算了,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你等会。”
我拉住陈思。
就在恍惚间我想起一个事情,就问他咱们局里有没有懂唇语的?
他问,“干嘛?”
“我想知道那天阿桑和赵沁到底聊了什么。”
陈思托腮,“咱局还真没这方面人才,倒是可以把视频送到市里,实在不行就送到省里呗。”
不行。
我果断拒绝。
这样周期太长,效果也不容易控制,难免会有疏漏。我要求这个人必须在我身边,一字不落地把他们聊天的内容翻译出来。
“这有点难办,可以问问冷静。”
我点头,“那走吧。”
“现在就去?”
“顺便再去看看赵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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