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刚是个没长性儿的人,白风筝好奇他是怎么忍到把恋爱谈完的,他的激情只用一个蜜月就燃烧光了,一个月后,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当然这得益于杜母的教诲。她真是一点也见不得白风筝和杜小刚恩爱,只要有一点苗头就掐死。杜小刚虽然任性情商低,可谁给他钱花这是清楚的,反正白风筝已经娶回来了,也算完成一个使命,哪里还要花力气去哄?有那心思可以去外面用。
值得庆幸的是,白风筝可以上班了。新的工作岗位多少还有新鲜感,她的身份特殊,同事对她算是敬而远之,身边围着的几个都是明显的势力眼,她又极反感这类人格,所以算是个独行侠吧。
音乐课很简单,她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教小学生足够了。她很喜欢这些孩子,每堂课都准备的很精心,虽然她的课时总是被班主任用各种借口挤走,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热情。
第一个孩子来的毫无预兆。结婚三个月后的一次家宴,她刚落座就犯起恶心来,本来以为是晕车,可不管怎么压就是压不住了,到是杜母过来人明白事儿,白了她一眼说:“怕是有了。”白风筝掐指算了算,可不是日子正好。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白风筝的家庭地位快速提升,这次连杜母都不敢把脸板起来给她看了。每天让阿姨换着样做来,哄着她吃。白风筝婚后回娘家不怎么勤,总觉得跟他们隔了些什么。娘家人也不方便过来看她,已经有些生分了。
这次借着由子,白母三天两头过来送补品,关系瞧着比原来密切许多。怀孕时难免诸多不适,白风筝正是脆弱的时候,见个肩膀自然就靠上去,对母亲的态度好了许多。
“这一胎若是生个男孩,我看你的地位就保住了。”原来白母也是明眼人,早就看透的,只是没说。
“既然知道会这样,你们还希望我嫁过来。”白风筝还是忍不住埋怨道。
“你这话说得,就像人不是你选的一样!”白母被噎得难受,想多说几句,又心疼她怀着孕,只能压着火生闷气。
“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本看着他就是个古板的人,没事耍耍酷是有的,不会花心。现在看,呵呵。”白风筝不想说这些,太伤自尊,可是压在心底难受。
“男人都这样,小刚又有钱有势,难免的,记得回家就好。”白母安慰道。
“记得回家就好?这样就够了吗?”白风筝心里一阵阵发灰,胸口越发闷得难受了。
“你啊,看小说看多了,都是些浪漫的想法,我跟你说,婚姻就是这样的。你以为家家都是恩恩爱爱过到老的?将就的更多一些呢。”白母是想开导,可这话句句窝心。
“妈你回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就行了。”白风筝下了逐客令,白母没有半分不满,乖乖退了出去。瞧她卑恭屈膝的样,倒像是来晋见皇后,白风筝不由得苦笑,家人之间有了这些势力的想头,就再难回到过去了。
白风筝的肚子刚鼓起来,杜母就给校长打个电话,把她的假请下来。白风筝本来想抗议的,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可是杜母的态度强硬,话里话外透的意思就是如果她不听话,万一孩子 有问题,那是要负责的。白风筝还真不敢争这个,她才明白,现在连自己肚子里的骨肉,都不能作得起主了。
去医院查B超的结果,让杜母不太满意,主任亲自给看的,前后找了半天,遗憾的说:“可能是位小公主呢。”
“女孩子好啊,我们家就缺小公主。”杜母的脸上在笑,可眼神中明显透着不喜。倒是杜父没那些说法,听说是女孩时点了点头,对白风筝说话的口气依然温和。
杜小刚最近结识了几个搞音乐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出来的,不缺钱,所以在一起玩得很嗨,他早出晚归,根本没把白风筝怀孕的事当回事。只是听到母亲提及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女孩时,他干涉了一下,“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你这是闲的!”
这是最近白风筝听过最温暖的话,感动得差点哭了。
白风筝临产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杜小刚正好商量着要跟朋友出去巡演,根本无瑕顾及她。杜母觉得杜小刚不靠谱,先是安排阿姨过去陪同,后来干脆就给接到他们的房子那边一起住。
那天晚上,白风筝吃的有点多,撑得躺不下去,就一直在屋子里溜达。她走了一会儿,觉得舒服了一些,扶着腰坐到窗前的椅子上。窗纱挡了一半,隐隐能见外面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她的家只有她,空荡荡的。
她伸出手把窗纱向上拉了拉,玻璃上映出她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悬在那里,像个孤魂。她骤然松手,自己把自己都吓到了。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小腹丝丝的一阵疼,孩子 要来了。
司机来得很快,医院那边杜母早就打了招呼,最好的产科主任已经在待命了。白风筝运气还算好,因为年轻底子好,并没有受多大罪,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医生举着新生儿,走到产房外,像宣布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说:“是男孩!”杜母已经来不及掩饰狂喜了,她顾不得形象,跑过去亲自掀开小被子验货。这些都被那些好事的护士看在眼中,某领导的老婆像个农村婆婆一样重男轻女的故事,从此在坊间流传。
白风筝像英雄一般被接回家,她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婴,都说这孩子取了他们两口子的优点,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孩子是从白风筝的脸上扒下来的模样,一点也不像爸爸。
杜小刚巡演回来时,儿子已经办完满月酒了。他风尘仆仆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那个肉乎乎的胖小子,心里一暖,俯身在白风筝的脸上亲了一口。白风筝愕然,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杜小刚的柔情瞬间就被冲没了。
杜父对孙子喜爱的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像,他不能忍受一天不见孙子,所以杜小刚他们只能听话的搬过去同住。
杜母请了一个月嫂,又请了一个带孩子的保姆,加上白风筝的母亲没事就过来帮忙,所以白风筝的月子补得很滋润,出月子时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比原本看着还要美。
这时杜小刚的乐队也小有起色,他留起长发,每天抱着吉它俨然是个大歌星,每每被杜父撞见,都会皱着眉头训斥一番。杜父唯有看到孙子时,才会露出笑容,这孩子长得也实在是可人儿,他给孙子起名叫杜玉明。连最喜欢挑剔的杜母,也喜欢带着小玉明出去玩,听人家夸讲他长得像奶奶,就会眉开眼笑的。
白风筝被照顾的很好,除了没有得到杜小刚的爱,别人应该给的都给了,尤其是杜家老俩口,已经拿她当亲闺女一般,晚上吃饭时,四口人坐一起,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杜小刚猛然闯进来,还有种生疏感觉,像是陌生人。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白风筝决定回去上班,她的奶水已经少得可怜了,怎么催也不行,杜母就让孩子添加了奶粉,都是从国外寄回来的,上面没有一个中国字,要白风筝找英语专业的同事去翻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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