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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失踪的女孩(中)

夺命阴阳岛 九斗 4542 2021-03-29 17:41

  牛观海呆呆坐着,半晌才觉得脸上凉嗖嗖的,抹一把,全是泪。虽然不知道小女孩再次从家里出来时遇到了什么,一想到她打着雨伞在大雨中奔走的绝望,牛观海就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当初要不是他怕事,把小女孩儿抱回来,至少不会让她尸骨无存,弄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

  “真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可是我忍不住。”楚静安平静一些了,哽着嗓子向众人道歉。

  “没事,你也别伤心了,也许孩子在哪里好好呆着呢,有吃有喝的。”有个厨师平时最懒的,推一下干一下,不推就在那里杵着一动不动,今天不知抽了什么风,跑到后厨调了一杯蜂蜜水过来,双手捧着放到楚静安的桌边,还嘱咐一句:“有一点热,慢点喝,蜂蜜是去火的,你火气大,要降降火了。”

  牛观海已经被羞耻和内疚压得抬不起头来,有几次他差点要说出实情,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越是现在这个情况,越是不能说,说了可能事得其反,他不知道楚静安这个小小的身躯里隐藏着多么大的能量,会不会报复他。

  “你那儿子也是欠揍!这么任性,晚一天吃月饼能怎么样!”面案哭了半天,评论一句。

  “我把他送寄宿了,我不能再见到他,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要揍他,我怕会把他打死。”楚静安的泪水不停的流着,又是委屈又是心痛。

  “唉,气消了就算了,总归是你儿子,你现在女儿没了,再把儿子给弄没了,就得不偿失了。”有人劝道。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我要把女儿找到,无论如何要找到。”楚静安站起身,刚发泄了一下情绪,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可是眼神明显坚定起来,看来她是不会放弃寻找的,牛观海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一场执久战,他能坚持多久,不知道。

  楚静安来过几次,没有收获就消失了。断断续续有她的消息,她已经去另外一片地区寻找,看来放弃了对运管处的排查。牛观海暂时能松口气,这才发现,他放松这段时间已经对工作造成很坏的影响,后厨的情况很差,差到领导已经要整顿了。

  牛观海打起精神来重新开始,先从工作抓起。第一关从原料查下来,他就大发雷霆,后厨的浪费情况已经到了恶劣的程度。许多食材因为保管问题出现发霉馊掉的情况,直接倒掉。

  “牛主任,这事得说清楚,您发火那是正常的,可我们找谁发火?”负责保管的小陈等他发泄过以后,才怯怯的开口。

  “你们把工作做成这样,还要发火?行啊!”牛观海气乐了,想不到小陈还敢出来顶撞,今天就想拿他开刀了。

  “这个锅炉房的暖气烧得是一言难尽,我们也无奈。”有人小声帮腔。

  “就是,有时晚上十度都没有,有时三十度,这温差怎么保存食材?扔那些算好的,还是我们精心了,不然,哼!”小陈这么一说,牛观海才明白,原来他错怪好人了。

  他观察了几天,发现小陈一点也没夸张,这锅炉烧的就像后娘的脸,说变就变,而且没什么规律,总是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么一天冷得面团都发不起来,食谱是说好的开花大馒头就消失了。么一天面发得从盆里溢出来,流到平台上要用手抠,酸臭味溢满后厨,还是要倒掉。

  牛观海这下可为难了,锅炉房那一亩三分地可不归他管,他要从长计议。要说锅炉房那地方,可以说是流放地,那里的工作又脏又累,谁都不想干,都是犯错误的,得罪领导的,谁都弄不服的刺儿头才给扔过去。运管处不大不小,单位也算是老资历了,不知不觉把锅炉房给变成了一个奇怪的部门,从工资表上看,锅炉房挂着的名字有十二人之多,这在几十人的单位,是不小的比例。可真正上班的,却只有五六人,剩下的人除了发工资时能到,基本上是常年病假,或者假都懒得请,直接就玩消失。

