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棺材顺流漂到一处沙滩。然后又过了一天一夜,终于有几个人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们都穿着一样的服饰,背后绣着相同的图案。
一个圆,内部贯穿着一条竖线,外部被一个三角形包裹。
我记得唐傲说过,这是属于三教罪人的标志,也就是袁青青原本所属的组织。
为首的那个老人来到袁青青身边,爱怜地抚摸了一遍她苍白的脸庞,口中喃喃道:“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老人越来越伤心,终于老泪纵横,扑簌簌落在袁青青脸上。
袁青青慢慢睁开眼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袋交到老人手里,然后喊了一声爷爷,起身扑到对方怀里大哭起来。
如此过了良久,老人拍拍袁青青的背,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于是他挥了挥手,另外几名年轻人走了过来,有人神情犹豫地说:“族长,真的要这么做吗?”
老人点点头,他突然转过脸,面对着我说:“有些事,就让它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过去就让它过去,何必苦苦追觅,自寻烦恼呢。”
我吓了一跳,他竟然能觉察到我的存在!
说完这句话,老人接过年轻人递来的一枚琥珀珠,然后将它凑到袁青青左腿的小肚子上,我注意到有一根类似骨头的东西竟然从袁青青的皮肤里钻出来,然后躲进了琥珀珠里。
“哟,这根骨头好像一条蛇的样子,不过头部又像是人,好奇怪呀。”
这是我在过去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喂,喂喂?”一只手在我面前不停地晃动,我将它推开,然后便看见了柳岸与纳兰兰兰。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十分,原来在回忆里跑了一圈,现实世界只过了五分钟。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去参加饕餮宴了吗?”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便伸手去床头柜上拿食盒,却摸了个空。不对呀,我明明记得就是放在那里,里面还有一多半美味的肘子没吃了,正好用来祭我的五脏庙。
柳岸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摸了摸纳兰兰兰的,最后才得出结论:“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还在说胡话!”
见我一脸茫然,纳兰兰兰解释说:“饕餮宴已经结束了,虽然有预想不到的发展,却也有意外的收获,这个等下再说。护士告诉我们,你突然昏迷不醒,而且检查不出任何原因,现在都过去整整一天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恍然大悟,“说来话长,我觉得还是先去吃饭比较好。”说着便要起床。
柳岸连忙将我按住,“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乖乖躺好,再出了问题,我和兰兰可没时间照顾你。”
我注意到这小子对纳兰兰兰的称呼已经从纳兰小姐飞跃到兰兰了,便问:“怎么,你们要去度蜜月吗?”
柳岸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纳兰兰兰赏了他一个爆栗,笑着对我说:“你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柳岸瞬间切换成严肃的表情,“这次我和兰兰去饕餮宴,一共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消息了。”
“好消息就是,我们已经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彻底根治兰兰的行尸症了。”
“是吗。”经历过之前悲伤的回忆之后,终于听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连忙问,“是什么?我们马上去找!”
柳岸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目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过有人知道。”
“谁?”
“一个你认识的人。”
“柳岸,如果你再一句话分成三句说,你信不信我翻脸了。”
柳岸连声讨饶:“哎呀呀,别呀我的袁大小姐,我说还不成吗,那个人就是沈让。”他又补充了句,“活着的那个真沈让,而不是死去的那个假沈让。”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知道沈让究竟是如何跟这件事扯上的关联,他的爸爸张耀扬不是一直试图让自己的儿子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吗?(沈让与张耀扬的故事,详见“巴蛇篇”)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关于沈让的事,只剩一个坏消息了。”柳岸他见到我犹如要杀人的眼神,不敢停顿,忙继续说道,“这个一时说不清楚,这样吧,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就明白了。”
说完,柳岸递给我一张《横云早报》。头版头条写着一行巨大的加粗标题:“亡灵杀人。”
猰貐篇完,请看穷奇篇。
《死神遗书》载:昔年少皞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与混沌、梼杌、饕餮并列“四凶”。穷奇居于邽山,其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然,每逢腊八,方相氏即率所领十二异兽,其中穷奇与腾根在内,共赴凡间消灭恶蛊,又为人所称道。两晋时有一方士名曰郭璞,其人见识非凡,曾言:“穷奇之兽,厥形甚丑;驰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号曰神狗。”凡此种种,穷奇之善恶似乎在未定之天,却不闻为虎者作伥,欲望更在形骸之外,至于身处无间,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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