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是找了一夜,直到早上都没有消息。
他们说如果人出了事,那么应该会有报案信息,可这都上午十点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接到,估计就是一时气话,哪有人会真的那么想不开?我点点头,他们说的有道理,但等报案打进来就什么都晚了,所以还是拜托他们帮忙找找。
冷静到了法医室以后就开始翻阅书籍,似乎是向通过里面的记载来寻找线索。
但至于鳞片的出处,一直没有结论。
后来局里帮忙请了生物学者,又多方求助但都无果而中。即便是阅历丰富的海洋专家,也看不出这种形状、颜色都很奇怪的鱼鳞到底从何而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鱼鳞的确是从一种生物上遗留下来的。
生物?
简单的两个字让又让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从案件角度出发,杀人也好,被杀也罢,都离不开“人”字。若像专家所说,是某种生物?既称不上是案件,更谈不上是刑事,死者也就不是死于谋杀,而是死于“生物性”暴力死,也可以称之为是意外死。
法医室里小冷分析着,从现场来看就是一起可憎的人为谋杀案,鳞片却让凶手变成了某种高能生物,这的确过于无稽,就像是故事书里的天方夜谭,搬到现实中还会让人产生像是在读故事的错觉。不过说到底,生物杀人?小冷不信。
我也不信。
之前信誓旦旦和小冷说,要用科学来打败一切牛鬼蛇神,固然不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屏息静气坐在椅子的我开了口,“我想起一个人。”
小冷问,“谁?”
“舟子。”
舟子,亦是船夫,水上乘船的。尤其是干了一辈子的老舟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见过。上次去找那个舟子时,就看出来他在隐瞒什么,故此,他一定知道鳞片的来历。因此我觉得应该再去试试,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弃这条线索。
“他身上有线索吗?”
“对。”
我找出物证袋里的几片鳞,“他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情的小冷稍有怨言,“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早说?”
我耸了耸肩,“人家上百岁了,我还能逼着他说么?”
小冷缓慢地点了点头,又问我,“这么说你去过一次了?”
我跟着她的节奏,也点起头,“这老头有点古怪,看到这东西又敬又畏,明明知道是什么却不敢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担心了。”
“担心什么?”
“打自己的脸,砸自己的脚。”
换言之,我担心真的是什么可怕的生物。这样一来我和小冷的豪言壮志,也就成了笑话。
小冷猛拍我一下,提醒我,“那就牢记你说过的话。”
中午。
我们在法医室里享用了盒饭以后,上了路。
一行二人一辆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那个江畔小村。到了地方以后颇感吃惊,小冷指着土坯房前黑白鲜明的帐篷和花圈问我,这就是我说的百岁老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问后才知道,老人已于今日凌晨去世。
实在太过于突然,我和小冷因而一筹莫展。
“唯一的知情者死了,线索算是全断了。”
就在我和小冷打算“回府”时,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走来,问我们是不是公安局的?
转回身,我点了点头。
他将几张破旧的书纸放到我手里,“我爷爷临终前说你会来找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说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哦?”
我打量了几眼残旧的书纸,又抬起双眼,问,“他还说没说别的?”
年轻人摇了摇头。
“节哀顺变。”
喜得收获,心里不胜感恩。
回去的路上一直没舍得看,回到局里以后才一张一张翻阅。可上面只有线条粗矿的铅笔画,连一个文字说明都没写?让人实在有些捉摸不透。我指着上面一个一条腿的女人问小冷,这是啥东西,美人鱼吗?可就我看来,这个应该就丑人鱼。
小冷一直眯着眼睛,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是鲛人。
鲛人?
小冷定睛纸上的画,说,所谓美人鱼指的就是鲛人。不过这东西没有传说中那么温顺。古籍上记着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又有鲛人身披鳞甲,爪如利剑,性情残暴,食肉,但从不食头,称为黑鳞鲛人。
我啧啧称其,“冷姐知道的真多。”
“百岁舟子给你这个东西想说明什么?鳞是鲛人身上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小冷深吸了一口凉气,“太荒唐了。”
我半笑不笑,冷冷一哼,“更荒唐的是有人看到这个东西了。”
小冷眼神一愣,八成也想起了昨天那个目击者。
案发现场的鳞片,目击者口述中的凶手,百岁舟子书纸上的怪物,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出一个结论——鲛人杀人。
我岔开话题问,“诶?玲珑呢?”
小冷向周围望了两眼,说上班的时候是一起过来的,但一早上都没看到人,她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去了。
这时门开了。
玲珑和陈思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一路上旁若无人,眉来眼去,我要是再这样纵容下去那还得了?
必须说点什么,对。
“咳……”
刚站起来,话不等说,就让玲珑一个巴掌推了回去,好没面子。
“姐,跟你请个假。”
小冷问,“干嘛去?”
玲珑扭捏了一下,好不做作,“我想让陈队教我刑侦,就差你没答应我了。”
我第一个跳出来反应,好好的学什么刑侦?再说就算想学找我们就行啊,别说刑侦,什么心理犯罪、逻辑犯罪、思想犯罪……
玲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射击你会吗?”
“你学射击?干嘛?想杀谁?”
“就说你会不会吧?”
“不会。”我举起手,“那谁,带我一个,我也想学。”
学射击是假,暗中监视他们才是真。
“注意安全。”
小冷答应玲珑后,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说我们手上还有案子,让我别去跟着凑热闹。嘿?什么叫凑热闹,玲珑和我有过肌肤之亲,那就是我未来的老婆,我怎么也有监督的权利吧?可话说回来,又有谁会支持我呢?
小冷铁定不会。
就像现在,她居然问我觉不觉得玲珑和陈思很有夫妻相?
我脸一拉,转移话题,“咱还是聊聊鲛人吧。”
小冷注意力转了回来,说,就假设“鲛人”真的存在,那么他攻击受害人的目的是什么,换言之受害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不假思索答着,饕餮。他一定很享受食用人类的内脏,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可想想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臆想症患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故此我问小冷,不觉着这种举例非常无聊吗?
小冷头一歪,有吗?
这是一种不可能也不存在的假设,不仅无聊,而且毫无意义。
“那你说说什么有意义?”
我不假思索,学射击会更有意义一点。
她笑着摇了摇头,长吁短叹,“你现在心思就不在案子上,讨论到此结束。”
“别啊,小冷姐姐……”
叮铃……
这电话铃声简直就是噩梦,每次响的时候都让我心里满是阴影。除此外,还有小冷接电话时深沉的表情,和嗯嗯的应答声,就好像每一天在周而复始,起点到终点再回到起点。
小冷放下电话时我做出摆手动作,假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猜猜,一定是又有人被杀了。”
“不是废话么,谁没事愿意往法医室打电话?”
喜欢乡野法医禁忌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乡野法医禁忌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