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延河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就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丁家真的害了我儿子和儿媳,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我这才说了一句:“您多半是误会了。”
之前的事儿,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曲延河要知道的事儿,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回答他。
看着两个坟包,我恭敬地行礼之后,便想着离开。
曲延河却是冷不丁地对我道了一句:“拿来!”
我问:“什么?”
曲延河眼神里带着一股杀意道:“车钥匙!”
我说:“钥匙在车上,我没拔!”
曲延河径直往车那边走去,我刚想跟过去,他却道:“你一会儿自己跑回去。”
跑回去!?开什么玩笑,我刚才一百五十迈跑了二十多分钟,这要跑回去至少要几个小时吧。
我下午的课还怎么上。
不过我也没有去争辩什么,这老头儿认准的事儿,一就一,二就二,绝对不会给旁人改变的机会。
看着曲延河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路边充满了无奈。
无奈,我只好一路小跑的方式往回走,就当是跑一次马拉松吧,自从我下身的气脉打开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脚程提升了不少,这次正好实验下,看看到底有多好。
一路往回跑,我心中也在想很多的事儿,自从我来了鬼侍学院,就没有顺利过,除了在禁闭室的日子,基本都是一步一个坎,而这些坎不会都是巧合,有很多都是有人故意给我安排的。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把我从鬼侍学院赶出去,甚至是废了我,乃至是杀了我。
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我要在鬼侍学院待下去,还要好好地待下去。
可眼下一百五十迈我开了二十分钟,这差不多得有上百里吧,我完全靠跑步回去的话,可不是几个小时的事儿,搞不好得十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休息的情况下。
仔细一算,我心里就有点泄气了,我被曲延河摆的这一道,可真是让人难受啊。
不管怎么算,下午的课是上不了。
这下午的课是李河的,教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我在禁闭室的一个月时间里,临摹过很多章的图纸,有一些我能看出门路来,可有一些我只能做到临摹,里面的门道根本弄不清楚。
另外根据校训,如果无缘无故缺课的话,执教的先生可以根据因由自行处罚学生,轻则一顿打,重则甚至可以驱逐出校。
老天保佑,让那个李河可别把我给赶出学校,一顿打的话,我还是愿意领罚的。
我一口气跑了几个小时,仍是看不到学院的建筑,这个时候我也有点累了,便减慢了一些速度,改成稍快的走路方式。
走了一会儿,我才在路边停下来休息。
我听说过,刚跑完步,不能立刻停下休息,要慢跑一会儿,不然容易猝死什么的。
我可不想自己死在这前无村后无店的地方。
这个时候,我多想路上会过一辆车,可这里是一个与外隔绝的盆地,除了两所学院的人,根本没什么人会在这里开车。
而学院的人,好像平时都不怎么外出,就算是偶尔外出,他们也是往停机坪那边去,很少往相反的方向走的。
话又说回来,这停机坪的反方向也修路,肯定也有什么特殊的建筑,总不会是专门为那两个坟包修的吧。
肯定不是,因为路到了坟包那里,并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向前,那这路的尽头又会有什么建筑呢?
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来这盆地当天,那个时候我坐在飞机上,也看到一些盆地里的情况,当时我并没有看到停机坪的对面有什么东西。
那时候两座学院,我也尽收眼底。
话又说回来,我当时也没有觉得这盆地有多大,直径几十里,最多一百里已经顶天了,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盆地比我最先的估算要大,而且还是大很多。
休息了一会儿我才继续跑,又用了五六个小时,我才来到鬼侍学院的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两个保安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看我道:“你回来的时间比预想中早了不少,好了快进去吧。”
显然曲延河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
我懒得说话,因为我已经累的只有精力喘气。
这一路上,我一口水也没有喝,喘气喘的我嗓子都在冒烟了。
进了学校的大门,我发现还有两个人在等我,正是医务室的校医祝芳,还有护士齐书悦。
祝芳递给我一些水道:“先喝点,然后和我一起到医务室,我去给你做个检查。”
我拿上水就喝,猛喝了几口后,才道:“谢谢你,祝校医,我没事儿,就是累了点,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检查什么的就算了。”
祝芳道:“你还是检查一下好。”
我摇头说:“真的不用了,谢谢你,我只想快点回去休息,我真的太累了。”
的确,我太累了,我不想再折腾什么,只想回去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祝芳看了一眼齐书悦,那丫头好像懂了什么,就点了点头,祝芳对我说:“那好,我们送你回去,在你的住处给你做点检查。”
眼看祝芳这么执着,我也不想再纠缠,只能点头答应了。
祝芳和齐书悦把我送回住处,齐书悦就诧异地说了一句:“哇,原来他真的住单独的小院啊,真好。”
祝芳道:“他现在可是十主,没有小院,又怎么会进十主名列呢?”