  剩下这五六个要三班倒,那年头还没有机械烧锅炉的,全是手动,就是说暖气的温度是一铁锹一铁锹端出来的,完全是良心账。六个人轮换,并不能算是多。白天是必须烧热乎的,领导都上着班呢,晚上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全凭心情,心情好,再赶上煤的质量好,几锹压下火,烧上来热得值班室都敢穿裤衩背心,可是遇到懒人了,一锹面煤压下去,不死不火的火苗在那里熬着,北方的冬天外面零下四十来度,再加上北风一路哭嚎,屋子里有个十一二度就不错了。

  运管处晚上值班是轮值,就是说一个人一个多月才赶上一次,这一次怎么也挺过去了,热水袋电暖炉,不行就穿着羽绒服包着被,怎么也比外面暖和,没人愿意找那麻烦,锅炉房的刺儿头,那是寻常人能对付得了的?这擂台只能牛观海去打。

  他琢磨了两天,来硬的肯定不行,去讲官话也没用,不如去拉拉关系。他从食堂仓库领了两瓶好酒,记账时报了招待,又让人炒了几个菜。知道他要去锅炉房打通关系,厨师还挺配合,很快就做了四个拿手菜。眼看着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就是说晚班已经上班。牛观海打起精神,让人把菜都放进饭盒里,四个饭盒装进一个网丝袋,他用手提起来,大衣兜里一边塞一瓶酒,就出了厨房的后门。

  当年的锅炉房修在院子有一角,前面堆着成小山般的煤,另一边是掏出来的煤渣,有时间没往出运了,把院子占了大半。本来后院也是停车的,可是都嫌这里煤灰大,没人肯停进来,就成了锅炉房的天下。

  牛观海走到锅炉房门外时,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棉门帘,没伸手去挑,而是轻轻咳嗽一声音,提醒屋子里的人,来人了。

  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牛观海扭头向窗子的方向看看,玻璃上全是黑灰。牛观海犹豫一下走到窗子前,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这就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想原路返回去,可是一想人都来了,也不用太拘泥。

  他挑门帘钻进去,就觉得热气扑鼻,这热气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尿骚又像常年不洗澡人的汗酸。牛观海虽然每天对着后厨,可是卫生做得好,还真受不了这个,呛得他差点退出来。

  屋子里暗,已经开着灯了,棚顶吊着昏黄灯泡,原本是100度的,被黑灰挂满了,发挥不出多大作用。屋子里被一堵墙分成两部分,中间只是留出一个空当儿,为了推煤用的独轮车进出方便,连门都没留。一边是半屋煤和高大的铁锅炉,这边就是一张破旧的单人床和一张瘸腿桌子。

  牛观海从没有踏进过锅炉房,只是远远看着,今天这么一进来,倒有炼狱一般的感觉,心里莫明堵了一下。就在这时,黄胜利从里屋钻了出来,看到牛观海杵在门口,吓了一跳,愣愣问了一句:“师兄?你咋来了?”

  牛观海还没从刚才的情绪转换出来,又听到这句师兄,想起和黄胜利一起学徒的时光,再看他现在灰头土脸的,老了十几岁的沧桑脸,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是干啥啊?”黄胜利比牛观海先回过神来,扯着他往桌边走,眼睛不时溜着他夹的酒,又斤鼻子闻了一下饭盒里传出来的香味。

  “这不没事,过来找你喝一杯。”牛观海醒过味儿来,倒把今天过来的主旨给忘了,先述旧吧。

  “难为师兄还记得我这个不成材的师弟,来,喝上一杯吧。”黄胜利把他按到床边坐好,自己拖过来一把掉了漆的板凳,东倒西歪的坐上去。打开抽屉,掏出两个脏兮兮的酒钟。拿桌上搪瓷缸子里的剩茶涮了一下,就用牙咬开白酒瓶盖,一人一钟满上。

  “哎哟,不得了,这是大老张做的吧?这是钱小拌的,再错不了!”黄胜利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挨个尝一边,一边吃一边叫好。

