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的态度不肯松动,陈少游又换了个方式从郑子琳那入手。想他堂堂陈家的家主头一回碰上这样哄女人的事,心里后悔的要命,可面上却又一点不能表现出来,当真是一阵憋屈。
可不管陈少游说什么怎么解释,郑子琳后面就只是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对此我只能对陈少游表示同情。
都说这女人是水做的,今儿我算信了,郑大小姐哭起来没完没了。连我都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心里想着还好自己娶得是李思佳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要是碰上这样不可理喻的估计一天也活不下去。
烦归烦,可我终究也不是那种硬心肠的人,郑家的事确实麻烦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患无穷,我终归是阴阳代理人,要真出了什么事早晚不还得落在我头上。
想到这,我不由的叹了口气。
“郑小姐,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如果不想郑家出事的话,最好把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我。”耐着性子讲出这番话,我都觉的自己越来越有大师风范。
自从李叔走了以后,陈少游对我越来越看重,此时听见我这么说,连看我的眼神都带了敬意。
我表明了态度以后,再加上陈少游在旁边说和,郑子琳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当然这并不表示她能在一夕之间抛弃自己多年的科学教育,接受这个世界存在鬼神。
“你也是好心,但我不相信鬼神之说,既然是来帮忙的,那好意我领了。”郑子琳红着眼睛,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我心想果然,她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也没有强逼人家相信的意思,当前重要的是先了解情况,自我和陈少游赶过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光是这一点我对这郑家大小姐是没一点好印象了。
要是郑天阔在这,没准情况还能好点……等一下,郑天阔!我这才恍然发现自己漏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跟个傻子似的站了半天,才特么发现这一点,蠢到家了!
不过这也不能怨我,要不是郑子琳上来就给我个嘴巴,导致我处于懵逼的状态,我怎么会连这都没注意到,现场除了郑子琳和几个多少了解点情况的郑家子孙杵在这里,别的人呢?
陈少游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忙问郑大小姐,“郑少呢,怎么没见到他?”
郑老太太下葬,作为亲孙子的郑天阔怎么会不露面,要说是郑家家主来不了倒是还有些理由,毕竟我之前见他走路都不利索了,显然是疾病缠身,来不了也情有可原,可是郑天阔就不一样了。
就在我和陈少游都等着对方的回答的时候,郑子琳又哇的哭了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从小众心捧月的养着,哪里受过挫折委屈,估计今天的事多少刺激了她。
我和陈少游等的心急如焚,那边郑子琳才悠悠的开口,“我哥他在来的路上出车祸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后来才赶过来了,海叔给我打电话,我没办法只能亲自主持奶奶下葬……”郑子琳抽噎了一声,脸上浮现些惊恐,“棺材是空的……”
也许是吓坏了,郑子琳说起这些断断续续,但是我和陈少游也听明白了。
这下不只是我无语,连陈少游看郑小姐的眼神都起了些变化。
这郑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先想着解决,朝我一个外人发泄是算怎么回事,可这话也不能当着一个姑娘家面说出来,毕竟是富家小姐没遇见过事吧。
看着郑家这种情况,我也不在乎先前那一巴掌的事,心底隐隐的感觉到这次可能遇见的是个大麻烦。
我耐着性子,问道,“你们郑家请的那个法师呢,他不是也跟着来了吗?”
如果那个道士真有两把刷子怎么现在连个踪影也没有,我真心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蠢了,可也不排除这老道和我之前遇见的吴半仙是一种人,没准有什么别的目的。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着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冷静下来把有用的线索理一理。
在郑子琳那里,我们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经过是这样的。
送郑家老太太下葬的时候,郑家的家主郑明宗确实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跟着,本来这种事交给长孙来主持也是一样的,郑天阔也是责无旁贷。
可谁能想到半路上却出了事故,郑天阔的车突然刹车失灵疯了一样的向山岩上撞了上去,具体伤成什么样暂且不清楚,随后海叔就给郑子琳打了电话让她过来主持局面。
郑子琳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很混乱了,那个道士死活不让她靠近,直说女子不能送葬,郑子琳从来不信这个,所以也没听劝告。谁想到就在放棺的过程中又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松了手,整个棺材直接栽到了墓坑里,明明无比结实的棺材突然就裂开了,诡异的是里面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当时郑子琳和郑家其他几个远房小辈也吓坏了,根本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能发生这种离奇的事,那老道好像早就预感会出事,当即恶狠狠骂了一句什么,急匆匆的跑了,好像是去追什么东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有空管那个老道干什么,几个小辈赶紧回去郑家,准备把这事通知给郑家的家主。
毕竟郑天阔出了车祸,生死未明,郑家现在唯一能管事的就是郑明宗了。
郑子琳毕竟年轻,又是女孩,此前又从没有接触过郑家的事物,这次摊上这么大的乱子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一边和我们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早就哭成了泪人,没了主意。
说到这里,我也理解她之前对我的态度,心想算了,不过是挨了一巴掌,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可计较的。但凡是个爷们都受不了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看她这样子,我也软下语气劝了几句。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在这耗下去也没意义,在我和陈少游的劝说下郑子琳总算振作了一些,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郑家商量对策。
郑子琳抽噎着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看着我们二人,低声说了声抱歉。
回郑家的路上,我心里不禁有些沉重,最后还是陈少游先打破了沉默。
“大师,郑家的事情你怎么看?”陈少游嗓音平淡,但是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看起来他有心事。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陈少游也没有藏着掖着,笑的有些无奈,“但凡大家族里的事哪一件是简单的,我是陈家的家主对这些再了解不过,之前我的车不也出了问题了吗。”
“你怀疑是人为。”我一针见血。
确实,陈少游说的没错。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家都不能幸免,何况是比陈家更强的郑家呢,这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人惦记着,或者动点什么手脚也未可知。
就比如说郑天阔的车,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出了事故,太过凑巧,明显是有人不想让郑家好过。好在海叔是个老江湖,在少主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将那辆可以作为线索的车保护了起来。
陈少游听了我的回答点了点头,“可以肯定,不是怀疑,不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鬼神作乱我就不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者两者都有,总要调查了才知道。陈少你这忙可是越帮越忙了,现郑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郑少又生死未卜,估计你的项目一时半会也启动不了。”
陈少游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仔细想想郑家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过于蹊跷,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可又偏偏串在了一起,让人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我揉了揉太阳穴,倚在靠椅上闭目养神,内心却根本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看来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这话是有道理的,如今我不光是扎纸人还是整个华北的阴阳代理人,就应当承受相应的责任,况且我始终没忘了李鬼叔收我做徒弟时说的那段誓词,无论生者死者皆得护佑。
世人往往多灾多难,而郑家的灾难还远远不及此。
回到郑家以后,我跟陈少游两人刚进门就又迎来了一件噩耗。
郑家的家主郑明宗死了。
巧的是郑明宗今年才刚满四十二,不到五十岁,正好验证了陈少游之前告诉我的那个郑家男子活不过五十的传言。
此时郑家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偌大的一个庄园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出来主持事物,提前回来的几个小辈聚在客厅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吃了一惊,明明今天葬礼上郑明宗还好好的,虽说身子弱了些,但总不至于突然间就死了,难道是他之前一直在强撑?
之前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让我立马反应出来这里面的不对劲,还有关于郑家那些灵的问题,我也来不及细想,立马就朝着郑明宗卧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诶!你干什么,站住!”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大师,你过去做什么!”
陈少游也喊了嗓子,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也不知道我这边闹得什么情况,急急的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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