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下来吧。”打更老头说道。
“好的。”柳鱼现在也不知道能相信谁,不过她想只要离开陶校长,离开这个校,总能安全一些吧。
“把书包带上。”打更老头又回头,手电在柳鱼赤裸的大白腿上停了下来,柳鱼摇摇晃晃进去把书包拿出来,她的外裤也被撕破了,可还是得穿在了身上。
在他们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陶校长的呻吟声。
打更老头把她带进门口的小屋,屋子里一股子酸臭的气息,呛得柳鱼差点昏过去。
“爸爸。爸爸。”屋子里传来叫声,一个高大的白得不像人类的男孩冲了出来,他的眼睛很小,挤到一起,鼻头陷在肥肉中间,口角流着口水。扑向打更老头时,一边撒娇 ,一边笑。
柳鱼尖叫一声,差点又晕过去。
“贱货,刚就不应该救你,滚吧!”打更老头恶狠狠地对柳鱼说。
柳鱼还在犹豫,他抬起乌漆麻黑的手,用力一推,把柳鱼推出门去。
门外的夜风洗去呼吸中的不适,柳鱼发现,她还是无处可去,好在天边已经发白,这可怕的夜就要过去了。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这破得不成样子的校服呢?
她在学校的大墙不远不近处靠着坐下来,这里不安全,可是她这个样子,只怕走到街上更不安全。哪里是安全的?她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她马上坐早班车回到孤儿院,虽然她低头上的车,尽量低调,可司机还是多看了她好几眼。
孤儿院已经活动起来了,她趁乱溜回自己的房间,刚把校服换下来,王院长就走了进来。
“你昨夜为什么没回来?”王院长不悦地问道。
“昨天是陶校长找我谈话,误了车。”柳鱼小声解释道。
“你知道,孤儿院是有规定的,不能夜不归宿,如果你再犯,就要把你赶出去了,好自为之吧。”屋子里没开灯,光线又暗,王院长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训了几句就去开早会。
柳鱼把王院长送出门,把门关好,把头和脸伸进脸盆的清水中,哭了出不。
她一天没有出门,躺在床上,哭一会儿,睡一会儿,朦朦胧胧中,把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想一次,就怕得浑身发抖。
到了晚上,同屋的女孩回来时才发现,柳鱼一直躺在床上没出去过。
“这屋子一股什么味?你也不开窗放放空气。”同屋的女孩抱怨着,打开窗子。
柳鱼平日最勤快的,有事就抢着做,今天一动不动,蜷在床上。
“我早上打的洗脸水,晚上想用着温和一些,让谁用了?”又有人发现问题了,斥问道,有人向柳鱼的床上呶了一下嘴。
“喂,是不是你!说话!”那女孩子脾气大,走过来就拉柳鱼,可是手搭到她的胳膊上,就像被烫了一般甩开,叫道:“哎呀,她在高烧,好烫啊。”
王院长被找来了,柳鱼的体温已经过了40度,她也有些慌。
“都散一下,你们出去,别是什么传染病,这一夜不回来,不知去哪里浪了!”王院长抱怨着,众人一哄而散。
这时王院长借着灯光发现了一些异样,她把柳鱼的乱发拢起来,看到她的额头上一片青紫,不由得惊呼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叫声把同学们又招了回来,她们很快就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柳鱼的胳膊也是紫的,腿上还有,脸是不是肿了?这是怎么了?什么病这么吓人?”
“唉,你们看,这是她塞到床下的校服,怎么都破了?”
“裤衩也破了!”有人又有了新发现。大家都惊呆了。这些事放在一起,那可不得了,不言而喻,柳鱼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先给她打针吧。”王院长心慌意乱,孤儿院的孩子出事,她有责任,这事不能张扬。
院医过来,打了退烧针,柳鱼在后半夜出了一身的汗,人也慢慢清醒了,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王院长满面憔悴坐在她的床前,就像见到了亲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哭!”王院长吓了一跳,上前就把她的脸给按住了。柳鱼呆看着她,眼泪一双一对掉下来,可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王院长没好气地问,同屋的女孩子都被分散出去,现在屋子里没有别人。
“是陶校长,他把我带到办公室,要欺负我。”柳鱼抽泣着说。
“他得手没有?”王院长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我把他撞晕了,后来打更老头上来,把我带下楼,我在外面躲到天亮,就回来了”柳鱼抛开打更老头带她回家一节,把事情讲完了。
“哎呀,我这操心的命啊,好了,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就当没发生,你养好病,继续回去上学。以后陶校长叫你,不许跟他去,他说什么也不要听就行了。你的校服也破了,哎呀,我这操心的命啊,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你穿的,就这么办吧。”王院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柳鱼呆呆看着她的背影,想想她的安排,天衣无缝,可是对于柳鱼呢?她就是一件被撕破的衣服,被穿烂的袜子,被怜惜的只是价值,跟她的本身,没有一丝关系。
她的心彻底凉了。
柳鱼的命硬,在床上躺了几天,病就全好了,只是脸色依旧是黄黄的,原本一双灵秀的眼睛,也变得呆呆的,盯着人看就不肯移开双眼,看得人发毛。
她跟着同学一起返校时,还在想,也许陶校长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毕竟说出来,对他也不好。
每次放假后开学第一天都是升旗仪式,照例陶校长会在的。柳鱼排在队伍里,走过他身边时,偷着瞄了一眼,原来陶校长也在看她,只是那目光凶狠,让柳鱼打了一个寒战,急忙垂下头,可是陶校长额头上稀疏的头发也遮不住 的一大块乌青还在,提醒她,这事远没有结束 。
她等待的审判很快就到了,她听到学校的广播喇叭里在宣布重要通告,因为在考试中严重违纪,柳鱼同学被开除学籍。
她木然听着,同学们都惊愕地看过来,包括老师都惊得张大嘴巴,只有她面无表情。她能说什么?说陶校长公报私仇?他这么公然来报复,就是把她的退路全都堵死了,他根本就没有怕。怕的人应该是她,她没有退路了,离开这个学校,她只能回到孤儿院,然后出去找工作,一个月赚上几十元,最后嫁一个不由她作主的男人,过完这肮脏的一生,她命真硬啊。
柳鱼在同学们的注视下,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在走廊里,她看到陶校长和教导处主任在说着什么,见她过来,竟然匆匆走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把那夜发生的事说出来,她任命了。
走到学校门口时,铁门是关着的,现在是上课时间。她走到打更老头的小破屋门口,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重重的咳嗽声,“谁?”
“我,柳鱼,我要出去。”柳鱼向后退了一步,比起学校,她更怕打更老头那个傻儿子。她现在懂了,打更老头和那些顽皮的男同学势不两立的原因,因为他们一直在欺辱他的儿子。
门开了,打更老头探出头,带出屋子里的骚气,认真的看了看柳鱼的脸,像是在确定什么。
打更老头走出来,身上的钥匙哗啦啦地响,可是他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对柳鱼看了半天,说出一句:“这学就不上了?可惜不?”
“那有什么办法?”柳鱼想不到,这句话是从打更老头的口中说出来的,终于忍不住了,泪水滂沱。
“办法是有,你想不想听?”打更老头还是没掏钥匙,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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