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爽的风吹来,我感觉身心舒畅,伸了个懒腰后,就听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可在堂屋里,等在那里的只有长老他们。
百舟把东西给他们看了,也说起昨晚我的猜测,但并没有说这东西的来源。
李长老之前还很好奇,但百舟坚持保密,对方也只好作罢。
收了心思,我猜想着两种可能,要么这东西是被凶手拿走的,要么是被死者事先送走的。
两种猜测中,我更倾向于后者,可李长老却没有办法印证我这两种猜测的可能性,因为他也不知道死者会对这东西做何安排。
但随后,李长老又叫来死者的家属问起情况,他们的回答也是一样,东西都是老爷子一个人管的,没人知道他会怎么做。
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好抉择送我们这块牌子的人是何身份了。
我原本还有心去询问殷道长或是宋长老,可百舟认为事不宜迟,让我们尽快下墓。
要知道那些盗墓贼可是有墓穴图纸的,若被他们抢先一步的话,我们就没机会了。
李长老答应了一声,并逐个将其他的四个牌子交给百舟,但在下墓前,必须依照族长的遗训,削发。
头发又被看做烦恼丝,是人们心中象征着复杂思想,欲望的东西,因此削发也就意味着斩断人心对一些事物的欲望。
故而,族长有此遗训,视为下墓后,心怀耿直,不动贪心杂念。
而后,百舟又着一件长袍,上锈阴阳无极图,样式仿照唐装,圆领宽袖,内衬黑白羽服,上烙流金纹。
等一切准备妥当,这种下墓的仪式也被缩短到最小化进行后,我们就向族陵而去,可看看李长老给我们的族陵大体位置的图纸,却发现上面全是些像简笔画的东西。
不过说来也不能怨他,毕竟这是一座近千年都少有人进出的墓穴,这张图纸还是祖上传下来,留作备用的。
要不是质地坚硬,恐怕也早以被风干的看不出原样了。
我们原本有心从图纸上标记的那个入口进去,可又想了想,要尽快找到那伙人,跟着他们走无疑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想到这里,我又不觉好奇,因为那些人没有钥匙,会怎么进去呢?
除非那个金属球上,还记载着进墓的其他方法?
我这么想着,又看向了身边的江宇尘,他也跟了过来,但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下去的意思。
说起来,这里的仪式感到很重的,回头看看几位长老,他们的神情都很凝重,甚至让我怀疑会不会下一秒就改变主意呢?
不过好在,我这个担心还是很多余的,他们即便说出来了,当然也不会随便的改口。
下墓前,我们带了几包族内特制的奉香,我用鼻子闻了闻,感觉一股药草味,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
背上厚重的背包,我们在这条盗洞前话别,李长老再三嘱咐,墓中凶险,一定要小心,另外又警惕性的盯了我一眼,颇有意味的加了一句,“你们走后,我一定会彻查死者的遗物的,最好那东西与凶手无关!”
我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就只摆摆手,表示身正不怕影子斜。
分开时,江宇尘又和百舟耳语了几句,大概都是提供李三思的信息。
百舟点点头,与大家挥手告别。当我们慢慢走向这个黑洞洞的地方时,我感觉到一束从背后射来的目光。
我跟着自己的感觉,回头看向了大家,却在人群里,发现了殷道长,他就站在人群的边缘,如果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个盗洞也和这个人有关系,还是说昨晚给我钥匙的那个人,就是受他指示。
心里想着这种可能,却没办法去证实,因为自己已经走向了盗洞。
这个盗洞挖的很专业,外面很宽,像是个山洞,而在周围有茂密的树木做掩盖,如果不是刻意留意,也很难发现的。
不过,此时周围的伪装,都被人卸除了,所以现在比较明显。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土洞的深处,听到柳冉的这句话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刚才一直在考虑着昨晚那个人,还有殷道长的事,都没发现周围的变化,这么一回过神儿来,才回答说,“没什么,他们有说这条盗洞的长度吗?”