到了主屋,我想直接躺到床上,可祝芳却是先把我摁在椅子上,开始给我量血压,测血糖什么的。
忙完了之后,祝芳直接掏出几块糖给我说:“先吃点,你会好受很多,然后我再给你做点吃的,你多少吃点,然后再休息,要是什么都不吃,你明天起来会更难受。”
“放心,我会给你做点可口的,容易消化的。”
我说:“我这里没有做饭的材料。”
她笑道:“我都让书悦带来了。”
齐书悦也是从医疗箱里掏出来有些做饭菜的东西来,甚至还有一个电磁炉和小铁锅。
我诧异道:“是曲延河告诉你们我跑回来的?”
祝芳点头说:“没错,是他告诉我们的。”
我继续问:“可他没有交代,让你们对我这么好吧?”
我很好奇,祝芳为什么这么帮我。
祝芳用手将短发梳到耳根后面,然后看着我笑道:“对你好,是因为你爷爷救过我的命,你们丁家是我的恩人。”
我爷爷救过祝芳?
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芳问我:“你听说过阿莫村没?”
我摇头。
祝芳说:“阿莫村是西北的一个小村子,全村不过十多户人,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人全部中邪身亡,是你爷爷把我从尸体中找出来的,然后送到组织来抚养,然后培养成一个医生的。”
我诧异道:“全国应该有很多阿莫村,你说的具体是哪个啊?我完全对你没有印象。”
祝芳摇摇头说:“好了,这些事儿你既然没有听说过,我也不便多说。”
“你将来或许会去那边,到时候你自己去了解吧。”
我虽然累的想睡觉,可祝芳和齐书悦的好意我却没有办法推脱,直到吃完她们给我准备的菜粥,她们才收拾东西离开,而我这个时候精神也好了很多,就去洗漱了一下,然后才睡下。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有一条不断生长的绳子,它从窗户钻进我的房子,想要捆住我,不对,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捆住那房子里的所有人。
可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我们拿着剪刀,不停地去剪断那不停生长的绳子。
在梦里,我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除了那条奇怪的绳子,我还听到有人在用力的砸门,我扒在门缝上看了一下,外面是一个全身紫青色女人,那女人没有穿衣服,张着嘴犹如电影里的丧尸。
我感觉到很害怕,可我好像被那女人的眼睛给吸住了,我扒在门上,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甚至想要给那个女人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脖子上闪过一道寒光,接着她的头颅被砍掉了,一股热血喷在门子上,顺着门缝浇灌到我的脸上。
我“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我感觉自己的脸湿漉漉的,好像真是有血,我不停地用手,用被子去擦自己的脸,同时把床头的灯打开。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奇怪的绳子,也没有全身紫青的赤裸女人。
一场噩梦而已。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在这噩梦里,是谁把那女人的头给砍掉的呢!?
还有,那一屋子人又都是谁呢?
我不认识他们,可梦醒来之后,我却隐约觉得那些人很熟悉。
这好像不是梦,而是我过去的某段记忆,是我丢失的某一部分记忆。
是今天的什么事儿,触发了我的记忆了吗?
曲延河的儿子和儿媳?
还是祝芳口中的阿莫村?
这个梦没有给我太多的线索。
“嘭嘭嘭……”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砸我的门,声音很大,和梦里那个女人砸门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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