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说的是对的,这个人胆大妄为,不然不会追进法医室。
可我又想不通他和岳玲珑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有一件事是十分清楚的,就是我的线人被一个嗜血疯子给盯上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把岳玲珑留在法医室里休息。
对这串神秘脚印进行提取后,冷静电话通知了陈着。
得到消息后陈着很快赶了回来,听过我们的描述后他也瞪起眼,皱起眉,一张脸如同紧急集合一般。
“妈的,真会挑时间。”陈着追悔莫及,“早知道留几个人好了。”
“谁都不能怨,只怨我们自己掉以轻心。”
冷静重新走到解剖台前,盯着这些从现场提取回来的,附着在其它载体上的材料证据。
“我现在开始提取证物,需要安静。”
解剖台面上有一件油腻腻的,血淋淋的衣物,以及死者的骨骼、指甲、毛发等不易腐烂的人体组织。冷静将这些组织均匀分布在衣物四周,又对着这些从一个完整活体身上分割开来的多个死体拍照。
闪光灯啪啪闪烁,格外诡异。
随后我配合着冷静对这些载体进行刮取、液洗、拔取,射像、化学显色等提取工作。
“你去帮我把骨头做了。”
“嗯。”
我点头。
骨的鉴定通常是根据头骨、盆骨形态判断性别;年龄通过骨骺结合、骨缝愈合以及骨头结构(骨密质骨松质骨髓腔等)做推测,牙齿磨损程度也具有一定判断意义。然而其中最主要的,也是最有意义的骨骼判断并非这些,而是对死者面颅骨骼结构特征的测量,再通过塑像等方法几乎可以精准判断出死者容貌特征。
“死者女性,身高一百六十三厘米,十七或者十八岁,体形偏瘦,通过面颅测量……眼睛比较小,额宽颧突,鼻骨塌陷,骨头颜色正常,我一会做个定性定量分析,看看骨头里是否含有金属、矿和化学物质,等等……”我的手再次落到死者的鼻骨处,发现问题,“这个塌陷……是人为……”
冷静注意力集中过来,“正常的鼻骨塌陷是向两侧,而这个是向内中央,不像是被人打的,更像是自己撞的……”
我猜测,“会不会是外力作用?”
“我检查一下头皮,你有时间帮我做个图谱,留做材料。”
我点头。
随后提从死者残留组织中提取了细微的生物检材进行DNA图谱制作。
做完上述这些工作已经到了凌晨四点。
屏风后面的岳玲珑扛不住,就盖着我的衣服卷着身子在地板上睡着,可能因为刚刚受到了惊吓所以一直说着梦话。
冷静来到我身旁,“今天咱就到这儿,回去休息吧。”
“嗯。”
我轻声将岳玲珑唤醒,带着她走出冰冷的法医室。
在门口我们撞见了陈着,出于安全考虑他说要开车送我们回去。
我没有拒绝,欣然接受。
因为身心疲惫车上我一言未发,静静望着阴风阵阵,如同鬼城一样死寂的县城街道。
不久。
车停在招待所门口,因为陈着有话要和我说,所以我先让岳玲珑到里面等着。
我站在车门口,看着车里的陈着,问他,什么事?
陈着深吸了口气,和我说,“为什么凶手跟踪你的线人?”
我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是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怀疑她和凶手有关系?”
陈着说,“刘念就是这么死的,不过她是你的线人,我尊重你才没当着她的面,所以你自己多注意吧。”
我轻轻点头。
陈着分析得不是没有道理,刘念遭人灭口之前也一定被人尾随过,所以没有理由不怀疑岳玲珑很犯罪分子有关。但是她之前跟了萧风好几年,所以我也有理由相信她的为人。
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慎重。
陈着说的对,凡事总要有个理由,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我会调两个人过来保护你们,安心休息吧。”
“不用了陈队。”
回到招待所里我收拾了东西,让岳玲珑换上自己的衣服,拉着行李箱从招待所的后门离开。
我们回到岳玲珑之前住的那间房子里,比起招待所这里应该会更安全一些。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五点了。”
站在窗口望着天际线上的一抹白,不久便又转身望着向坐在床边的岳玲珑,问她还能不能记得住那个人的模样。想了许久岳玲珑摇头,她只说是个矮个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为什么他会跟踪你?”
