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筝回来上班时,正好赶上开学,学校开了大会,全校的老师都到场。她从楼上下来时,想起门好像没锁,又跑了上去,现在忘性大,真是一孕傻三年。等她赶到会场时,满屋子的老师人挨人,挤满了。她不好站在后面,太显眼,瞄了半天,只有角落有个空位,只好厚着脸皮过去央求着挤进去。
她在角落坐下来,才发现身边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这是一张很帅气,又能看得出经过风霜的脸,可看眉宇间也就是二十多岁,不知哪来的这分忧郁。白风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那人被她看得不舒服,盯了回来,白风筝脸一红,那人竟看呆了。
台上的领导正在高谈阔论,根本没人理会这个小小角落发生的小插曲。几天后,白风筝坐在办公室背课时,听到楼下有口令声,从窗子看下去,原来是有一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他们围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体育老师,在听他的教导。
“老师,我报名!”不知他说了什么,学生们激动的向他的身边挤去,显些把他挤倒,他忙着安抚学生的情绪,像是一个大孩子对付一群小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白风筝在上面看着,居高临下,心情也是如此。
体育老师领着学生们走了,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像一个巨大的蜂群,嗡嗡嗡。白风筝突然觉得那个瘦瘦的背影很纯真,这是一种久别的情绪。就像她还在学校里时,看到某个学长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时,会怦然心动。那是一种青春期才会有的冲动,她以为已经丧失了那种本能,可现在还在,这让她感觉很欣慰。因为这个,回家时她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路上买了些水果,进门时阿姨在准备饭,杜母带着小玉明出去了。
白风筝进厨房亲手准备了果盘,见杜母推着婴儿车进门,忙迎了出来。
“妈,你累不累啊,让阿姨推就好了。这天还热呢,看别中暑了,快进屋,我准备了果汁。”白风筝的话有些多,杜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中暑了吧?脸这么红呢?”
“没有啊,也可能下班走得急了。”白风筝用手摸了一下,脸蛋有些烫。
许是因为她的几声妈叫得亲切,杜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话也多起来,杜父最近工作忙,难得回来吃晚饭,能多陪小玉明一会儿,自然是开心的。所以杜小刚回到家,进门看到的就是四张笑脸,三个大人喜逐颜开,一个婴儿笑得灿烂。
“你们这干嘛呢?过得还挺滋润。”杜小刚说着把吉它扔到地上,咕咚一声,吓了小玉明一跳,表情登时严肃起来。
“轻点,别吓着孩子!”杜母不高兴的说,绕过来把小玉明抱到怀里,又坐回去。
“来,大孙儿!跟爷爷干杯!”杜父做模做样拿起酒杯向小玉明举一下。平时这样逗习惯了,小玉明小嘴啧然有声,把他们逗得笑起来。
“妈,我需要一点钱。”杜小刚觉得受了冷落,只能主动开口。
“干嘛?”杜母板着脸问。
“我们乐队要投资开个酒吧,自己做驻场。”杜小刚说着伸手直接去盘子里拿着炸鸡腿,被杜母狠狠剜了一眼。
“你看看你,也算是有工作的,工资也不低。也不用你养家,人家风筝自己养着自己,你的儿子我给养你,你现在又来要钱,这成什么样了?”杜母数落道。
“说那些干嘛,到底给不给?我这个不是要钱,是要你投资,赚钱给你分成的。”杜小刚被说得不乐意了,一撇嘴道。
“投资?赚钱分给我,那赔钱呢?拿什么给我?”杜母的生意经一向很精明,知道 这是杜小刚那些狐朋狗友让他来套钱的,而且这酒吧开起来,又要打着他们杜家的旗号,各方面都要关照,这算盘不要打得太精,当然是不能答应的。
“你就说给不给吧。”杜小刚把啃一半的鸡腿又扔了回去,这下白风筝可忍不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两句,可一瞧桌上的气氛,又把气压下去,忍了。
“不给。”杜母狠狠的说。杜小刚一气之下起身就上楼去了。白风筝猜测,这个夜晚不会平静,只怕他要拿自己出气,这样一想心情沉重起来,刚的好心情全没有了。
晚上一直拖到小玉明洗好澡,眼皮都掠不起来了,白风筝才在杜母的催促下带着他上了楼。楼上的房间全归他们一家所有,有小玉明的婴儿房,可是杜父说那些外国的习惯不好,买了一个小床放在白风筝的大床旁边,这样方便她照顾。白风筝把小玉明放到床里,他就沉沉睡去了。白风筝忍不住俯身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没等直起身,感觉 身后有人,接着就被抱住了。
白风筝的心里一悸,身体麻酥酥的,她突然想起,生完小玉明后,和杜小刚一次夫妻生活也没有。怪不得她春心萌动的。杜小刚好像察觉了她的反应,手上已经不老实了,白风筝急忙推开他,说了一句:“我洗澡。”就钻进浴室。
她匆匆洗了一下,怕太久了杜小刚会睡着,等她擦着乱发从里面走出来时,见杜小刚还头枕着手发呆,才放下心来。