柳冉又不解的看了我几眼,见我没心思和她多解释,也就懒得再问,直接回答,“发现的匆忙,他们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仔细研究,所以并没有测量,不过跟着他们走,迟早都能找到他们的。”
我点了点头,回头向后看时,发现那个洞口已经变的很小,现在只剩下一个亮点了。
打开手电,我们快步走到百舟身边,他手里拿着那张修补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图纸。
上面像是小学生的简笔画,粗糙的线条,只能确定几个大概的地点。
虽然这次进墓是为了抓到李三思问明情况,但毕竟是族陵,我们手里有一定的线索,所以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而且这次,我们的目的性也不同了,如果能在就近的地方,找到李三思,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我们也不用冒险深入了。
对于李三思,我们都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他来解答,但我感觉他回答我们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退一步不说,他的目的,本就是一个疑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被这里的人文气息感染,怎么可能会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背弃自己的族人呢?
太多的不可知,让我们难以停步在此,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灯光下,百舟把那张图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也只能标记出可能出现的几个入口。
放下图纸后,我问起他们之前的对话,百舟的回答是,这里附近,除了我们现在发现的盗洞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洞口。
这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准备下墓,这是就是唯一的入口,至于他们是如何开启墓门,这条盗洞与附近的墓门有多远,连百舟也不清楚了。
不过,他想了想后,才接着说,“可能他得到的那张图纸上,有不需要钥匙就能开启墓门的方法,至于这条盗洞通向那道墓门,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于他的这番话,还是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这种因素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的,因为我感觉这条盗洞不会很长。
即便是提前李三思就有这个计划,早就挖好了这样一条盗洞,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即便有同伙,人数上也绝不多,因为如果陌生人多起来的话村里人也一定会注意的。
而且,挖盗洞这种技术活,李三思也会找个董行的人过来实施,还有对墓穴和盗洞的选址,也有一定的考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发现盗洞存在的原因之一。
隐匿性,与距离差同样重要,因此他们即便有足够的时间,也绝不会把距离设置到太远的地方。
根据这些,也不难推测出这条盗洞的长度,只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确切的图纸标记,不知道他们会选择从那一个门进入。
这里毕竟是族陵,有后人的守护,所以也就不比古代的那些王侯的陵墓,常埋地下,禁止所有人的进入。
而族陵的不同,是因为后续还会有人被安葬在这里,这就形成了一种体系上的共通之处。
人死后,也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本族,其中包括了家谱和族陵。
因此,这样的一座墓穴,可谓是最坚固的,承载于生死之间,像独立成个体的空间一般,只对内部开放,从而也以最原始的传承方式,守护着一种信念。
或许这本是封建社会下的产物,但不得不说的是,它也是一种生存的形式。
一切东西在生长时,需要摒弃多余的部分,也需要保留最为珍贵的。
纵观古今,多少位曾经辉煌一时的领袖先贤,活到最后什么都没能留下,甚至想尽办法的设置机关埋伏,守护自己的陵寝,但最后那些宏威的地下建筑,总会坍塌,就像它们辉煌的一生。
反观现在,先人最好的构建,便是一种精神上的传承,以人心,这种复杂且未知的事物来作为墓穴的守护,才是一种大智慧的表现。
不知道是否在千年前,第一个被埋葬在这里的人,就明白了这点,因此才使的这座墓穴被保留了如此长的时间。
可它们或许也知道,人心总是有很多面的,能够看到它们的,只有时间,或者从不同的角度。
我这样想着,心里对这个墓穴的缔造者也有些敬佩,敬佩他的远见和对人心的了解。
手电光下,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发现墓门,而前方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盗洞。
起初,我回过神儿来,还觉得奇怪,怎么盗洞会被打这么长,难道李三思的这个计划真的早到这种地步。
可当百舟又看了几眼图纸时,才忽然停下脚步,手电光快速的向两侧摆动了几下,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口中冷冷的说了句,“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原来发现的盗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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