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延河走在前面不说话,而且步子很快。
我跟在后面问了他几次,他直接让我别废话,跟着就好了。
曲延河的暴力我也是见过的,我可不想挨他的揍。
很快我们到了学校的正门口,在过那门岗的时候,那两个保安本来想着拦我来着,可曲延河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保安立刻让开道:“原来你是跟曲教授一起的啊,跟这么远,还不跟紧点。”
我也是连忙追了上去。
出了学院的门口,我又问了一句:“我们去什么地方?我午饭还没吃。”
曲延河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吉普,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
曲延河指了指那车问我:“会开车吗?”
我摇头说:“不会。”
曲延河道:“那就学一下吧,这车以后给你开了。”
我诧异道:“给我开?什么意思?我在学校里又不用开车?”
曲延河也不回答我,直接坐到副驾驶上去了。
我有些尴尬说:“先生,我是真的不会开车,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曲延河冷着脸道:“让你开,你就开,废话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没好气说:“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谁怕谁。”
当然这些话,我只是嘴上想一下,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我坐到驾驶位置上,就发现有点尴尬,因为我的双手因为做了一上午的倒立,酸疼的厉害,光是把手放到方向盘上都有些困难了,更别说开车了。
我手抖了一会儿就对副驾驶上的曲延河说:“我的手好像不允许我开车。”
曲延河说:“这路平坦的很,就算乱开也死不了人,你的脚控制好油门和刹车就好了,油门、刹车和离合你总认识吧。”
我点头说:“这倒是认识。”
我虽然没有驾驶证,可这车,我却是多少懂一点的,因为跟着莫凌烟一起外出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会向她请教一些有关车的问题,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也会给我开一下,所以把车开走,我还是做得到的。
曲延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往座位上一靠道:“开车。”
他这是命令的口吻,好像没有给我第二个选择。
启动车子,挂挡,松刹车……
车子终于缓缓启动,我问去什么地方,他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开,我让你停的时候,你再停。”
我说了一声“好”,然后车子缓慢地往前开,就算这路平坦的很,我也不敢开太快。
曲延河继续大声道:“开快点,你这速度,还不如下去跑呢。”
我只能再提速。
说来也奇怪,这速度快起来后,我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特别的痛快。
可曲延河还是觉得慢,他继续催促我:“加速,加速,你这是摇轮椅呢?”
我苦笑着说:“都八十迈了……”
曲延河大声道:“加速!”
我再次狠踩油门,把档位提上去。
一瞬间,速度就飙到一百多了,这下我就有点害怕了,可曲延河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继续催促我道:“加速,加速!”
这下我受不了了,便抗拒地说了一句:“曲老,你一把年纪了,可能觉得活够本了,我还年轻,我还想有大把的青春和年华,要我下车,您自己开车去浪……”
曲延河伸手“啪”的一声在我脑袋上打了一巴掌,然后怒斥一声:“加速!”
说实话,那副院长楚承楚我都叫过板,我都没觉得怕,可这曲延河却是让我有点惧怕,那种惧怕让我没有办法继续违逆他的命令,便只好继续猛踩油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速度太快,导致我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我的胳膊有点感觉不到疼了,活动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酸麻了。
等速度上了一百五,曲延河才没有继续催促,不过他的表情依旧是一脸的不耐烦,好像仍是嫌我的速度慢。
我第一次正式开车,我反正已经知足了。
那速度让我既害怕有兴奋,我不敢有丝毫的分神,万一撞上什么东西,这还不得车毁人亡了。
曲延河始终闭着眼,没有睁开,一会儿他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到地方呢?
所以我就提醒他:“曲老,您看着点,别让我开过了。”
他说:“我看着呢,开你的车。”
看着?骗鬼呢!
管他呢,让我开,我开便是了。
这盆地不小,这条路并不是直的,完完全全地前进,周围一直是平坦的草原,偶尔有几个隆起的山包,不过坡度不会超过十五度,总体来说,还是十分的平缓。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曲延河就说:“到了,路边停车。”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
“下车。”曲延河一边推门下去,一边吩咐我。
我自然也是跟紧跟着下来。
他直接走下公路,往一片草地上走去,我也是跟过来,很快我就在山包的后面看到两座坟包,没有墓碑,不知道是谁的。
不过坟包的周围清理的很干净,还有一些送来的鲜花。
看来竟然有人来这里。
我问曲延河:“这是?”
曲延河说:“我的儿子和儿媳。”
他的儿子和儿媳,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曲延河继续说:“你看这里的风水如何?”
其实他不说,我已经习惯性地把这坟包周围的风水看了一遍。
这里四周平整,风水应该按照平原的方式来看,隆起为山,凹下为渠,这两座坟包也算是依山傍水,算是风水中的好局了。
所以我便道了一句:“挺好的,虽然不是什么龙穴,可也没有什么大的瑕疵,算是一个阴宅的福地了。”
曲延河说:“当年你爷爷领着你来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块地是你爷爷帮着选的,我儿子和儿媳的尸体,也是你爷爷送来的。”
说着,曲延河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儿,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开肠剥肚似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我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我便硬着头皮继续问:“曲老先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听十八区的楚承楚前辈说,我爷爷带我来鬼侍学院借宿过,还把我在禁闭室关了一夜,而且那一年恰好也是我父母去世。”
“您的儿子和儿媳也是同一年出的事儿吗?”
曲延河点头道:“没错,同一年,你父母的尸体被你爷爷葬在了白家坟,却把我儿子和儿媳的尸体带回来,安排在这种地方了,而我却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你们竟然还腆着脸说,这是什么风水宝地。”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想的吗,我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
曲延河和我爷爷是对头吗!?还有,我父母的墓地在白家坟?白栎崖那一家的祖坟吗?爷爷为什么要把我父母葬在那里?
曲延河继续说:“更别说我儿子和儿媳的死,这里面的蹊跷太多了,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查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爷爷知道所有的一切,可就是不肯告诉我!”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们的死和你爷爷有关,或者和你的父母有关,是你们丁家人害死了他们。”
我赶紧道:“曲老,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曲延河慢慢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你放心,在没有找到你们丁家害我的儿子和儿媳之前,我绝对不会对你怎样的,我今天带来你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我是谁,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教你本事,使劲训练你,并不是我对你好,我只是想你早点回忆起当年的事儿,然后告诉我儿子和儿媳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和你们丁家人有关系。”
“还有,别想骗我!”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总觉得曲延河今天的举动有些怪异,他要利用我,完全可以骗我,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事情,他这是刻意和我划清楚界限。
是什么让他要和我划清界限呢?
他这场秀,又是做给谁看呢!
又或者说,是我多想了,这就是曲延河的真性情?
这一切,都成了未知数,看来我已经慢慢卷入了鬼侍学院的某个斗争的漩涡之中。
只是那个漩涡的雏形,我还没有看清楚。
喜欢探尸人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探尸人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