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李小岸来了。她没急着上梯子看,瞅了我半天,我被她的眼神吓得毛毛的,靠着墙,问:“看什么?”
李小岸比了比脖子,我摸了摸,“咋了?玩自杀呢?”
我苦笑了一下,上次李展杀我时,套下的痕迹还在,看上去,确实像上吊自杀。
“大姐,你不先看看那个?”
李小岸还是不急着上去,绕着柱子转了三圈,又转了转水龙头,看着那滴出的血水,半天才回过神来,爬着梯子上去。
李小岸不够高,踩在顶端,长了脖子,也只能看个大概,下来后,打了个电话,叫个工人过来拆柱子,反正要把尸体弄出来。
接着又去里屋转了一下,没什么线索,我跟他说了这人叫叶选,以前是个记者,其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李小岸斜着眼睛,看了我好久,那眼神包含着很多东西,说:“你是最后一个接触过他的人,对吧?”
“是啊。”
“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最有嫌疑的人?”李小岸嘴角翘了起来。
“大姐,你别吓我好不好,我要杀了人,还会报案?”
“那个说不定,很多变态都有参与罪案调查的冲动。”
女人要是较起真来,还真是只认死理,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进来,拿着个锤子,衣服上绣着盘龙装修,还戴着顶帽子,李小岸看来认识他,指了指柱子:“拆了它,小心点,里面有东西。”
那人点点头,走过去,绕着,用锤子敲了敲,选了一面站定,轮起锤子砸下。
这时我看到他的脸:周礼?
我叫出声来,周礼愣了一下,锤子举到半空,卸了劲,又掉下来。
“阿,神交已久——”
“你还有这活计?盘龙装修公司?”
“哈哈,开源、开源,混口饭吃,都是兄弟们照顾。”
我无语,周礼再度轮起锤子砸柱子。
啪啪地落下几块石头,蛛网似的裂纹散开,渗出血水来,本来灰色的柱子变成暗红色。
李小岸嚷着轻一点,轻一点。
周礼抹抹汗,叫声晓得了,又轮起锤子,啪啪地砸。
柱子一半掉了下来,黑的灰的,还有些棉絮洒出来,是里面填的过滤材料。
还有手脚、身子被切成均匀的大小,上上下下,像是鱼缸里的鱼儿,不过尸块都没流出来,有一层东西包着它们,像是透明的塑料袋,又像是其他什么东西。
叶选的头也降了下来,打着转,失去焦点的眼神划过我和李小岸。
李小岸往后退了一步,随即站定,我恶心的不行,想想自己实在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要走,却又觉得可惜,白白断了这最后一条线索。进屋里再看了一下。
叶选既然是做记者的,肯定有做记录的习惯,桌上那两份报纸,拿起来翻了翻,一份居然是老九和老板合影的照片,另一张就车祸那张。
我再翻了翻,还是没有,就把两张报纸卷起来,塞进袖子里,李小岸还在外面,要是让她看到了,又会说我可能是嫌疑人的怪话。
我回到出租屋,把门锁上,打开水龙头,蓄了满满的一盆水,放在床边,躺在床上,重新看那两张报纸。
老九那张我看得最久,这么久的报纸,纸张都泛黄了,边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指印,是看多了的缘故。
叶选一直保留着这张老报纸,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异样。
只差拿火烤一下,或是滴点血上去,来个滴血认主,不过我怕疼,也不会傻到真的去滴血。
正要放到一边,我发现了一个标记,不是在车祸报道那一栏,是在租房子那里,有一个地方用蓝色钢笔圈了起来。
上面的地址不是叶选家,而是五马街太平巷92号。
那里好像离老马住的地方很近。叶选为什么要圈起来,是想租房子吗?
反正也没有其他线索,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我照着地址去了,转了半天,里面都是老屋子,没有门牌号,我想找个人问一下,就是没碰到人,直到碰上一位老大爷,问老大爷,“大爷,问一下,五马街太平巷92号在哪里?”
老大爷看了我一眼,“太平巷?”
“对啊,太平巷92号。”
“那,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到了。”老大爷指着我前面这条石路。
“一直?走到底?”
“对,走到底,走到底。”大爷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走了。
我一直走,走了有半个小时,要是在大道上,现在估计都走出丰城了。
还没到?走到底了,远远地就听到水声。
我精神一振,赶了几步,却是条河,丰河?边上别说人家里,连个人都没有。
我很郁闷,被人骗了?这么没素质!骗人有意思吗!
我悻悻地往回走。却碰上了老马。
老马问我:“你到这干吗?”
我还没回答,他就拉着我往里走:“知道了,是大成叫你来的呦!来得正好,快帮我刨!”
老马把我拉进院子里,满地的木头,比上次更多了。
我说是过来找这个地方——五马街太平巷92号。
老马一听92号,面色一紧,说是这地方他熟,等会儿他替我出去打听一下。
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反对,而且没什么线索,老马肯帮忙是最好不过了。
我安心坐下来开始刨木头。心里还嘀咕老马做这么多木头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马回来,说是那地址早就废了,人都没有,连快递都不送。
线索就这样断了?我说了声谢谢要走。
老马却按住我,“后生仔,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老马指了指我刨到一半的木头,我明白过来,“好,我把这个刨完。”老马仗着和大成的关系,别说,我还真得惹不起,而且刚才他好歹帮了个忙。
“不是,我说的是这整个院子的呦——”
“槽!得寸进尺!”我扔了刨刀,溜了。
老马在后面骂人。我只装作听不见。
老马和大成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
叶选的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李小岸查过了,叶选独自一个人,连个亲戚都找不到,那些尸块,周礼收拾了大半天才装好,运回警局做证物分析,不过单从现场来看,没有脚印和其他人的指纹,最有可能的嫌疑人还是我。
我被李小岸激得快跳起来,她在电话里笑了几声,我才知道是在开玩笑。
不过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可真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被大成骂了,明明预定的节目还要过一个星期才要开始,他硬说事先跟我说过要做个过渡节目串一下,做个预热。
我说我没听见,大成说明明说了。
我说跟谁说的。他说跟荣哥说的。
我去找荣哥,荣哥也说自己没听到,我还没来得及鄙视大成。
大成说:“那,你们听到了,明天就做个预热节目,这回投资这么大,要是坏了,什么奖金,你们免费打工一年都赔不回来。”
我傻眼了,妈的,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也算得上是极品了。
“咋办?”我和荣哥大眼瞪小眼。
现在大家都忙着最后那档节目,现在突然跳出来个预热节目,哪来的人?
荣哥挠了挠头,嘟哝了半天,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算了,随便给他搞一个吧。”
“怎么随便啊!连素材都没有。”我叫苦道。
荣哥也没办法。
我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夜,大成要的又急,后天就要,这么晚了上哪去拍素材,而且又不能随便拍,质量太差的话,会影响到后面节目的收视率,之前好不容易用素人短片做出的成绩又没了。
大成不心疼,我还心疼。
都怪那个什么叶选和李展,白白拖了我这么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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