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话,似乎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可我们沿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却没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图纸,我有些茫然,便问了句,“怎么了?”
百舟没有回答,收起图纸后,用手电光向一侧的洞壁上照了照,接着说,“你没发现一开始我们进来时那些挖掘盗洞的铲印不见了吗?如果这里还是他们打出来的盗洞,为什么铲印会消失?”
经他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明白了过来,立刻靠近洞壁,并用手电照了起来。
我记得一开始,进到盗洞里的时候,周围有很明显的铲印,而且每个印记都均匀的叠在在一起,看起来应该是个老行家。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手电光也随后照了过去,一眼看去,也不知道铲印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可我刚准备回去寻找,却被百舟拉住了,“现在没时间再返回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入口!”
我想了想,到也是这个道理,可看看周围平坦的洞壁,总让我感觉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我却很难发现。
兴许这只是一个偶然,他们把洞挖到这里后,就改用其他更轻松的工具继续挖掘了。
因为入口处比较显眼,挖起来风险很大,因此他们最开始才小心的使用专业的铲具,但到后面盗洞深入土下,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才加快计划,换用了其他更为方便并不会留下痕迹的工具。
虽然这样说服着自己,可心里的不安让我不断的想到那种可能——这里会不会原本就有一处这样的盗洞呢?
或是用盗洞来衡量有所不妥,那更像是环绕在墓室外围的一条暗道,为的是提供历代族长的出入。
其实这种猜想远可以证明更多的东西,比如那些被他们挖出来废土,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除了前面的那段距离之外,可能还有一部分是通过这条暗道被运到了其他地方。
环视着周围,我们继续前进,但手电筒的光还是有意无意的向洞壁上晃,好像那些铲印随时都会再出现似的。
随着手电光不断的移动,我们终于见到了出口,可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个洞口,竟然是分开的。
我们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互相看了彼此几眼,等着对方拿主意。
百舟也很意外,走过去向两个洞口各看了一眼,把手电光打入黑暗之中后,在右边的一个盗洞里发现了铲印,而另外一边却和我们刚才走过的洞壁相似。
“怎么办?”我说着,向百舟看去,但他并没有回答,也有些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冲我指了指右边的那个盗洞,“那些人已经来过这里,而且这里有铲印,也就证明这条盗洞是后来才挖出来的。如果左边的盗洞能走进去,他们完全可以从那条盗洞进去,何必在多此一举的另挖盗洞呢?”
听他这样说,我却并不认同,看着左侧光秃秃的洞壁,猜想着这里是原本就存在的,还是被他们挖出来,用来试探墓穴的入口。
可是经过试探,这条盗洞行不通,因此他们才会又挖了另一条通道。
但不管是以上那个原因,这条盗洞都不能让我们找到它们的踪迹,因为这条有铲印的盗洞,很明显是后来被挖掘出来的。
顺着这一思路,我们继续想下走,但对于这样的转折,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之前那些铲印消失,到现在又一次出现,这段距离里发生过什么?李三思那些人进墓时,有没有同样疑惑的地方呢?
他们是否也不确定这里的暗道会通向那里,因此在不冒险的情况下,才选择自己挖掘出另外的途径。
也许从概率学上来看,我们选择了一条拥有百分之七十能够遇见他们的路,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什么呢?扑空,或者陷阱?
心里胡乱的想着,我们在这条盗洞里走了一会儿,感觉上,这条盗洞应该不会很长。
果不其然,我们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百舟的步伐忽然放慢了,我低声问他怎么了,但对方只是摆摆手。
过了一会儿,他又停了下来,我没来得及收住速度,差点撞在他的身上,当即就又问了一句。
对方回过头来,用手电照向我,“这里不是入口,我们走错了!”
