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听到楚海角声称遗书是假的,不禁皱紧了眉头:“刚才前田庆子不是说过了,遗书的确是她姐姐亲笔所写,无法造假。”
楚海角却说:“你们不妨仔细想想,前田庆子这个女人,根本来路不明。前田夫人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她现在尸骨未寒,前田庆子却跳出来说自己是来找姐姐的,还证明这封所谓的遗书是前田夫人亲笔所写,实在是令人怀疑她的目的何在。而且显而易见的是,贴在前田夫人胸口那张有‘比翼鸟的悲鸣’落款的字条,上面的字和之前的三张一样,明显是故意用左手写的,无法辨认笔迹。如果前田夫人真的是自杀,并且留有遗书的话,她有必要这样故弄玄虚吗?”
“不至于吧,”花明有些不愿不信,“前田庆子可帮了我们不少忙,譬如说拿出三途果救筝儿,还有在杜九娘自尽的时候打落她手里的匕首,刚才她还从简单手里……”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海角顺着花明的话说道:“刚才她还舍命从简单手里救下了杜九娘,对吗?姐姐死在眼前,前田庆子却不闻不问,也丝毫不觉得伤心难过,她却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维护。这其中,绝对有猫腻。我甚至怀疑,前田庆子和杜九娘根本就是一伙的,她们故意编造出一封子虚乌有的遗书,目的就是为了抹黑我,让大家都认为楚慕确实就是黑寡妇。”
柳岸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嘴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问题,刚才杜九娘说自己来到餐厅,发现前田美代子已经吊死在天花板上,当时她吓得不轻,慌忙间连壁灯都没有关,但是却将落在现场的所谓遗书带了出去。正常人会这样做吗,我总觉有些不合常理。”
楚海角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将前田庆子安排在前田夫人的住处,并且让简单在暗中监视着她,有任何发现都会随时回报给我。”
花明道:“你做得很对,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你刚才说,贴在前田夫人胸口那张有‘比翼鸟的悲鸣’落款的字条,上面的字和和之前的三张一模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算上吕凤先和杜伤秋,一共应该只有两张才对呀。”
楚海角与柳岸对视一眼,彼此吃惊地问:“怎么,你没有向花所长说过这件事?”
花明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隐约感觉到面前的两个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楚海角倒罢了,柳岸可是推心置腹的朋友,竟然也留了小心眼,心中十分气恼:“到底是什么事,快点说清楚,不说清楚,晚上不准睡觉!”
柳岸陪笑道:“我以为楚先生肯定跟你说过了,所以才……”
花明打断了柳岸的话:“我不想知道原因,只想知道过程,楚先生,你来说。”
楚海角习惯性摸了摸下巴,道:“花所长你既然调查过我,想必很清楚,我身边应该有两名贴身保镖……”
“这个我知道,”花明不耐烦地说,“之前我们在如归茶楼的时候,已经听简单说过了,单简……遭遇了不幸,对吗?”
楚海角叹了口气:“单简他跟了我十多年,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细问,”柳岸道,“之前你说让简单与单简兵分两路,前者负责保护慕慕的安全,后者负责找我,他们既然都是单独行动,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单简他已经遇害了呢?”