  “胜利啊,有机会调回去吧,好好干。”牛观海两杯酒下肚,热辣辣的,冲得眼睛酸,说句话就想掉泪。

  “哪那么容易,出来简单,想回去,比蹬天还难!现在想想,那时也是傻,你哪有那心眼儿给我使绊儿?多半是老东西干的,你就是一个替罪羊。还是年轻啊!眼看着他就要退休了,我坚持两年,在你手下好好干,师兄是厚道人,哪能亏待了我?”黄胜利是明白人,比牛观海活得通透,他举杯向牛观海示意,两个人又干了一个。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师傅换食材的事,是比赛完事我才知道的,想说又不敢说,也是委屈你了。”牛观海见他说到这一步了,也不用隐瞒。

  “过去了,过去了,老东西人也不在了,就念他点好,不是还教我手艺了?只是这手艺喂狗吃了,没用喽!”黄胜利举起双手给牛观海看,牛观海心里又是一凛,这双手上满是伤痕,有烫伤,有冻伤,还沾着煤灰,疤疤赖赖,苍桑得像七老八十人的手。

  “办法总是人想的,你想想办法,我也给你使使劲!怎么也得有个家,你看你……”牛观海想不到黄胜利比他大气,连师傅都原谅了,眼圈早红了,现在恨不能把胸扒开给他看自己的赤子之心,他混得人模狗样的,黄胜利掉泥坑里了,那是不行的,是兄弟就要拉一把,他已经决心帮忙了。黄胜利跟他年龄相仿,现在还没成家,再拖下去,估计找个小寡妇都不成了,这一辈子就担误了。现在能走能干,到老了往床上一躺,没个儿女怎么行?牛观海越想越凄苦,暗自下了决心。

  “师兄,你跟我说实话,今天上门来有什么事?你可别说突然想起我来了,这话我可不认。”黄胜利几杯下肚,嘴更顺溜了。

  “这话说得,哥们惭愧,我还真是为了工作来了,可是看到你就……哎,不说了,喝吧,全在酒里!”牛观海自罚一杯。

  “别,不管啥时候,哥哥能想起我,我这里就……”黄胜利眼睛一红,用手指心,却说不下去了,也举杯一饮而尽。

  这餐吃得尽兴,两个人聊到最后都忘了初衷。喝到最后黄胜利歪到床上,人事不知。还是牛观海踉跄着去锅炉那屋,端了一锹煤扔进去,好赖就那么地吧。

  他是要回家的,老娘和女儿在家等着。出门时他下意识向小道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唉,人不能做亏心事啊。

  牛观海东倒西歪的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把自行车扔到楼下,拔了几下也不知锁好没有,就踉跄着向楼里去。楼里没有灯,好在楼梯走了十几年,闭着眼睛也知哪阶高哪阶低哪阶有坑。他爬上三楼时,胸中一阵发闷,几乎吐出来,强忍着站了一会儿,才把劲儿给顶过去,这都是老邻居,他要是敢吐楼道里,明天就会有老太太顶着他家门骂得他家祖宗都在坟里翻身。还有一层就到家了,坚持。

  就在这时,楼梯上似乎有响动,是脚步声,很轻,可以感觉到有人移动,牛观海瞬间清醒许多,他竖起耳光去仔细分辨。脚步声是有的,只是很细碎,像一个怯生生的人,想走近,又不敢。

  牛观海不知哪来的力气,刚还打结的腿突然就展开了,他发足狂奔,一口气跑上五楼,摸到熟悉的门,他才喘息过来,一边拍门,一边胡乱在口袋里翻钥匙。平日里牛大娘不等儿子到家不睡觉,今天却迟迟不来应门,牛观海的钥匙也不知钻到哪里去了,就是找不出来。

  牛观海绝望的在门上重重拍了几下,也顾不上明天被邻居骂了。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寂静,牛观海的身体贴在门上,等待着母亲的脚步声传来。可是屋子里没有动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般安静下来,楼梯上的声音更清晰了,有人上楼,一步一步逼近,而且仔细听,还夹杂着水滴到楼梯上的声音,这是一个全身湿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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