“什么!”我有些诧异,因为他这话说的很生硬,缺少连贯性。
我忙挤过去,向他面前的地方看过去,却见这里洞上的铲印戛然而止。
那种铲印消失的地方很工整,向是被人整齐的切开了一样,我靠过去,用手电向挡在我们面前的石壁上照了照,刚准备用手去试探一下这石壁是否与周围的质地一样,却忽然听到柳冉从背后说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和百舟一起回过头去,目光和手电光也同时射入了她身后的黑暗之中,安静下来后,我们隐约的听到了一些声音。
那声音像是缓慢的流水,但这里并没有深入到发现地下水的那种程度,所以我这完全是瞎猜的。
可当百舟也听到后,脸色突然一边,“不好,流沙,大家快走,小心别乱碰其他的地方。”
我们听他这么一说,谁也没敢多停,回头就向前跑去,可慌乱中,我感觉头顶一阵轻响,随后一股股的细沙就从头顶流了下来。
先是细雨蒙蒙,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倾盆而下,我们根本没时间躲避,只感觉沙子向海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尽管我的速度已经很乱,可前面的两人依旧离我越来越远,百忙之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整条盗洞里都飞舞着沙粒。
虽然周围没有风,可头顶的沙子却能够荡起很大一层灰烬,我连咳了一声后,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身子一偏,险些倒地。
可等我用手在洞壁上撑着身体,正准备向前时,又听到周围传来嗖嗖两声。
沙粒下,我根本看不到周围有什么,甚至一呼吸都能感觉到嘴巴和鼻子里全是沙子。
强忍着,我连忙起身向前冲去,可身边的声音却连绵不绝的响起。
这条短短的盗洞,我好像爬了很久,当我隐约的看到前面那微弱的光芒时,就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船一眼,可连续几次冲刺,却都好像差了一点。
我想开口向他们呼救,但一张嘴就被塞了一嘴沙子,那些沙子很苦,带着一股潮味,我连忙又闭上嘴巴。
低头呸了几口,我奋力向那光亮处冲去,可脚下却忽然一滑,我就感觉周围的沙子快速向我涌来,刹那间就把我埋了起来。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周围的沙子就像湍急的水流一样,把我冲了下去,顺着一个坑道一直往下滑落。
慌乱之中,我勉强睁开眼睛,可看到的却只有沙子,用手向周围摸索,也没找到可以抓的地方。
这坑洞是向下弯曲滑落的,周围的沙子也随之不断的向下涌,我握紧手电,并用手抓紧背包,以免把这些保命的东西丢了。
滑落的途中,我隐约看到几个洞口,那些像是老鼠打出来的洞,虽然并不大,但很深很密。
身边那些扑面而来的沙子也有一部分是从那里漏出来的,我拼命护住自己的面门,并放慢呼吸的频率。
向下滑了几分钟后,我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似乎到了尽头,但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弯道,我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而后又猛的被弹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可不小,我毫无戒备,额头还有抱着背包的手臂都被撞的不轻。
但好在在这个弯道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底,手电光在沙子中一晃而过的刹那,身体就快速的失去了重心。
这种浮空的感觉来的很快,甚至我还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忽然失去支撑点后,就顺势向下扑去。
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只能抱紧脑袋,无论离地面的距离是多少,最起码要保证自己的头部不会受到重伤,
不过很快,这种浮空感就消失了,我像身周的沙子似的落了下来,双脚陷入了沙子里。
掉下来后,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些沙子滑落的速度很快,我必须要尽快离开。
可晃动手电,向这里打量了几眼,却发现这里的空间很大,我一时间无法看到全貌。
但没时间犹豫,我先用力扯着双脚,而后又用手在石壁上借力,试图从中挣扎出来。
沙子下落的声音搅拌着我紧张的脑神经,好像是正在泄露的煤气,不断的在空气中挥发。
心里越是着急,却越是用不上力气,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沙子,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下陷,原本还只到腿根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埋到了小腹的位置。
这里的空间在缩小,我努力活动身体,以此来推迟周围沙子的增多,可头顶还是不间断的落下沙子。
身体好像被种在了沙子里,我眼看自己的挣扎无济于事,并且也用不上力气,就只能快速的用手挖着沙子自救。
黄沙簌簌的落下,身体越来越重,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因为沙子已经埋到了我的胸口。
面对逆境,我一直都找不到最适合自己的解决办法,但有时候,有些情况,我却奇怪的能够应对自如。
我曾在它们间寻找过一些共同点,可只在很少的情况下,我会发现一些东西。
我在意识中,会对一些熟悉的事物产生适应,同样熟悉的逆境,也会让我慢慢的适应。
熟悉——只有适应下来,才能让自己感觉到熟悉,只有熟悉了逆境,也才能在其中寻找到解决和自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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