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就不再说话了。刘宏宇这一次提供的这些情况无疑很重要,至少为那两个神秘人物的身份又提供了一条新的重要线素,而且,其中一个人的特征竟然这样具体,要知道,在生活中缺少ー只耳朵的人毕竟是很少见的。李警官想到这里,又问刘宏宇,还有什么情况。
刘宏宇摇摇头,说:“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李警官说:“好吧,如果再想起什么,请随时跟我联系。”李警官又特意说了一句,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以。李警官和刘宏宇在那家茶吧分手后,就开着车直奔白水桥来。
李警官有些兴奋。其实他也同意刘宏宇的分析,如果那两个人的身上有那种酸烘烘的汗味,很可能就是民工,今天在都市生活的人家里卫生条件都很好,洗澡很方便,所以已很少有人的身上再有什么气味,因此,这种汗味儿似乎也就成为民工的一种标志。应该尽快找到这两个人。
李警官想。在白水桥附近,有一个自发形成的民工劳务市场。李警官在心里分析,要想在这样大的一座城市里找到那两个像民工模样的人,简直就像大海里捞针。现在能找到他们的唯一希望只有这种劳务市场。
李警官认为,这个刘宏宇提供的情况应该还是可信的,如果那两个人的身份真是民工,那么所有的事情也就都好解释了,杀死严吉昌的显然并不是这两个人,他们很有可能是手从劳务市场上临时雇来的,凶手先将严吉昌杀死,然后再到劳务市场花个十元二十元,找来两个民工,让他们将这具尸体架到车上去,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来。
当然,凶手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死人,如果说了,这两个民工就死活不会再干,很可能只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危重病人,就这样,那两个民工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帮手把这件事做了。
李警官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劳务市场也许能找到那两个民工的踪迹。但在这座城市里,劳务市场不下十几个,先从哪里入手呢?
李警官想到,在出事的那天晚上,那三个人是从白水桥车站上的车。仅从方位判断,白水桥的可能性也应该大一些。于是,他想来这里碰一碰运气。
来到白水桥时,已是傍晚六点多钟,劳务市场的民工们已经散去,还有一些人仍不死心,在附近游荡着。他们一见李警官的车停到路边,立刻有几个人充满希望地围拢来。
李警官并没有穿警服,只是一身深色西装,脚下的皮鞋也擦得很亮,看上去倒像一个地道的老板。他从车里下来,朝这些民工看了看。这时,从民工堆里挤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他来到李警官眼前,看看他说:“你想找于啥活的,跟我说吧,我可以给你找。”
李警官问:“这里的民工,你都熟吗?”
当然,不熟的,他在这里也站不住。
李警官就将他拉到一边,说:“我想找个一只耳朵的人。”
光头男人立刻警锡地看看李警官,“你,是干啥的?”
“找人的,”李警官故意说:“怎么样,你认识吗?”这样说着,就将一张五元的钞票塞到光头男人的手里。钞票在光头男人的手里一闪就不见了。
他眨眨眼问:“他是,哪里人?”
李警官说:“应该是唐东的吧,唐东一带的。”
嗯,光头男人点点头,说:“知道了,你找的是张三毛。”
这个张三毛,现在在哪里?
光头男人又上下看看李警官,他是不是,犯了啥事?
李警官笑着说,当然没有,我不过是想问他一点事情。
好吧。光头男人说着,刚才那只拿钞票的手又张了几张。李警官就又将一张十元的钞票放到他那只手里。
李警官原打算掏证件的,但转念一想觉得不行,这些民工的流动性很大,他担心还没有找到张三毛,另一个就会闻声跑掉,如果那样再想找到就更困难了。
十元钞票又在光头男人的手里一闪即逝,然后,他回头朝一堆人喊:“张三毛!张三毛你过来!”立刻有一个年轻人响亮地答应着跑过来。
他显然是以为又有了什么活儿,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
李警官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的头发很短,果然,左边的耳朵只还剩下一点,像菜叶一样卷曲着。光头男人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向李警官丢个眼色就转身走开了。
李警官对张三毛说,咱们走吧。张三毛好像又有些将信将疑。
他犹豫了一下问,是……啥活儿?
李警官转身打开车门,说上车吧,上车再说。
张三毛又退疑一下,还是钻进车来。但他还没有坐定,咔地一下,一副手铐就将他铐在车门里面的把手上。别动,一会儿我有话问你。李警官说着已将车开动了。回到局里,李警官也没休息,直接将张三毛带到办公室。
他先让他坐下,然后心平气和地问,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张三毛这时已面如土色,摇摇头说,不知道。
好吧,李警官说,我现在提醒你,回答问话时,最好想清楚再说。
张三毛看着他,微微点了下头。
李警官提问的速度很快。
姓名?
张三毛。
职业?
农民。
哪里人?
唐东县。
具体一点。
唐东吴家镇,张村。
什么时候来的城里?
去年,下半年。
什么职业?
打零工。
8月18日的晚上,你在哪里?
今天是……几号?
8月23日,也就是五天前。
噢,对了,那天晚上下雨,没找到活儿。
你在白水桥车站,坐过公共汽车没有?
对,坐过,是去送一个人。
送谁?
不认识,只知道是一个病人。
送到哪里?
没说,雇我们的人只说让送上168路汽车,然后让我们在下一站下车就行了。
你们?你们一共几个人?
两个,我和张老蔫,是我叫他去的。
这个张老蔫,是哪里人?
也是张村的,我们同村。
雇你们的是几个人?
一个,只有一个人。
说一说,他长什么样子?
天太黑,又下着雨,没看清楚。
当时大约几点?
应该是半夜了,九点半左右,其实我和张老蔫已经准备回去了,那个人是坐一辆出租车来的,说是干这活儿每人十块钱,我看钱挺好挣,就拉张老蔫一起去了。
你们怎么过去的?
也是坐的那辆出租车。
那个张老蔫,现在在哪里?
应该也在白水桥劳务市场,他没地方去。
唔……今天晚上,就先住在这里,你同意吗?
管饭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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