楚海角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是最新才上市的iphone 7,点击微信之后,先将音量调小,然后打开了一段视频。
顿时,熟悉的比翼鸟的悲鸣声响起,而视频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青年男人,他被吊在天花板上,头低垂着,舌头伸得老长。引人注目的是,在他胸前贴着一张字条,与之前所见别无二致。
“这个微信号是我最近才申请的,专门用来与简单和单简联系,就在前几天,也就是简单通知我说楚慕已经抵达优名镇那天,我集合了比翼山城所有人,刚刚向他们宣布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即将来到此地,便收到了这条信息。我没有在意,直接将视频点开,没想到里面竟然传出来这样诡异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没把手机扔了。”楚海角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后来我才注意到,原来视频中被吊死的男人就是单简,于是,我立刻联系了简单,让他马上将楚慕带回山城,以免节外生枝。”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过这段视频吗?”柳岸立即问道。
楚海角点头:“当时除了山城所有的下人之外,二弟二弟媳三妹,还有温管家,楚师傅,以及杜伤秋和王寇,他们听到悲鸣之后,都看过这段视频。”
柳岸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众人之所以对比翼鸟的悲鸣如此恐惧,而吕凤先和杜伤秋在自杀之后,都在自己身上贴出了相同的纸条,还有录音机中定时播放的声音,原来是受了这段视频的影响。
花明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哎哟一声:“不好,比翼鸟的悲鸣,一共有六个字,每死一个人,都会依次画一个圆圈,可截止到目前,还直到了‘的’字,那不就是说,还有两个人会自杀或者被杀?”
柳岸不禁白了花明一眼,意思是真是难为你了,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楚海角可没心思开玩笑,他身为比翼山城的主人,如何能够容忍在自己眼皮底下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所以,他才不惜承认了楚天涯这个身份,选择与花明合作。
离开雁翎厅之后,柳岸与花明结伴朝雁行潇湘馆的方向前行,天空星光黯淡,弯月低垂,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话说,我刚来比翼山城的那天晚上,也是这么黑,甚至还迷路了。”柳岸自嘲道。
“是吗,”花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那只能说明你是个路痴。”
“可不是嘛,我一向不是很认路,所以很少开车。”柳岸接着说,“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前田小姐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来到比翼山城,她为何比我更熟悉路况?”
花明没怎么在意:“刚才楚海角不是说过了吗,前田小姐的身份不简单,她与杜九娘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很可能,连单简的死,都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我的想法恰恰相反。”柳岸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前田小姐和杜九娘并非策划整个连续杀人事件的人,反之,她们一心一意想要找出那个凶手。”
花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柳岸一时措不及防,差点撞在他身上。
“在雁子坞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推理出来,吕凤先和杜伤秋都是自杀的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个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
柳岸哈了一声:“你忘了吗,杜九娘根本没有参加今晚的武试,她没有听到我那些精彩绝伦的推理,自然不知道吕凤先和杜伤秋是自杀的这件事了。而且我猜,杜九娘之所以要在我们面前追杀楚天荒,目的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救他。”
“你可越说越离谱了。”
“啧,我不过是根据表面上的各种事实,结合起来,推理出它们背后不为人知的动机而已。”
“好的知道了,承认你厉害还不行吗,快说来听听。”
“假设,杜九娘认为在比翼山城存在这一个连续杀人凶手,而且根据比翼鸟的悲鸣这六个人,除去已经死亡的单简,吕凤先,还有杜伤秋以外,一共还剩下三个名额。本来,杜九娘想当然地认为,这三个名额会依次分配给剩下的参加招亲大会的三名选手,也就是我,王寇和温度。这样想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意外出现了,杜九娘接到匿名信,如期来到餐厅后,却发现前田夫人被吊死,死状与之前的三个人如出一辙。杜九娘就开始想,凶手应该不是想要杀死参加招亲大会的选手,而是另有动机。不知为何,杜九娘认为自己的丈夫楚天荒可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为了保护对方,她灵机一动,决定提前将他伪装成受害者。正好在这个时候,前田庆子出现了,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合作。于是,便发生了之前在雁羽毅黑前面发生的那场好戏。前田庆子轻车熟路一马当先抢在我们前面,杜九娘一刀刺出却避开了楚天荒所有的要害,她们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楚天荒受伤但不致死,能够被警方保护,凶手便无从下手。”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她们两个人,为何要捏造出一封假的遗书呢?”
“这个……暂时保密。”
“你这货到底说不说,不说小心我一枪毙了你。”
“别介呀……我滴所长,其实,我心中也只是有个初步的构想,现在还不能说。总之,请相信前田姑娘的能力,她一定会演出一场好戏给我们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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