岳玲珑继续摇头,表示不知情。
我相信岳玲珑不会做违法的事,一方面也是出于对萧风的信任,所以我担心会不会是她得罪过什么人,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于是我让她好好回想一下,看看还能不能记起什么。
岳玲珑的反应永远都只是摇头,除了知道有人追她别的一概不知。
我觉得自己不会像叶枫那么冷酷无情,所以我比较担心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没有几岁,正是花季,三百六十行,做什么工作不行,干嘛偏偏给人当线人,于是我和岳玲珑说,只要这个案子结束,凶手落网,就是我解除她线人职务的时候。
岳玲珑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十分失落。
“你把我带回来就是想不管我了吗?”
“我是为了你好,再说你知道什么是线人吗?可不是整天和我黏在一起。”
与其说她是我的线人,不如说更像是我的小跟班,所以我们之间的界定很模糊。
“那我能去哪啊,这房子也是租的,到期以后我就没地方可去了。”
“你父母呢?”
“早死了……”
提起一些伤心事岳玲珑眼睛很快湿润了。
“萧风从来没要求过我那么多,就说让我跟着她就行,怎么到你这就那么多事儿?”
“可我不需要什么线人啊!”
岳玲珑伸出手,跟我要钱,“不能让我白跟你这几天吧?”
“你在我哪白吃白喝的还跟我要钱?”
“小情侣闹掰还得有分手费呢,我跟你要点钱怎么了,你要是不给我就到你们局去闹,你别忘了咱们俩可是在一张床上睡过。”
“还将我的军?”
“反正要么给我十万散伙费,要么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怎么着?耍臭赖?”
岳玲珑故意气我,“你不给我钱我就天天粘着你。”
我走到岳玲珑跟前,双手拄着床沿,“钱我可以想办法,可你说咱俩在一张床上睡过,我什么都没干会不会很亏?”
岳玲珑眼睛更加湿润,那种梨花带雨的委屈表情让人受不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
我盯着岳玲珑凹凸有致的身体和一张不算精致倒也可人的脸蛋,“不喜欢男人?难不成你喜欢女人?”
岳玲珑吓得紧闭双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刹那间小脸通红,十分可爱。
“行了,不逗你了。”
我又严肃起来。
“反正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等这案子结束后就和你解除关系。”
早上七点半。
我被岳玲珑震耳欲聋的鼾声吵醒,接着就再也合不上眼。
我留了一点钱和一张纸条给她,叮嘱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乱跑,没过多久坐上一辆十分开往县公安局的破旧公交汽车,因为距离有很远一段路,我就在公交车上眯了一会,没想到这一眯就到了终点站。
等下一辆公交车时间来不及,于是我准备搭出租车回去。
可在经过一栋红墙绿啊的老宅前时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又像是着了魔一样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十分幽深的宅子,院里有一口井,井旁有一棵老槐树。
没有被人发现我到处走走看看,又鬼使神差地摸进一间香气扑鼻的屋子里,啧啧称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精致的摆设。
就在我驻足观望时门口突然有声音响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逃走只好躲在屏风下面。
门开了。
我看见余嫣带着一样东西走进来,并在对面一把木凳上坐下。
搁着屏风我可以看到她,但是她完全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所以在以为屋内没有只有自己的情况下,余嫣毫无戒备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可她的皮十分丑陋,就像是经过大火焚烧,更像是一具被解剖过的尸体。
“很快我就会让你爱上我……”
话音一落,她竟将一张雪白的人皮贴在脸上,端坐在镜子前补补画画,看得我触目惊心……
喜欢乡野法医禁忌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乡野法医禁忌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