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之前苗麻子所说的全部属实,金锟就是碧泉山庄的常客,但因欠下巨债四处藏匿,结果还是被他找到。
后来金锟虽从巷子里逃走,但行踪已被发现,很快又被碧泉山庄的其他保安抓回去锁在地下密室里。
结果在连日的毒打索债后,金锟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去了,公馆里的人只好将他的尸体带走处理。
也不知是谁,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三次报了警,弄得警察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将金锟尸体带出,可没跑多远就全部落网。
犯人们由原来的完全不配合,到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变,个中缘由,舒快不得不问个究竟。
果真匪夷所思,让他们什么都不敢隐瞒的原因,竟然是——
他们听到电话里的是金锟的声音!
明明他们一直盯着金锟断了气,但这会儿死人竟然给自己报了案,下手的男人们怎能不怕报应被金锟冤魂缠上?所以就争相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个遍。
舒快可是不相信什么死人报案,如果报案的人不是金锟,那又是谁冒着危险一次又一次给他们通风报信呢?
侯乐仔细回想自己在现实和过去看到的事情,低头沉吟了一番。突然,他灵光一闪,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舒快。
舒快就和侯乐单独审问了冯经理。
“事到如今,我想你都不要再对我们隐瞒些什么了吧。给我们报警的人就是你,冯经理!”
冯经理瞪大眼睛,像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怎么……会是我呢?不可能是我。”
“你曾经几次拿着金锟的电话从密室里跑出来给我们打电话,而且,那个报警的电话号码,应该就是舒所长之前在调查苗麻子的案件时给你的吧?”
侯乐面无表情地盯着冯经理的脸,盯得他脸上发怵。
“不然你怎么不直接找瑞宁派出所,而找到我们祥宁这边来?因为你根本就是想我们能发现金锟的事情,也多次给了我们提示,例如泳池、窗帘等等,对吧?”
事已至此,冯经理也没了辩驳的理由,有点黯然又有点如释重负般靠在椅背上。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直接说出事情,还要装作是金锟装神弄鬼?”
舒快又是一言点出关键问题,冯经理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将真相全部说出来。
“要我将事情都说出来可以,但请你们答应我,务必将我说的保密!”
舒快和侯乐对望了一眼,然后郑重地向冯经理点了点头。
冯经理喝了口水,才慢慢说出全部情况。
“确实是我,用金锟的手机装他的声音给你们打电话,看能否还能救他一命。”
“我在碧泉公馆这些年,见的富贵不少,见的残忍的事情也不少。金锟今天估计难逃一劫,就将他最后剩的那点钱的所在告诉我,想我好歹能将他老婆儿子送走,免得遭遇不测。”
“我也是于心不忍,但我又不能明目张胆来找你们,不然公馆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可能就成为下一个金锟了。”
“我之前学过些口技,能模仿别人的声音,于是就想到装作金锟打电话报警的方式,我趁他们不留意将金锟的手机带出来打给你们。”
“之前我见过舒警官,知道你是位敢作敢为雷厉风行的好警察,所以我希望是由你来亲自处理这个事情。不过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将金锟救下。”
听完冯经理的叙述,舒快也不由在心里责骂自己一番。
也是自己悠游寡断,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碧泉公馆,反而在电话里和孙朋旭浪费时间耗费唇舌,不然金锟的命或许还能被保住。
“现在碧泉公馆发现了非法拘禁、聚赌等罪状,你既然是日常事务负责人,这个锅必定是卸不了了。我劝你还是将幕后之主供出来,或许还能减点刑期。”
自责过后,舒快将事件的利害也和冯经理说了一遍。
“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冯经理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之前我不是还见过那位大人物吗?难道他就能逍遥法外?”
“舒警官,我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其他的也请你好好调查调查,是我的罪过,我也只能认了。”
冯经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再也不肯吭声。
走出审讯室后,舒快见证人就在眼前,可却是撬不开他的嘴巴,懊恼不已。侯乐倒是心平气和,安慰起舒快来。
“领导,冯经理既然宁愿装作金锟的鬼魂,也不愿暴露他自己,想必也是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吧。这下要他供出幕后之人,不更是要他的命?他不说就更在情理之中,我们自己去查吧。”
舒快又是像不认识侯乐一样看着他。
自从他头部中枪之后,无论思维方式、说话条例、行为举止,都老让人感觉整个人不一样了。
反正让舒快对他刮目相看。
如果让侯乐知道舒快的想法,不知会不会觉得这个枪还中得挺值的?
事不宜迟,在盛远的授权下,舒快和侯乐继续追查碧泉公馆背后躲在黑处的人,这让孙朋旭又是狠狠发了一场大脾气,不做赘述。
虽说是“躲在黑处”的人,其实之前因苗麻子的口供,舒快也已和他谈过一回。
此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是市里的十佳青年,触手遍布各行各业。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坏人。
再次接见舒快和侯乐,大人物还是那副淡定优雅的样子,自带满满气场。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我让我的律师和会计师将我手下的公司和物业梳理了一遍,将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清理掉了,碧泉公馆刚好也在处理名单里,也就是说,我和它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
舒快年轻气盛,明知道那人是在推脱,却又奈何不了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还有个会,就不留两位警官了,慢走。”
说完,那人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舒快不信这个邪,继续循着这条线追查下去。
通过在工商系统查询,碧泉公馆确实已经卖给了一个外国人,而这个外国人长期居住在国外,也难以追查他的实际行踪。
结果,拉了一堆背锅侠,那人还在灯火阑珊处。
舒快暗暗立誓,定要将其幕后连根拔起,都给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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