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大叫了几声肖剑飞,他才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一看到四十六号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用手指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做的。
肖剑飞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我指着草结,将事情向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只除了四十六号的那些话,在我内心里,肖剑飞已经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想再给他添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肖剑飞是医生,见惯了死人,不会像我这样惊慌失措,他仔细检查了草结和四十六号的尸体,沉着脸说:这是谋杀。
草结打得很结实,那块沾满了四十六号鲜血的石头明显得和周围的环境不符,而且和草结之间的距离配合得如此之好,这个人一定对四十六号的身高极为熟悉,而且也只能是在我追赶四十六号的这一段时间内布置这样一个陷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一切布置得如此完美,这个人的可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躲在草丛里的那个人是谁?
什么是帕胡?
四十六号为什么要我快走?
为什么有人要杀四十六号?
韵韵现在在哪里?
我的头又剧烈的疼了起来,那么多的谜题,我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开。
肖剑飞和我将四十六号的尸体用草掩盖好,这里的一切让我们感到害怕,走进山下的木屋,里面只是一个类似神龛和供桌的摆设,没有韵韵,其实我早知道了,如果韵韵在这里,肖剑飞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供桌上摆放着几束花,是野生的兰花,很香,很熟悉,我妈每年的八月份都要去山上摘些这种野生的兰花回家放在门口,我以为她是喜欢兰花,所以给她买了几盘,可是她都不去照料,只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依旧会去山上摘些这样的兰花回来,我问得多了,她也还是什么都不说,就只是摸摸我的头发,看着我微笑。
再次看到这种兰花,我又想起母亲来,心里一酸,突然间,我想起了母亲的眼神,她看着我的时候,不仅仅有慈爱,甚至还有一丝的愧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间会想那么多,我摇了摇头,拼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我脑子里赶出去,抬头看看神龛上的神像,这是一尊很奇怪的雕像,脸部的器官全部都模糊得很,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子,只能依稀看出是个年轻的女性,从身上的打扮来看,又像是现代人,在她的双手间捧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的样子更奇怪,头部大得出奇,手上有七个指头,两只脚粘在了一起,虽然那个女性的雕像模糊不清,但这个婴儿的雕像却又清晰逼真到了极点。
我看着这具雕像,回头又看看肖剑飞,肖剑飞摇了摇头,说你别问我,我最多只是觉得这是送子观音,随即低声的嘟囔了一句:这样畸形的孩子给谁也不会要,这里的人真奇怪。
我没有理会肖剑飞,还是呆呆的看着这个雕像,虽然那么模糊,可是又好像和她很近很近,可以看得很清很清,我呆呆的看着,一直到肖剑飞催我回去,他说:这里太奇怪了,我们回去找资料查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本照我的意思应该在这里留一夜,可是想想不远处还有一个四十六号的尸体,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我们实在提不起这个勇气,于是连夜赶往山外。
来得时候迷迷糊糊,回去的时候更是困难重重,幸好肖剑飞有着极为丰富的户外运动经验,来的时候见我古古怪怪,一路上就不断的留下了各种记号,一夜未睡,总算是找到了下山的路。
两人找了家旅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一觉醒来,我拼命的叫着隔壁的肖剑飞,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肖剑飞看我这样,吓坏了,以为我又怎么了,我拼命的说不是,我说我没有做梦了,再也没有做那个见鬼的梦了,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
肖剑飞哈哈大笑,一把抱着我,说:我总算可以放下一点心了。
然后让我洗把脸,说一会跟他一起出去找资料。
我答应了一声,肖剑飞也就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我突然发现,肖剑飞的样子有些古怪,他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都比以前缓慢了下来,每走一步所发出来的声音都那么响,就像是故意加重了脚步在跺地板一样,看着他慢慢的走出去,我的心又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到了晚上,两人筋疲力尽的回到旅馆,从当地图书管里查到,那个村庄叫格细寨,寨中人自成一族,处在深山之中,很少和外人来往,在少数民族普遍汉化的今天,难能可贵的还保留着的属于自身的文化,但是大约在30年前,格细寨的人突然全部迁移了出来,具体原因不详,政府曾经派人前往调查,但没有什么结果,加上格细寨处在深山之中,并没有什么经济效益可开发,因此这个村庄渐渐的就荒废了,新地图上也就少了这个地方的名称。
肖剑飞看看我,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摇摇头:不一定,至少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格细寨人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村庄。
肖剑飞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那又怎么样,这和韵韵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韵韵,我的心突然又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我呆了呆,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韵韵就在那里,我只是觉得那里很奇怪。
肖剑飞看看我,叹了口气:那过两天我再陪你去吧,记得多带点工具防身。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神秘的人。
我点了点头,发现肖剑飞看着我的眼光透着一丝古怪,我说你怎么了,肖剑飞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啊,你怎么了?
看见什么了?
我觉得他看着我的时候,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全身都那么古怪,我摇摇头说:没事,睡觉吧。
看着肖剑飞转身离去,我觉得他的样子也越来越古怪,每一个动作所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响,身上也渐渐的透出一股浓烈的气味,我自自己的房间里,甚至还可以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在肖剑飞的身上了。
我躺在床上,细细的回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肖剑飞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发现,这样一来只有一个可能:在我去追四十六号的时候,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在肖剑飞身上了,而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在木屋里。
我曾经看过那间木屋,除了那尊雕像奇怪点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突然想起自己,自从格细寨回来,我就再也没有做以前的噩梦,难道那间木屋里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发现的,肖剑飞的变化会不会和这个东西有关?
隔壁肖剑飞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是打鼾,我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和韵韵,肖剑飞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虽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每一个和我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我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给肖剑飞留了一封信,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上了山,再次走向格细寨。
我没有告诉肖剑飞,是不想他为我再付出那么多,在我心底,我更隐约的害怕格细寨的木屋里有什么东西,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要找出来让肖剑飞恢复正常,我不能再失去最好的朋友。
在图书馆找资料的时候,我已经对格细寨的位置有了具体的了解,所以这次花的时间久远比上一次来的少,等到达格细寨的时候,又是黄昏时分,整个村庄说不出的荒凉,但我却没有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来我应该害怕的,山上还有一具尸体,还有一个可怕的神秘人,连肖剑飞这么胆大的人也害怕了,我那时候也会感觉害怕,可是现在面对这一切,我真的就没有一丝的恐惧。
木屋就在我前面,我轻轻的推进去,这次没有人再跑出来,里面还是依旧没变,还是那尊奇怪的雕像,还是那么干净,桌子上还是放着那种野生的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走近前去,兰花是新鲜的,也就是说,这几天一直有人在给这个荒芜的村庄给这个奇怪的雕像送花。
我凑上前去想仔细看看那座雕像,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动,我喊了一声:是谁?
同时捏紧了手中的砍刀将身急转了过来,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我只感觉到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整个人就软软的瘫了下来,在失去知觉的最后时刻,我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棒站在我的身后,一脸的狰狞。
他是肖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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