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郝家圩
在下午六点之前,我强迫自己作出谦谦君子的恶心模样将张茜送回梦幻人生夜总会。可惜的是,张茜并没有邀请我进去赴宴,自己轻声告别后即飘飘然消逝在一群燕瘦环肥里。
张茜回去会做什么?也去参加吴东书的宴请?……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我回到警局拿手机,看到手机上程教授的短信:“马上来郝家圩,等你。”
等我气喘吁吁赶到郝家圩这个小山村的时候,现场勘验还没有结束。隔着围栏和人群,我静静的观察现场。
一名年约六旬的老者躺在一旁的担架上,身上覆盖着白床单,靠近脖颈的部位,白床单上映出一团殷红的血迹。
中心现场大量喷射状血迹已经干涸。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变成粘稠状深褐色的泥巴团,铺陈在大地上,像是抽象派大师醉酒后的随性涂鸦。
远处个别喷溅的血珠则和泥土混合成怪异的褐色血球,在晚风下颤颤巍巍,似乎马上就要滚动一般。不时钻入鼻孔的血腥味,无时不刻不在宣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恐怖谋杀。
周围乌压压的村民被隔离带隔的远远的,不时有些议论随着晚风飘过来:“去年刚给儿子娶上媳妇,再过几个月就报上孙子了,没想到却遭此毒手,哎……”
“这郝大顺平时也是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老了反而被人害了。这凶手为啥杀他啊?”
“你还说这郝大顺是老实人?我呸。这老东西就是个色胚子,你不知道,他经常偷看……”一名胖女人的嚼舌头引来一片窃笑声。
……
我拉开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步,死者的惨状立即引起村民的极大骚动。入目之际,我的内心也是震颤不已。
伤口位于死者左脖颈处,伤痕从左耳后开始直到咽喉结束,伤口细而薄,仿佛死者的脖颈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利器在瞬间挥过……
按照现场图景和各种现场痕迹,我在脑子里很快构思出凶杀场景:这个被称作郝大顺的老者背对自家门口,面对小路而站。凶手和老者相对而立,两人正在谈话,距离很近。
突然,凶手掏出凶器,扬起右手,快速朝着死者脖颈挥下。死者来不及反应,躲避的动作也没有,受到刀砍之后,老者顺势朝向右侧倒下。
由于死者并没有立即死去,死者双手痛苦的抓着地,将地上划出十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又由于死者的咽喉被划破,除了抽风的呼噜声,老者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死者名叫郝大顺,郝家圩本村人,早年丧偶,平时以务农为生。有一个儿子郝茂茂,现在在江淮市打工。儿媳妇陈巧薇怀孕四个月,在家和郝大顺一起住。”
“目击证人马珍珠证实,凶杀发生在今天下午大约五点钟,当时郝大顺正在摆弄自家院子里晾晒的腊肠,有一个身穿白衣、戴着男人帽子、围着围巾,大约三十左右的女人站在郝大顺家门口。”
“凶手当着马珍珠的面行凶之后,立即逃走。虽然马珍珠亲眼目睹了凶杀过程,但由于她惊吓过度,反应不过来。一时间没有呼救。”
“等到马珍珠反应过来的时候,马珍珠疯狂的叫了起来,村里其他人闻讯迅速赶过来,并按照马珍珠指示的方向进行了追捕。”
“村里人穷追不舍,白衣女子拼命逃跑。一追一逃,眼看着要追上的时候,白衣女子跑到村东头的坟地,就此消失了。”
“马珍珠在村民追逐白衣女子的第一时间就报案了。案发后十五分钟,接警的派出所很快出警并保护了现场。同时,封锁了整个郝家圩,清查村庄每一个能够藏人的角落。”
“二十分钟后,刑警分队和市局刑警支队带着警犬赶到。现在李传宝正带着警犬进行追踪。”程教授简明扼要的对我说。
“我们这一组的任务是负责调查郝大顺的社会关系,看看郝大顺有没有与人结仇或者发生仇怨,另外就是调查附近旅馆,看看白衣女子是否登记入住过。”程教授将工作简单扼要的安排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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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市郝家圩村支部
忙碌的一夜很快过去。无论干警如何不眠不休,破案黄金二十四小时还是溜走一半,丝毫没有头绪的案件,让闻讯赶来的霍达队长感到压力极大。
郝家圩村支部这个临时指挥室地上遍布烟头,屋内烟雾缭绕,破旧的小会议桌前挤满了神情疲惫的干警,每张脸拧巴的像风干的毛巾一样。
“各组把情况捋一捋,大家碰一碰。”霍达队长说。
“我们追踪组,从嫌疑人消失的坟地开始追踪。追踪不久,在白衣女子逃跑路线上发现血衣,以及血衣下面的眼镜。”
“我们使用警犬进一步搜寻后不久,在山坡上找到一顶男士的帽子,后来警犬追踪到高速公路附近,由于汽车的废气干扰了警犬嗅觉,我们失去追踪方向。”
“走访组一组报告,我们走访组对郝家圩村民进行了走访了解。发现一条重要线索……”
“住在村子最东头的张婆婆说,当天下午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向她打听郝大顺的家住在哪。当时张婆婆指给她看了。不过由于女子戴着口罩,张婆婆并不清楚嫌疑人的相貌,但说年龄可能是二三十岁。”
“我们初步判断,这名打听郝大顺住址的女人就是凶手!”
“另外,在调查中,村民都反映死者郝大顺除了有些好色,和村里几个寡妇有些荤笑话之外,都说郝大顺是个老实人,平时老实巴交的,从来不和别人红脸或者吵架,与别人也没有债权债务关系。”走访一组的民警汇报道。
“走访二组在周边旅店和道路卡口进行询问,没有发现白衣女子的踪迹,初步判断是附近的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
“询问死者儿媳妇陈巧薇:一年前她嫁给死者的儿子郝茂茂,怀孕19周,正在家中待产。案发当日,她正在屋内做针线,听到公公叫声后出来查看,只看到白衣女子逃跑的背影。由于看到了过于恐怖的情形,陈巧薇后来晕倒送镇医院治疗。”
“陈巧薇声称她不认识那个白衣女子,同时她说她不知道是谁可能会害死她的公公郝大顺。”
“据村民反应,陈巧薇为人害羞,有些内向,自从嫁到郝家,一直安分守己,平时主要在家做活、收拾家务什么的,基本上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
“即使偶尔在村里走动,见到人也是彬彬有礼。虽然嫁到郝家有一年多了,但村民对她的印象都不深。”
“今天上午按照部署已经通知死者的儿子郝茂茂,但到目前郝茂茂还没有赶到。”
“意思就是说,我们到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了?”霍达盯着自己的干警,不满意的问。
回应霍达的只是会议室内压抑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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