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火光,的确能给人希望,但是它本身所代表的,不一定是希望。
有可能是深夜里伺机而动的土匪,也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马贼,甚至是一群躲避光明的亡命徒。
不论是什么,总比我都处于眼前的处境要好得多。
仓惶之中,我欲朝着他们奔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无法动弹。
四肢、脑袋宛如是死的一般,甚至连眼睛也没办法眨一下。
紧接着,我更是发现喉咙也动不了。
不能动,不能喊……
莫名而又庞大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的黑夜里不断地侵蚀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会忽然到这儿?
这里又是哪里?
太多的未知,甚至让我涌出比被绑架还煎熬的等待。
我太需要一个答案了。
而这个答案,显然只能依靠我自己去找。
火把靠近,脚步声渐渐传入耳朵。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得我有些恍惚,太齐整了,即便是阴兵也不过是这个程度。
尤其是……从脚步声里听出来的长长队伍,只靠那一把小小的火把,怎么能照亮所有人的路?
我甚至想不起来思考那些人是谁,只是坐立难安地等待着事情的转机。
而这个转机,在我辨认出火光的方向时出现了。
那些人……俨然是朝我走来的。
心里一喜之后,又是一阵担忧。
以我现在的状况,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若对方真不是什么好人,就这么发现我了,留给我的结局只有一个。
然而我再怎么心急如焚,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思来想去,我索性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直面命运的审判。
火光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人在黑夜里,融合了黑暗的眼睛视力会提升很多,尤其是我现在的观察力又比常人强,所以早早地便看清了火把下的那道人影。
一个身材雄壮的男性,穿着黑色长袍,手持着火把,极有节奏的迈步中透着坚毅的性子,可惜的是,他脸上带着一个黑色面罩,单凭露出的那一双眼睛,暂时还无法辨认他的身份,以及确认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奇怪的是,这里的路,明明很平坦,他们的人又很多,不知道为何只排成了一列,走起来显得费时又费事。
这样的队列,对我的观察也造成了影响,后面的人始终被队首的男人挡住。一直到他们走近,我还是无法看清楚第二个人的眼睛长什么样子。
简单的一步一步,队伍也终于逼近了我所在的位置。
离得远时,我尚能看到队首男人眼睛的样子,而离得近了,他的脸上犹如多了一层面纱般,反而变得模糊了。
不过……我现在也顾不得他们究竟长什么样了。
因为我无比确定,他们是笔笔直直朝着我的位置走来。
难道……我暴露了?
可队列的行进频率,还有队首人的反应,都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
一时间,我内心里的煎熬演变成了巨大的困惑。
我想起来刚才院子里的事……
无论是女人还是她的儿子,都看不到我。
这些人……莫非也看不到我?
联想到我身上的种种异样,又回归到最初的担心……
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队人终于走到我的面前。
红红火火的火把,照的我视野里一片通红,而我始终无法看清楚队首人的脸,那层看不到的面纱一直存在。
我内心里的忐忑,也在此时达到了极致,一个巨大的疑问充斥着我的脑海。
他们要干什么?
行进的队伍,在我一步之外停下。
这个举动,只可能是因为我才出现的。
可这些人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在这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无法动弹的人,不应该很诧异或者戒备吗?
我很努力也很想用肢体语言表达我的善意,然而凝固的身体阻挡了我所有的念头。
我无法预判,他们究竟会怎么对我。
队首的人放下高举的火把,紧绷着的身体随之有些许的放松,这自然让我看到了某种希望。
他下半身没有动,上半身微微上前,似乎在打量着我。
而我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善恶。
直到对视了有十余秒,他一伸手,拉下了脸上的黑色面罩。
尽管是隔了一层绰约的面纱,我看到的脸是无比模糊的。
我仍然在看到这张模糊脸的第一眼,便辨认出了他究竟是谁。
那个……我曾经在大火中见过的,另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为什么又出现了?
惶恐、不安、焦急、兴奋……
我隐隐中觉得,这大概是我最接近秘密的一刻。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我相信,他一定也会对我的五官极为好奇……
很快,我便意识到我又错了,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没有透出半分的好奇。
他明明在盯着我看,而他的反应,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果然,他们还是看不到我?
错愕恍神之间,男人忽然把他手中的火把朝我伸过来。
身体的警觉,让我脑海中瞬间一嗡……
我本能地想向后跳,却发现根本都动不了。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猜到,火焰一定沾到了我的身上。
他竟然是想把我活生生地给烧了……
果不其然,从我脚下,有一股猛烈的火光伴随着烟尘突突地向上冒着。
我的身体着火了……
火势窜的很快,使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里,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办法自救,只能是被大火烧成灰……
精神痉挛之时,偏偏理智又让我感受到了无法理解的一幕。
明明火势很大,我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烧灼之感。
大火的的确确烧在了我身上,、又好像没有烧到我?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忽然在此时把手里的火把扔掉,向后退了一步,用古怪的声音高喝一声。
在他身后的队列,开始鱼贯地朝着他两边而去。
皆是清一色的男人,每一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张黑色面罩。
大火还在烧,已经从我的胸膛烧到了眉间,而我仍然没有感觉到痛楚,甚至我的视线通过火光,还看得越发清楚了。
就放佛笼罩在他们脸上的那层无形面纱,被大火给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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