“你去洗洗?”白风筝没话找话。
“刚洗完了。”杜小刚的语气淡淡的,跟刚他身体的反应有些不一样,这让白风筝碰了一个软钉子,有些失落。
“最近不出去了吧?”白风筝坐到床边,继续没话找话。
“不了,打算在本市发展,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往外面跑,是不是傻。”杜小刚心里有气,语气里带了出来。
“明天你好好跟妈谈一下,也许她会答应的。”白风筝不想恋战,自从结婚后,她总有一种感觉,她是嫁给了杜家,而不是杜小刚。杜小刚只是一载体,把她娶进门,让她生下儿子,就完成了使命。现在儿子已经在成长了,她需要正常的婚姻生活,不想将就。所以她愿意妥协,愿意配合,争取一切机会,让杜小刚记起他做丈夫的责任。
“你去帮我说说话,我觉得现在她对你比对我都好。”杜小刚一句话把白风筝给逗 乐了。
“你说你是不是太幼稚了?婆婆对我再好,那也是婆婆,她可是你的亲妈!”白风筝说着顺势向后一躺,倒在杜小刚的怀里。他抬手在她的身上摩娑了一下,白风筝已经有些不能自抑,嘴边不经易溜出一声浅浅的呻吟。杜小刚受到鼓励,翻身而起,把白风筝压在下面。
虽然杜小刚还是匆匆了事,可对白风筝的意义又是不同。她已经不是那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现在生过孩子了,感觉比原来的欲望要强烈许多,所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有了埋怨。
杜小刚困了,冲了个凉就倒下去。白风筝给小玉明换了尿不湿,又喂了些奶粉,这才躺回到床上,想着刚才的事,瞪着眼睛睡不着。
“快睡吧。”杜小刚嫌床头灯刺眼,翻身过去,胳膊一扬,白风筝忽然看到他的胳膊上沾了点黑东西,就顺手擦了一下,没想到没擦掉。杜小刚被她碰得不耐烦,把胳膊甩了一下,白风筝这才看清楚,他胳膊上纹了一个“清”字。这可是原来没有的。
“这是什么?”白风筝不解的问。
“嗯,乐队的人都纹了的,没什么。”杜小刚含糊的说。可是这个解释并不能让白风筝满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只是凭第六感就能有所察觉。她觉得从后背升起一阵寒意来,难道说杜小刚,外面有了女人?
白风筝很沉着,她不动声色。
杜小刚在家软磨硬泡了几天,杜母就像铁了心,就是不肯出钱。
把他逼得没办法,赌气就回乐队去了。白风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正好赶上周末,白风筝头天晚上就跟杜母说好,要去参加同事的婚礼,所以把小玉明送到她那里睡的。她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干净,坐到镜前时,看到镜中人,楞了一下,这个女子异样冷静,这是她吗?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临危不乱的特质。
她把头发仔细盘好发髻,特意多用了几个发卡固定,因为未来的几个小时,她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她不想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妆是要化的,淡淡的涂上去,只是添了些精神。在挑选衣服时,她犹豫了一下,生过孩子的她将养得太好了,微微有些丰满。这样的身材如果穿着合适,能遮掩一下,那叫性感。可是如果穿休闲类的,很容易就胖上十斤。
贴身的衣服动作余地太小,她怕妨碍动作,休闲装又怕影响形象。直到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才下决心取下一套白色的套裙。这套裙子还是杜母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只穿过一次,先前是有些肥,现在穿上正好合身,把身材修饰得很完美不说,气质超然,十分适合她的身份。
打扮好,她拿起一只白色小手包,走出门去。现在才五点多,门外很安静,周末起早的人不多。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司机的眼睛不时从后视镜里溜过来瞧她,又怕被逮着,贼眉鼠眼的,倒让白风筝觉得好笑。
杜小刚现在住在朋友处,地址是白风筝早就套出来的,他朋友开着一家旅店,他在楼上留了房间,所以白风筝进去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这时间是最安静的,白风筝长驱进入,没有遇到阻力,一个服务员都没撞见,估计不是去眯一觉就是去混点吃喝了。
找到杜小刚的房间时,白风筝有一刹那的迟疑,她突然有些怕了,如果敲开门,不是她设想的场景,这份尴尬谁来收场?如果敲开门,里面就是她所设想的场景,她又如何收场?
她举起手,又放下,转而又下了决心,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回应。白风筝疑心里面并没有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杜小刚的生活并不规律,也许会演出后睡在随便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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