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抬起手,做个手势,可是肩膀也被李展死死按住,疼得厉害,李展这个白痴还不断地冲我大吼:我哥是怎么死!
特么的!要放开我,撕了塑料我才能告诉你啊!你是白痴嘛!
我心里大吼着,真想给这疯子一巴掌。但是身子却越来越软,体内的那股闷气出不去,又沉不下,只能积在肺部,肺像鼓了气的皮球,越撑越大,火气烧进来,我的嗓子眼也尝到了一丝腥味。
耳朵像是长了两个巨大的脓包,咚咚地随着血管的泵动,跳跃起来,每跳一下,就像拿针扎我的心尖似的,我是如此地渴望空气,张大了嘴,撕咬着塑料。
这些塑料带着一股丰城独有的怪味,像是晒久了的肉干,特别筋道,格外有嚼劲,无论我如何用力,都咬不透,刺不穿。塑料扭着,把李展的脸变成一条条彩虹的颜色。
我的心都快炸开了,窒息绝对是这世上最痛苦的几种死法之一。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可以把之一去掉。
李展的影子突然动了起来。
我听到刷刷的声音,脸上一阵抽动,像是隔着塑料刮我耳光,又像是一层层地扒我的皮,又痛又爽,我的脑海中甚至都起了幻相,每揭一层,连带着拉起我脸皮下的血管、毛囊、真皮,拉着丝,带着肉,毛细血管炸开,一篷篷的血花在我脸上像是烟花炸放。
我都能感觉得到那一丝儿、丝儿的凉意透进来,伴着查查的撕裂声,格外的痛快!
哈——哈——哈——
李展扯开了我脸上的塑料,我的脖子上还有,被塑料勒住了,粘在上面,不过这时候我顾不了那么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也变得贪婪起来,每一口都吸得肺生疼,呼出去的时候,又是那么的舍不得。
大吸了几口气后,我又咳起来,咳起来就没停下,直到咳出血来,我才停下。
“我哥是怎么死的?”
“都是意外,我——我们录节目,要想录个真人灵异短片,本来都好好的,你哥突然——跑——跑出去——”
把结结巴巴地把那天的事说出来,李展却不动了。也不看着我,他还坐在我身上,两只手虚掐着我的喉咙,手上却没使力。
我说着,他却没在听。像是出了神,
搞什么!刚才疯了一样,要杀我,现在我说了,他又不听?疯子!
我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李展整个人坐上来,根本就没我反抗的余地,我放弃了抵抗,又觉得胸部生疼,似乎肋骨都被他坐断了几根。
我往下陷,头也自然地往后仰,看到了电视。
上下颠倒的影像让我一时间不是很适应,黑黑白白的,那——那是什么?
充血的眼珠再次模糊了我的视野,我又眨了眨眼睛,看得清楚了。
播完恐怖短片的电视自动关机,电源灯还是红的,屏幕就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反照出客厅里的一切,李展坐在我身上,就像一个蜘蛛怪,然而上面又出现了一个白影,向我们爬来。
我还以为电视开了,又是一部恐怖短片,眨了眨眼,忍着胸部火辣的疼,我才认清,那不是电视里反照出的白影,而是实打实的从电视里钻出来,就跟贞子一样,白衣、黑发,双手像是鸡爪一样,放在地上,白衣下的身体快速颤抖着,一点一点地把身子拔出来。电视里的世界像是一片泥沼。
李展愣住了,我也是。
接着我感到了李展身上的恐惧,他放开了我,完完全全地放开我,身子向后翻去。
摔到沙发的另一侧。没有李展压着,我也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反倒离那白衣更近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怕哪一个,是要杀我的李展?还是眼前这个白衣?
长长的黑发一直坠到肘边,把脸整个遮住,只留下中间一条缝,可以看到高挺的鼻子,鼻尖有点发皱,泡在水里的尸体的白色,都起了褶,还一滴滴地往下滴水。
我明明该害怕的,可是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呆在她身边还安全一点。
突然白衣消失不见。我回头,白衣贴着李展站着,鼻尖对上鼻尖,李展一定是看到她的脸了,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嘴里不知道叫些什么,那白衣又是一个闪现,不见了。不知道是追出去,还是去了什么其他地方。
我坐在地上,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脑袋一片空白,这时我才来得及为劫后余生庆幸。
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也懒得去追究,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吸上几口气,全身上下的细胞第一次因为吸到一口空气而欢呼,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一股热流流经全身,像是电流一般,刺激着头皮,手指、脚趾,每一个部分都跟着颤抖。
过了好久,我的耳朵才停止嗡嗡的鸣响,似乎还听得到李展的尖叫声,我站起来。
啪达一声,筷子掉下来,是李展插进碗里的那根,还有一根立着,像是墓碑。
门咣当当地响着,接着却是楼梯上传来了啪、啪、啪啪的声音。
那节奏格外古怪,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两个人,走得极快。
我抬起头,看向楼梯,楼梯上爬下来一个人,双手反关节撑着,头往上,身子像是个大蜘蛛下来。
那黑直的长发泄在地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也许是倒过来的缘故,显得格外古怪。
可是我还是认出了那张脸,是她?
我反倒冷静下来。老熟人了。
上次拿木剑戳她,把她逼走,是我的不对,不过总比那个想杀人的李展好。
我正想着,犹豫要用什么礼节见面,她吓我,我被吓,不知有多少次了,可是好像从来没有好好打过一个招呼。
她爬下来,到了地面,头卡喳一转,还是反着撑在地上,头硬是拧到背后,向我窜来,那架势是要直接吃了我啊!
我害怕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这家伙该不会是还记着上次的仇,要对我怎么样吧?
可是她能对我怎么样呢?腿上一痛,她抓住了我的小腿,手上传来的真实触感,吓得我跳起来,一脚踢开她,就往门口抢去。
她每伤过一次,就厉害一点,像这种真实的触感怎么搞?
啪啪啪,像是拖着拖鞋,她又踩着四分之三的节拍来追。
门口就在眼前,咚,一阵风吹进来,又退出去,门晃了一下,嘭的一声,被风带上。接着又是镪镪两声,反锁上了。
妈的!我一头撞在门上,顾不得痛,又反冲回去。
那她大笑起来,笑得格外渗人,不再急着追来。
慢慢地,用手脚撑着,一步步向我靠近。
她的目标是我!不是来救我的!只是嫌李展碍事,才把她赶出去。我才是她最后的猎物。
我的心里充满了苦涩,退到了厨房门口。她也跟了过来,头仰着,我再次确认了一下,脸白得像是能看到里面的血管,就是老板桌上的那个女人。
不过现在就算确认了这点好像也没用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许还有得救!
我返身就冲进厨房,背后一股大力冲来,把我掀翻在地。
她把我翻过来,正对着她的脸,那只鸡爪似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从头一直摸到胸上。
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该不会要把我那样那样吧!自从拿木剑伤了她,她就越来越古怪了。
“啊——你戳得我好痛!”她长啸一声,举起手,手上的指甲暴长了一几分,白白的,像是一道道的利剑,就要往我胸口上插。
“李文!你是李文的女儿对不对?”我突然叫道。李文是老板的名字。
喜欢灵异节目主持人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灵异节目主持人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